我军这次伤亡一百多,可谓伤筋动骨了。”赵忠忧虑道,“团长,咱们是不是从铅山再调些人过来。大战在即,蒙元大军随时可能前来。我军也不堪再战了。”
“这铅山那边,恐怕一时也抽不出多少人手了。”陈远摇了摇头。毕竟铅山那边正在整编三个营,以备后续作战。乡兵招收、训练都需要时间。
“再过些时间,提刑大人就会领兵前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让谢大人为我部补充些兵力?”陈雄在一旁道。
“也不大可能。咱们铅山乡兵毕竟有别于提刑大人所部乡兵,就是调入些乡兵过来,恐怕也不堪用。”赵忠否定道。
“嗯,赵处长说的是。咱们还是立足于自行招纳。”陈远点点头,“铅山抽调不过来,咱们就在安仁招。外面,不是有好些人手吗?”
“团长说的是那些蒙元汉军?”陈雄道。
“这些人,都是汉人。大多也是因为将尉投敌,士卒无奈相随而已。只要咱们做好思想工作,将蒙元鞑子的恶行及欲我华夏衣冠的道理讲清楚,并让这些人明白,蒙元以屠刀是灭不了我华夏之族的,最后胜利仍然是我们的。这些还是能迷途知返,加入我们的。”
“好,属下赞成。这些人,大多都是江淮人士,久历战阵,若能加入我军,必能使我军战力有大幅的提高。”赵忠击掌赞道。
“这事,我已吩咐北地佬去传达了。就从救治汉军伤卒开始吧。我们待之以诚,必能使大部被俘士卒心向我们,加入我们。不过,这些士卒,若加入我们,必须严加操练,使期严加我军之规。”
“这是自然。团长尽管放心,我们必将严加操练,严肃军纪。”赵忠道。
“嗯。这次战后,武秀必会等着会合江州蒙元大军一起前来,恐怕近期会有一段时间的平静期。我军大可利用这段时间,对部队进行整编,训练。争取在下次大战来临时,我军战力能有一个较大提升。士卒的征召、思想工作方面,还要多多劳烦汪副处长;部队整编训练方面,就烦赵处长多多费心了。”
“属下谨尊大人之命。”汪麟、赵忠齐齐拱手道。
“对了,团长。”事情谈得差不多了,陈雄又道:“那个李景就关押在营中,一直叫嚷着想见见您。”
“他见我作什么!莫不是想劝我与他一起投敌当汉奸?”
“那倒不是。李景是个贪生之人,被我军所执,恐被处死,愿出家财两万赎罪。”陈雄笑道。
“哼,蛀虫!国事就败坏在这些蛀虫之手!”汪麟骂道。
“小小一个县令,竟拿得出如许多银钱?”赵忠也感到惊讶。
“据说,这李景就是安仁人,为官二十余载,家良田千亩,还在安仁有好些产业。可谓富甲一方。”陈雄继续道。
“这个李景我就不见了,谢大人来了,移交给谢大人处置吧。”陈远考虑了一会,道。
“团长,咱们招纳了这么多兄弟,每日的消耗也不少。这等贪官污吏之财,何不取些来?”陈雄上前,轻声道。
“谢枋得不日就到安仁了,面上甚不好看。”陈远摇了摇头,“这等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整顿好队伍,提高部队作战能力。只要能打胜仗,什么东西会没有?”
陈雄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接着又道:“提起这李景,还能多亏了安仁城中的义士。是他们配合着我军,才顺利击溃了李家征招的那些乡兵,抓到了这个贼子。”
“哦。”
“我军集中力量在城卫营与蒙元汉军决战,这李景领着两百乡兵守在县衙,并准备前来城卫营。好在我先期入城的兄弟四处放火,吸引了李景的注意。城中也有几人组织起族人,与我内应兄弟一起,击溃了李景乡兵,配合我军将李景抓获到了。”陈雄介绍道。
“哦,那些人何在?”
“这些人,事情定了,都各自回家了。倒有两人,一个是安仁进士,姓陈名学心,一个是余干人,姓章名如旦。这安仁诸事,团长不加理会,属下便擅作主张,任由这陈进士暂时应付着了,反正各库房都有兄弟们守着,料来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如今陈进士应该在县衙;这章如旦倒想见见团长,属下就将他带来了,如今正在外面等着。”陈雄笑道。
“安仁陈学心,属下倒听过他的名声,他是理宗淳佑年间的进士;这余干人章如旦,莫非就是章希周?什么模样?多大年龄?”汪麟惊道。
“章希周?什么样子,看看不就知道了。”陈雄道。
“快快有请。”陈远说着,与汪麟等人走向门口。这位章如旦,应该就是历史上与谢枋得一起守安仁的那个章如旦了,值得陈远出门相迎了。
一会,一个四十余岁,衣着朴素,仪态从容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汪麟一见,心中肯定九分,上前道:“来的可是余干进士章希周章前辈?晚生末学汪麟见过章前辈。”
那中年人见有人认得自已,也是一惊,拱手还礼道,“某正是余干章如旦,不知足下是?”
“晚生姓汪名麟,现在铅山乡兵统领陈大人军中任职,常闻得章大人之名。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汪小友客气了。”章如旦点点头。
“汪某为章大人介绍。”汪启麟侧开一步,向陈这道:“统领,此人正是余干章希周章进士,曾任抚州签判。”接着又指着陈远道:“章前辈,这便是铅山县乡兵统领陈远陈大人。”
“见过陈统领。陈统领以五百余人,力克蒙元汉军精锐,收复安仁,章某好生佩服。”章如量拱手道。
“拆杀陈某了。若不是章大人与陈大人等人率众内应,凭陈远区区百人,哪能收复得了安仁城。陈某还要谢章大人援手之德。”陈远急忙逊谢,还礼道。
“两位大人都匆须客气了。陈统领攻于外,章大人领众应于内,方能擒获投敌逆贼李景,光复安仁。”汪麟道。
“呵呵,汪公子所说有理。如今形势,正需我辈志士携手御敌。方能救江山社稷于既倒。陈大人,你看如何?”章如旦笑道。
“章大人忠贞国事,志向高远,陈某年青学浅,愿以章大人马首是瞻。章大人,请!”
“呵呵,陈统领太过谦逊了。能以五百之众,克敌精锐,收复安仁,假以他日,必为朝廷栋梁之才。”章如旦笑着点了点头,赞许道。
“大人缪赞了。请进。”
“陈统领请。”
两人谦逊了一会,结果章如旦还是拗不过陈远谦让,在众人簇拥下进了大厅。
“陈某因军务繁忙,一直未能前去拜见章大人、陈大人,不想反劳章大人前来,还请恕罪。”在大厅分宾主做下,陈远欠身道。
“陈大人客气了。刚经恶战,营中诸事自然繁杂,章某不请自来,想是打扰陈统领了。”
“不敢。若非章大人、陈大人施以援手,陈某不知能否安坐于此处。陈某在此再谢过章大人。”陈远拱手道。在这时空,陈某甚少与士大夫们打交道,只得不停说着些恭维话。
“陈统领少年英雄,故能领军克敌致胜,于章某何干。”章如旦摇摇头道。
“俱是为朝廷效力,章大人,陈统领又何分彼此。”汪麟在一旁道。
“呵呵,正是。”两人笑道。
“不知章大人这次前来,有何指教?”陈远问道。
“陈统领所属乡兵,战力为章某绝无所见,故而想前来见识一番。另有一事,还想烦请陈统领帮衬一二。”章如旦道。
“不知何事?陈某能帮得之事,必不吝余力。”
“章某前些日子也召集了些乡兵,但兵械奇缺。统领新近克敌,想必缴获较多,不知能否援助一二?”
“此事易耳。正如汪公子所言,俱为朝廷效力,又何分彼此。”陈远笑道,“陈远所部也是新近招集,赖得谢大人看顾,拔付了一些兵械。如今虽然犹有不足,但抽出部分支援章大人也是应当。我看,就拔付章大人马匹十匹,棉甲二十付,弓三十支,其余刀枪若干,谢大人看如何?”
“哈哈,陈大人果是豪爽之人,章某在此谢过。”章如旦起身相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