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越转过头,瞥了一眼那边的糖人摊,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做糖人?”他顺口念了一句,却面露难色。
对于这种幼稚玩意,他从未接触,完全不擅长,故而不想在她面前显露自己的短处。
“这个糖人摊是可以自己动手做糖人,还可以做出喜欢的图案,咱们去试试吧?”苏锦暄一脸兴奋,拉起贺承越便要上前。
贺承越不为所动,一步也不肯前进,满心的为难,果断摇头拒绝:“不去!这玩意有什么好玩的?小孩儿才玩这个!”
“谁说只有小孩儿才可以玩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好玩?”苏锦暄不死心,非要拉着他去献丑。
“要去你自己去。”贺承越狠心拒绝,抽开苏锦暄的手,径自往前走。
达不成目的,苏锦暄一脸挫败,无奈地撇着嘴,哀叹一声,闷闷跟上贺承越的脚步,嘴里不停叨念着:“唉!还是子遇哥哥最好,做的糖人永远那么有趣。”
走在前头的贺承越瞬间停下脚步,苏锦暄没注意前路情况,稍不小心往前,便撞上他的后背。
她立马弹开身子,抬手抚着前额,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委屈问道:“殿下,您为何突然停下来?吓死我了!”
贺承越转回身直盯苏锦暄几眼,随后逼近她,厉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脸色带点严肃,令她不禁生畏,她目光呆滞地回视着他,答道:“您为何突然停下来?”
“上一句。”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苏锦暄一脸懵,思索许久,应道:“子遇哥哥做的糖人很有趣。”
“不对,再上一句。”他眼中冒着嫉妒之色,开口便是一副质问的态度。
苏锦暄想了想,畏畏缩缩应道:“还是子遇哥哥最好。”
贺承越深吸一口气,压制心中的火气,眯起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本王不好?”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锦暄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辩解。
“平日里,贺子遇就是弄那玩意哄你开心?”贺承越无奈地指向那边的糖人摊,冷冷询问一声。
苏锦暄沉默着没敢作答,呆呆地点下头。
“走!做糖人去!”贺承越不再拒绝,果断抓起苏锦暄的手,直接将她带至糖人摊前,非要争一个面子。
付了铜板之后,摊主便给他们安排一个位子,而后苏锦暄站于摊前,舀起一勺糖浆,小心地浇在炉板上。
贺承越目光专注地盯着苏锦暄手上的动作,甚感新奇。
只见苏锦暄三五两下轻轻一画,便做成一只小猴子的轮廓,晾干之后就变成有趣的糖人。
“殿下,您看,很简单对不对?”苏锦暄拿起自己的作品,得意洋洋地呈现在贺承越面前。
“嗯,确实不难。”贺承越赞赏地点头,顿时有了些兴趣。
“您也试试?”苏锦暄将下一支糖人的制作交给贺承越发挥。
贺承越迟疑一会,接着伸手从苏锦暄身后圈住她,不客气地碰上她双手。
苏锦暄顿时怔住,被圈在他怀中有些不自在,她僵着身子,紧张地问道:“殿下,您这是何意?”
“你动手教教本王吧,本王跟着你学。”贺承越一脸得意笑容,大胆提议道。
“这……”苏锦暄有些尴尬,却没有躲开,任由他抱着,她都没想过反抗,甚至有那么一丝享受,忽然间两人产生些暧昧氛围。
“王妃快点弄,本王看着呢。”见苏锦暄没反应过来,贺承越轻笑着催促道。
苏锦暄只好任由他的手握着,轻轻舀起一勺糖浆,准备浇下之时,询问一声:“殿下想做什么图案?”
“做一只猫吧。”贺承越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为何做猫?”苏锦暄一脸不解地问道。
“因为王妃如猫一般,时而闹人,时而惹人怜爱,令人时刻挂心。”贺承越温言解释,紧握着苏锦暄的手,与她一同画糖人。
听着他的描述,她脸颊瞬间染上一抹浅浅的红晕,心情有些不平静。
发呆的瞬间,她抬眼怔怔地看着他俊秀的侧颜,感觉自己似乎隐隐动心。
在他怀中这一刻,她竟觉得有些温暖。
这一刻,他的温柔只属于她。
回想成亲后这段时日的相处,他们之间有争执也有快乐,他对她的好是真的,她一直记在心里,日积月累总会见真心。
她开始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甚至产生一丝错觉,自己好像对他动了情。
“王妃在想什么呢?”一声温和男音打破苏锦暄的沉思,她抬眼一看,发现他正在专注地盯着她。
她回过神来,立马收起胡思乱想,从他怀中离开,拿起刚做好的猫形糖人,讪讪笑道:“这一只做得有点丑,殿下您要不再试试?”
“行呀,本王就不信还做不出好看的图案。”贺承越的胜负欲瞬间被激起,他不再耽搁,继续动手做起糖人来。
两人相处这一刻充满温馨,一时之间,糖人摊前欢声笑语,两位客人玩得不亦乐乎。
夕阳西下,天边泛起橙红色的彩霞,两人缓步朝着王府方向走着,他们手中皆拿着几支糖人。
苏锦暄一脸欣喜地盯着手中的糖人,笑不拢嘴。
“有那么高兴吗?”贺承越看着容易满足的苏锦暄,宠溺地问道。
“当然了,好久没这样出府玩了!”苏锦暄步伐轻快,心情畅快地笑应道。
“你若喜欢,本王日后便多陪你出来走走。”
“真的?”苏锦暄一听,心情更是充满期待。
“当然了,只要你开心,本王便心满意足。”贺承越此刻心情大好,信誓旦旦应一句。
苏锦暄直视着他,发自内心地笑道:“殿下您真好!”
“你才知道。”贺承越一脸得意,自我满意地笑道。
这时,两人就快到达王府门口。
冷霄匆匆迎上来,焦急禀报道:“殿下,宫中传来消息,安晴姑娘惹上祸事了!”
“什么?”贺承越一听,满心惊慌,就连手中的糖人也掉到地上去。
苏锦暄听着,同样心情不安,但当看见贺承越急得连糖人拿不稳,她的心不免泛起一阵失落感。
今日那么开心,她差点忘了,他早已心有所属,对于她只有责任,他的情意都属于安晴的,她不过是占着安晴的位置享受他的温柔罢了。
“皇后娘娘丢了御赐之物,安晴姑娘成了嫌疑之人,殿下若再不进宫相劝,怕是安晴姑娘性命不保。”冷霄根据所探情报,焦急分析道。
事有蹊跷,贺承越瞬间着急,以他对安晴的了解,他敢肯定这是诬陷。
他顿时心慌,一刻也不敢耽搁,对着苏锦暄吩咐道:“你先回府,本王进宫一趟,宫门马上要下钥,今夜可能回不来,你不用等本王了。”
话落,他快步走到马前,在他上马之时,苏锦暄心存不安,快步追上前,拦住他请求道:“殿下,我随您进宫看看吧。”
“不必了,此事你别插手。”贺承越一口回绝,并不想将苏锦暄牵扯进来。
苏锦暄却十分坚决,说道:“此事不简单,说不定与我脱不了干系,定是我前几日进宫向皇后娘娘要了安晴,这才害了她,我若不去看看,怕是良心不安。”
苏锦暄的坚持使得贺承越无法再拒绝,他思虑几番,对苏锦暄伸出手,将她拉上马,随后驾起马匆匆朝着皇宫而去。
好在宫门下钥之前,两人顺利进宫,而后直奔元景宫而去。
进门才发现,安晴被扣押在地,又被施鞭刑,场面极其残忍。
两人急忙上前,将安晴从施刑宫女手中救下。
随后,贺承越径直冲向寝殿,站在门前的芊秀早有防备,拦在门前,阻止道:“殿下,皇后娘娘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殿中打扰。”
“让开!”贺承越不顾一切,大力推开芊秀,失去理智般冲进殿内。
随后,他直接走到坐在妆台前,看着一副闲情逸致的皇后,厉声责问道:“母后又在玩什么把戏?”
“越儿,你突然这是怎么了?”皇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悠悠问道。
“母后若对儿臣有不满之处,大可冲着儿臣来,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安晴!”贺承越这回忍无可忍,冲着皇后激动地指责道。
他越是如此,越令皇后寒心,使得她更加讨厌安晴。
皇后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叹一声道:“安晴偷了本宫的御赐金钗,自然是要按宫规处罚,没将她乱棍打死,已是最大仁慈。”
“儿臣不相信安晴是这样的人。”贺承越神色中带着一股愤意,冷声辩驳道。
皇后一听,抬头看一眼儿子,随后起身,痛心道:“越儿,你被那个女人蒙蔽心智了!竟然为了那小宫女,如此顶撞本宫!”
“儿臣所看到的是母后一次又一次的为难。”贺承越十分失望,母子的关系越发冷僵。
“越儿,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皇后以爱之名,做着让儿子寒心的事。
“母后口口声声说为了儿臣,实际不过是为了稳固您的后位罢了,说到底,儿臣只不过是您母凭子贵的工具罢了。”贺承越冷笑一声,痛心指责道。
“越儿,不管你信不信,本宫一直都是为你考虑的!”皇后极力表明自己的母爱之心。
贺承越却不愿相信,他冷冷道一句:“从今往后,希望母后不要再插手儿臣与安晴的事。”
说完,他冷漠转身,准备离开。
“越儿,你真当为了那个女人要这般与母后作对吗?”皇后心寒地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气急问道。
贺承越缓缓转过身,用冷淡的目光看着皇后,沉声应道:“既然母后觉得安晴让您心烦,儿臣这就将她带走!”
“越儿!你回来!”任凭皇后在后边如何叫喊,他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