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飞一矛杀了那猛虎之后,兀自觉得好不尽兴,正独自惆怅没趣时,忽而听得对岸林中那声喝喊,顿时来了精神道:“何人在此聒噪!”
张飞话音刚落,便见对岸冲出一彪形大汉来,只见其身形壮硕,赤膊着上身,下身围着虎皮,好似山中野人,但观其两手之间的大铁戟,却又不似山林中物。
别人看后心中疑惑,可在看到那两杆铁戟之后,公孙瓒更为断定,眼前之人,便是那有再世恶来之称的典韦!
那典韦追逐了许久的老虎被张飞一矛刺杀,心中盛怒,而张飞自跟随公孙瓒以来,一路斩杀有功,负有威望,又何曾被人这般呵斥过,是以心下也是怒及,此时二人相对而立,无需多言,便战做一处。
要说眼前这战,却是张飞以马对步,取了极大上风,倘若换了旁人,只怕也早就同那只猛虎一般,殒命在张飞的蛇矛之下。
可这典韦又其非常人可比,只见其虽以步对马,但却丝毫不惧,两杆大铁戟舞得虎虎生风,竟能逼住张飞蛇矛,叫其坐骑不能驰骋,虽端坐战马之上,却也丝毫讨不到好吃,反却因那战马限制了位置,而渐渐落于下风。
见得典韦之勇,张飞也是在心头惊叹道:“不想这林间莽汉竟有如此蛮力,道却也正遂了俺的心意。”
随即,张飞猛然在那典韦耳旁大喝一声,叫典韦大吃一惊,而后张飞蛇矛重击接踵而来,逼得典韦连退三步,继而其又大喝道:“兀那汉子,倒是好生勇猛,俺却也不欺你,待俺下马与你步战!”
典韦闻言则道:“你在马上且战我不下,某又岂会怕你步战!”
“哼,不要只逞口舌之快,还是该手底下见真章!”
张飞听后冷哼一声,随即下马与那典韦又战做一处。
只见此二人戟来矛迎,矛去戟还,来来回回,进进退退,斗了直有近百回合却依旧不分胜负,倒叫公孙瓒身后随行的那韩当等一众兵卒看傻了眼,不想世上竟能有如此勇猛之人,可与翼德将军一较高下,并且早就闻得翼德将军勇猛异常,今日一看,传言果然不虚。
公孙瓒见此二人战之不下,也恐二人因此结缘,赶忙下马上前阻住二人,道:“二位且先停手,有话说开了,不要伤了和气!”
若是旁人劝战,张飞未必能能听,可公孙瓒亲自前来,张飞自然不敢违背。而对面的那典韦,虽不认识公孙瓒,但却也看得张飞身后的那一众兵将,想自己独斗此一人尚且不过,如若真打得过火,终究是不美,是以便也卖公孙瓒一个面子,就此停住了手。
喝停二人之后,公孙瓒则是朝典韦说道:“这位壮士,某乃辽东太守公孙瓒,应诏前往洛阳,途径此间,不想有那猛虎突然蹿出,我这兄弟不知,为护众人安全,刺死了那虎,不想却是壮士所养,有所得罪,还望见谅,那虎当值多少钱财银两,壮士你且报与某,某定不会叫壮士有所损失。”
典韦此前与那张飞大打一场,心中盛怒已经消散,此时见公孙瓒这般以礼相待,也自不会为难,只是对公孙瓒此人极为感兴趣,问道:“你言乃是辽东太守公孙瓒,莫不就是那搭棚布施,接济难民,后又出关大破乌桓鲜卑的那个公孙瓒?”
“正是,壮士你却闻得某之名号?”公孙瓒见这典韦知晓自己之事,强按压住心头喜悦,屏息问道。
典韦闻后同样大喜道:“将军之名,早已随着归来百姓遍布中原,便是连俺这久居深山之人,也是有所耳闻,不想今日却真叫俺遇到了您这有名之人,真乃某之荣幸。”
“那头畜生也不是俺所养的,只不过被俺在深山之中看见,俺要擒它,它斗俺不过,便就此逃窜,俺也紧追不放,便一路追至此间,冲撞了将军,还望见谅。”
“无妨无妨,此虎虽不是壮士所养,但却也是壮士所谋,理当交还壮士。只是某观壮士你如此勇猛,却只在这深山之中埋藏,不免有些可惜,不知壮士可愿跟随与某,来日也好征战沙场,扬名立威,却总好过在此深山蹉跎了一生。”
典韦本就仰慕公孙瓒之名久矣,便是公孙瓒不说,其等下也要相投与他,如今公孙瓒诚意相邀,典韦又怎能拒绝,当即附身拜道。
“如此甚好,俺典韦此后便跟着公孙将军您了,嘿嘿。”
得了典韦这员虎将追随,公孙瓒自是喜不胜收,随即又是唤来韩当众人,以及张飞,一一与这典韦见过了礼。
那张飞见这莽汉也投了公孙瓒之后,咧着大嘴上前直笑道:“哈哈哈,有了典韦兄弟在,俺老张以后便不愁没人陪俺切磋了,哈哈哈!”
那典韦听了张飞之言后,也是说道:“嗯,翼德将军之勇武也是俺生平仅见,当真不凡,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哈哈,指教,肯定指教,哈哈哈!”
韩当这是则是插嘴道:“典韦兄弟你却是不知,这翼德将军若是盯上了你,以后可就麻烦了,不但要陪他斗个尽兴,却还要忍受他那极大嗓门。”
听得韩当这一提醒,典韦则是猛然醒悟道:“这倒还真是,方才与其相斗之时,其冷不丁在俺耳边喝那一喝,可真叫俺不甚好受。”
张飞听了却不自觉道:“俺那也是一项绝技,尔等却是羡慕不来的,不过若是说起嗓门,谁又能大得过咱们的主公呢。”
众人闻言,皆频频点头,并一齐朝公孙瓒望去,只见公孙瓒脸不红心不跳得说道:“贤弟说得有理,尔等羡慕不来。”。
众人闻后,也都跟着哈哈大笑,随即整顿一番,再度踏上了道路。
那典韦家中也无甚牵挂,因此便也未曾折返家中,在此溪边拜了公孙瓒之后,便也随同众人,一起朝那洛阳继续行进了过去,不知不觉,便行了甚远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