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日渐行渐远,银色的弯月伫立在花田之上,白色的曼陀罗华田中悄无一人。
突然,花丛中走出个绯衣男子身长如玉,却带着致命的魅惑,倾国倾城。他拍拍手,空中又凭空多了个粉衣的女孩。
女孩将一瓶药水撒在曼陀罗华上,曼陀罗华竟奇迹般的开始变红。
绯衣男子望着远处的京地,露出一抹妖异的笑容。
“妹夫!”
“铭风兄?”绯衣男子回过头,看了一眼立在花田之中的白衣人:衣冠胜雪,流波婉转。背上的古琴在月光下,流溢着浅浅的光晕。
蒋铭风低头,微微的抚弄着渐渐变红的花朵,与绮梦相同的面容,美得绚丽。
“妹夫,你再不采取点行动,我妹可就要被那小子拐跑了!”
“提醒倒不必!我??????”
“师傅他自有方法!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师傅!”话未说完,站在绯衣男子身旁的粉衣女孩便抢先开了口。她双手叉着腰,一脸不满的瞥着男子,这不知死活的家伙每次都跟在师傅身边,要不是师傅拦着,她早就把他撂倒在地了!看他还嚣张!
“呵呵!妹夫,你这徒弟收的不错嘛!”蒋铭风冷笑着,闪到女孩身旁“要不送我好了!作为回报,我把我妹送你,你想干啥就干啥吧!放心,我会把他打晕的!”偷笑,转身离去。
“铭风兄,你的好意,我就收下了!不过”男子微微挑眉“徒弟!你如果能把他放倒,你就算出师了!”
“真的?”粉衣女孩惊喜的跳了起来,她笑容满面的回过身,对着蒋铭风,露出一个奸笑。
“看着!”电光火石间女孩突然洒出一把粉末,随即,粉末便消失在空中,与此同时,蒋铭风亦不见了踪影。
“可恶,胆小鬼!居然跑了!”女孩狠狠的剁了一脚地,身后,却莫名一暖,
愣住
“小徒弟,你说谁是胆小鬼呀?”一个声音附在了女子的耳边,轻轻吐息。
瞬间脸红
女子害羞的转过身,却撞入一个结实的怀中,愕然抬头。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微翘的红唇!
她目光一转,踮脚,环上铭风的项,靠近那张俊脸,勾起嘴角。她垂下眼帘,吻上男子的唇。
只觉唇上一阵温润,怀中的男子微微发愣间,丁香小舌,已滑入铭风口中。
缠绵
铭风不觉伸出手,将女子温暖的身体拉入怀中。
他捧起女子的脸,将吻,一遍遍加深,加深,忽然,一阵酥麻直奔全身,浑身无力,猝然倒地。
“你!”蒋铭风愕然看着抱胸而立的女子,语塞。
“哈哈哈~”女子开心的抱着臂“小样,让你凶!让你凶!你可是中了本姑娘的石神之躯!哼!看你还凶不凶?”
女子俏皮的做了个鬼脸,顺手变出一支毛笔来。
铭风暗道:不好!有妖气!
半晌
铭风哭丧了脸,果然不出所料,他的一张俏脸让女子涂鸦了两只乌龟,还在额头上签上了女子的大名——如猗
而更郁闷的是,如猗画好后,却不忙着走,反而坐在铭风身旁,细细的欣赏了起来,直到其师唤她,才匆匆离去。
铭风无奈,他成神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不过,轻笑,这倒是个有趣的小妞,不,小妖!
垂眸。
消失。彼日,
斜日初上。
“当当当~姑娘,您可醒了?”
“景儿么?进来吧!”
景儿点点头,推门而入。
内室,琪露正半躺在榻上,笑意盈盈的望着她,景儿不觉一丝脸红,暗道,怪不得那些男人这么爱姑娘,姑娘这般丽质,就是我看了,也觉得心动呀!
“姑娘!”景儿一边想,一边撩开了琪露的床幔,将一束火红的彼岸花放到她手中。
“这是?”琪露偏首“是鸿天公子送的?”
景儿一愣,随即开心的点了点头“姑娘,还有一封信呢!”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张桃签,只见上面整齐的题着一阕词: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琪露看罢,轻轻勾起一抹浅笑,起身下床,来到书案前,提笔:
红杏飘香,柳含烟翠拖轻缕。水边朱户。尽卷黄昏雨。
烛影摇风,一枕伤春绪。归不去。凤楼何处。芳草迷归路。
写罢,合起信纸将信收至袖中。做完这些,她有从案前小心翼翼的捧起鸿天的信,轻轻贴在胸前,心中浮起四个字,见信如吾。闭眸,仿佛又看到了鸿天那双清浅的眼,不禁微笑。
“姑娘。”
“吱嘎——”门被推开了,琪露一惊,回头,却见一身绿衣的艾惜站在门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头皮一阵发麻。
“小惜,我??????”
“师姐,给我!”说着,一步跨过来夺过琪露手上的信纸,震惊。
“师姐,你,你难道忘了我们的任务了么?”
“当然没有!我”
“那这是什么?”艾惜狠狠的摔出面前的信纸,一把揪住琪露的衣襟“你要给我什么解释?”
“我,无言以对。”
“你!唉——”
琪露沉默良久,终于红着眼眶开了呛“小惜,你出去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艾惜闻言,深深的看了琪露一眼,离去了。
琪露像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上:是啊,我忘了,我不是平凡的邻家女子,我是,矢宫的左护法,绮梦。
垂首,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信,信上的称呼是,露儿。
呵!露儿?我不过是一个连真名都不敢告诉喜欢的人的可怜虫,我有什么资格得到鸿天的爱?
琪露突然觉得很冷,她缩紧了身子。紧紧的抱着膝“我生来就是不被祝福的!我只是一个乞丐,我不配!我不配!”她拼命的摇头,贝齿,咬伤了朱唇,艳丽的血沿着精致的下巴,蜿蜒而下,融进了同样艳丽的红衣中,留下一片深深浅浅的印记,像是秀在裙上美丽的花纹,动人心魄。
终于,
她妥协似得停了,她麻木的起身,行至桌前,砚中的墨,已干却,像从未用过似得,乌黑发亮,像鸿天的发,原本麻木的心又是一阵颤抖,她咬了咬牙,执起砚石,研磨。
墨的清香,浸透了她的泪珠。
墨研好了,只是用来却是颗颗眼泪。
弃下砚石,提笔,笔尖,随着纤指颤动,她狠狠的闭了眼,人若有情必受天谴!
写罢!
终究还是,写下了。
她抛下笔,将袖中的信在烛上点燃,化为灰烬。
半晌,
她抬起头,轻唤“景儿!”
“姑娘!”推门“姑娘有事?”
“嗯,”琪露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拈起一缕青丝绕于指尖,巧笑嫣然。
“景儿,你可寻得到鸿天公子?”
“嗯,可以!”
“那好!”琪露赞赏的一点头,取出来信放在景儿手中
“你将这信交给鸿天公子,拜托了!”
景儿顺从的点了点头,转身下了楼。
寅时,望雨亭
“露儿!”鸿天远远便望见了那个绯红的身影,兴高采烈的叫了一声。
闻言,琪露松开了绕于指尖的发丝,回过头去“你来了。”冷清的语调。
“抱歉,”鸿天挠了挠头“因为临时出了点事,所以来晚了”
“无妨”琪露淡淡的打断鸿天“你以后都不用来了”
瞳孔瞬间放大。
“为什么?”鸿天一步跨上前,扳过琪露的身子。
“因为”琪露冷冷的答道“我配不上你。”
“傻瓜!”鸿天听着,笑了,他轻轻拥住琪露。
“你若嫁于我,便是天下人的国母,何人敢看不起你?”怀中身体一僵,
下刻,琪露吃惊回头
“你是??????”
“易国的皇!”
琪露愣住了,半晌,她苦笑道“我早该想到!”
“所以,不要担心,一切交给我,好吗?”鸿天将头抵在琪露的发上,莞尔。
琪露沉思了半晌,挣开了鸿天的怀抱“那我问你,若是我会害你丧命,你还会爱我么?”鸿天一怔
“露儿我说过,我喜欢你,所以,死在你怀里,也不错!”
“你,”琪露鼻子一酸,拥住了鸿天,把头埋在他怀里“你怎么可以那么傻?”
鸿天浮起一抹浅笑“是啊,我就是这么傻!”
琪露摇摇头“我不要你傻!”
鸿天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抱紧了怀中的女子,深深的闭了眼。
良久
“我该走了!”
“嗯”鸿天低低的应了一声,带着几分不舍松了手“走吧!”
琪露点点头,转身离去,没出几步,却听见身后传来鸿天的声音“明天我来接你!”
“嗯,不过,不要晚上,我很敬业的!”
“露儿,”鸿天深深皱起了秀眉“你居然还想着接客的事!”
“对呀!”琪露认真的点点头“当然不能忘!”
眉越皱越深
“扑哧——”琪露一下笑出了声“你吃醋了!”
鸿天不语,只是定定的瞧着她。
琪露笑了,她得意的晃着手指“没事的!我会下药喔!”语罢,背着手离去。
鸿天立在原地,默默的看着琪露的背影,叹了口气,与此同时,内室闪出两个黑衣人
“主子。”
“跟着她。”“是。”黑衣人应下,消失在黑暗中。
鸿天立在原地疲惫似得叹了口气,垂下双眸。
月影盈窗
明月湖畔
两个女子,一个红衣似火,一个绿衣似葱。
“师姐”艾惜冷笑“我不知道这次你该如何向我解释?”
“解释?”琪露闻言,放下了唇边的笛“你不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吗?”
“什么意思?”
琪露勾起一抹自信的笑,道“鸿天是当朝的圣上,对么?”
“你是说??????”
“不错!这天下贡给皇帝的,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如果我嫁入了皇家,那么,呵呵1”
艾惜不语,沉默了半晌,终于道“你好自为之吧!”
琪露看着艾惜离去的背影,苦笑“小惜,如果有一天,我的存在威胁到了宫主,你也会像当年杀了你父母一样杀了我吧!”默然,她又望了一眼那个绿色的背影,闭眼,无论如何,这次,总算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