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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莫待临渴去掘井

  “储藏一些?谁会储藏几千头猪肉?上万只羊?汝这回可是大赚特赚,不行,某等明日还来,天天来,全长安皆知只有汝这儿有肉吃了”韦陟冷笑。

  “没那么多?汝等世家储藏的不比某少吧?是谁去辋川强买某的山货的?”独孤心慈反驳。

  “某饿了,某要吃回锅肉”段怀本叫道。

  独孤心慈无法,亲自去炒了一大盆醋芹回锅肉,腊鱼腊肉也蒸了一大盘。

  “久闻远东侯乃美食家,这看来言过其实啊?”韦陟看来很无语,这么大的盆,这么大的盘?

  郇国公韦陟可是长安闻名的大纨绔,不说他穿用的衣服、乘坐的车马,均奢侈豪华无度。吃的饭菜,尤其讲究:穷治馔羞,择膏腴地艺谷麦,以鸟羽择米,每食视庖中所弃,其直犹不减万钱,宴公侯家,虽极水陆,曾不下箸。

  意思是说其饮食必须弄得特别精细、洁净,用鸟羽挑选米。每吃完一顿饭,他家厨房里所扔掉的菜肴食物,何止价值万钱呢。如果在公卿同僚家聚宴,虽然山珍海味俱全,韦陟也不动筷,即便御宴亦常常嫌弃餐食粗鄙。

  “爱吃不吃”独孤心慈招呼纳兰妃雅,不理这位超级败家子。

  “挺好的,这回锅肉很不错啊?某家的庖厨怎地就整治不出这般味道?可有秘方?”段怀本却吃的津津有味。

  “要秘方啊?拿钱来换,是哦,等某写完三国演义,某来写部食谱,哈哈,这可亦可赚钱呢?”独孤心慈转眼即有了发财大计。

  韦陟无语,精选出一条腊兔腿,慢慢咀嚼。

  一众人吃喝着,有人来报,刑部的韦抗尚书与京兆府尹王志愔来了。

  “汝等叔侄到会寻机蹭饭啊?”独孤心慈无语,这个饭点来访肯定未饮食啊?

  果然,韦抗一看满桌的肉食,顿时不客气的坐下,直嚷嚷如此丰盛的午餐没白跑。

  纳兰妃雅带着杜莎莎大熊阿狗邱无泪另开一桌,独孤心慈请王志愔府尹先做,再去整治两个菜重新开宴。

  “来来,王府尹可是稀客,敬汝一杯,某这可是腊肉存货,没违反断屠钓令哦?”独孤心慈敬顶头上司一杯。

  “知道汝远东侯借断屠令很是发了一笔横财,某等可是吃菘菜醋芹几天了,等会给某带点新鲜肉啊?”韦抗尚书很不见外。

  “嗬,白吃白喝不说还打秋风起来了啊?汝这国公侄子可抢了某不少山货啊?某要告状”独孤心慈笑道。

  “汝这燕唐生财童子还在乎点山货?还告状?丢人不丢人?汝等两人怎地来了?”韦抗尚书问韦陟和段怀本,他是韦二郎韦斌与郇国公韦陟的族叔。

  “远东侯觅某等议事呢?”段怀本的借口冠冕堂皇,有皂雕王志愔在场不敢瞎说话。

  “万年县不是要修缮坊墙漕渠么?某想让郇国公来主持此事,因此寻他们来商议”独孤心慈也就顺着说了。

  “郇国公来主持此事?”王志愔与韦抗皆有些惊奇,郇国公韦陟现今只是挂了个礼部闲职,连宋璟尚书亦懒得管的其上不上值的值司,天天玩着呢。

  “郇国公大才啊?书画皆通,亦是万年县的贤达,某这是为国荐才啊?”独孤心慈感叹,连韦陟亦有些脸红,他是精通书画,郇国公五云体名满长安,可在独孤探花面前他可不敢说自己是书画大家,人家独孤探花的大楷那是人称天星体,公认燕唐书法大家。

  “汝这是偷懒偷习惯了?万年县的人忙乎武举,汝无人可用,现今到处寻摸闲人来办差吧?”韦抗是韦陟的族叔,与独孤心慈熟稔,说话很是随意。

  “郇国公之才某亦佩服,主持漕渠和坊街修缮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王志愔府尹却疑惑道。

  “关键是办差不拿钱的人难寻啊?能以德服众亦能主持大局的人更是不好找啊?”独孤心慈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志愔府尹噎住,这郇国公这么好?

  郇国公韦陟不说话,只是品尝腊肉菜蔬,这远东侯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些菜品看盘碟粗鄙,这菜品味道还是不错的。

  “郇国公,这筹备委员会的人选汝得费点心啊,早日整理出来,某好去给王府尹禀告啊?”独孤心慈与郇国公饮胜。

  王志愔府尹有些心塞,汝这万年县那次不是定好了方略,疏通了圣人和相公们,最后到京兆府报备一下即完事?

  常言道: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可这个附郭京城的万年县县令却如鱼得水,京兆府不放在眼里不说,六部政事堂亦如趟平地,无他,圣人恩宠颇盛。

  “独孤明府,某知晓汝的捉钱本事,但此等事最终需人来修缮,现今西段的漕渠修缮亦是人手远远不够,西段漕渠可是重中之重,远东侯可不能因小失大,从哪儿调人,不知汝可有其他捉人的方略?”王志愔府尹又问道,他是京兆府府尹,万年县虽是千县之首,但咸阳长安县亦是其辖域。

  “捉人?王府尹可是说道某的痛处了,不过慢慢来吧,某不会与温钰员外郎抢人的”独孤心慈笑着承诺。

  “某只负责规划,寻人做工之事某可不管”韦陟突然抬头说道。

  “那要汝这主持总理作甚?”独孤心慈咬牙道。

  “汝才是主持,某亦只是给汝做工罢了”韦陟很喜欢看远东侯吃瘪的样子。

  “汝先给某规划核算好,做工的人某来寻”独孤心慈没法。

  “寻人做工乃重中之重,独孤明府可莫待临渴去掘井?”韦抗尚书亦笑眯眯的刺激,他可是韦陟的族叔。

  “汝等等着,某就怕到时候人多的汝等吃不消”独孤心慈神神秘秘。

  “汝是想用那些宇文侍郎搜刮出的隐户?”王志愔皱眉。

  “那些投靠人去当门房而不愿种地的懒汉有何用?”韦陟居然很了解隐户的心性。

  “要不韦尚书将那些刑犯与某来做工?”独孤心慈突然笑眯眯的问看热闹的刑部尚书韦抗。

  “呃,轻刑犯倒也不可,但没多少啊?几百人能起什么作用?汝这没几万人开工想修到何年何月?”韦抗想想说道。

  “有几个先用着,其他的再说,吃饱了没?某等去喝茶”独孤心慈不愿多说了,招呼已经停著的众人。

  韦陟与段怀本亦知这刑部尚书与京兆府府尹联袂来寻独孤心慈肯定有事情,不愿久留先行告辞走了。

  “说吧?两位上官莅临某的县廨可不是为了吃点肉喝点酒吧?”独孤心慈延引两人到书房,泡好茶,端坐太史椅问道。

  “某等是有事来寻汝参谋的”韦抗喝口茶,见王志愔府尹垂首不说话,只好仗着自己与这个远东侯熟稔开口说道。

  “汝一刑部尚书来寻某参谋何事?”独孤心慈疑惑。

  “最近长安不太平,不,不是武举惹事,是最近频发拍花之案,某等寻汝来问计的”王志愔也大大方方的说道。

  “拍花之案?贩卖儿童小娘子?万年县的?某怎地未接到禀告啊?”独孤心慈更是疑惑,这种小事哪年哪月没有啊?

  “若是万年县的自然责问汝就可了,是长安县”刑部尚书韦抗苦笑,要是万年县出了这种事,还需自己这个尚书俯身求人?直接下文责令破案即是了。

  “万年县亦有,从元日至今,京都失踪幼童小儿共三百五十七人,汝万年县亦有十四宗”王志愔府尹赶紧扯上万年县。

  “这么多?某去寻县尉和武侯来问问”独孤心慈吩咐阿狗去寻王勇县尉和武侯长郭小堂。

  “特别是四月以来频发,最近亦有近两百宗了,刑部的捕役与京兆府的武侯在县衙前堂,亦唤来一起商议吧?汝足智多谋,某等无策,遂寻汝来定计了”韦抗解释,他的态度很好,姿态放的很低,知道这个远东侯吃软不吃硬,哦,大多时候软硬不吃,但千万不能硬压强制。

  “两百宗?是有点多了,团伙作案?”独孤心慈想想问道,百来万的京都长安,每年失踪几个孩童是避免不了的,上元日那天看花灯即有上千孩童与家人走散,最后应万年县这边布置妥当,有上百人专职看管和搜寻,最终确认失踪的不过十来个,算是较往年上百大大减少了,最后还是郭小堂得力,陆续又找到几个,算是圆满功德。

  “肯定不是单独个案,必是一团伙”王志愔恼怒道,此事不仅有违天德,更是让京兆府与刑部伤透脑筋,想着在府衙日夜啼哭吵闹的一众失踪孩童的家人就是脑门发蒙。

  “可有线索?”独孤心慈腹诽,这两大部门解决不了即来寻某?看来某前几日侦破姬家混毒案过于出风头了?

  “打断几根棍子了,一无所获”韦抗很惭愧。

  等独孤心慈见到刑部的捕头与京兆府的判司,明白了这打断几根的棍子是被这几人挨的,这两人一瘸一拐的,龇牙咧嘴。

  燕唐的司法刑侦机构不少,州郡一级中设立“曹参军”受理刑事案件,“司户参军”受理民事案件。在县中设有司法佐、史协助县令处理刑、民案件。在县以下的乡、里、访、村中设立的乡官、里正、坊正、村正对管辖内的婚姻、土地等民事案件有审判权。

  还有大理寺由原来廷尉转化而来,是最高的司法审判机关,掌管审理全国处于流刑以上的案件。

  刑部负责复核大理寺所判流刑以上的案件。御史台掌管监察文武百官。但也可参与冤案大案的审理。因此形成了大理寺的主管审判,刑部主管复核,御史台主管监察的司法审判制度。

  但下面的老百姓大多懵懵懂懂,有事即告官,乡里州府县还好,只有县令刺史一个上官,大事小案报道那儿去即是,但京都长安不同啊?衙门太多,平民百姓报给坊长,坊长报与县衙,有点能量的如富户王公勋贵,官吏大臣,便直接报到刑部大理寺。

  独孤心慈即经常这么干,那次与辅国大将军府冲突直接绑人到刑部,想着反正最终到刑部不如直接到哪儿。

  刑部本来只负责审核,即便是那些无头案破不了的案件均积压到韦抗尚书的案头,刑部自然不干啦,把案件发回大理寺或京兆府侦破,大理寺与京兆府便百般推诿咯,三部门经常攀扯,圣人亦经常头疼,后来干脆让刑部也设置捕役,谁接的案子谁来侦破审问,刑部最终裁决,流刑以上的罪犯最终亦归到刑部。

  所以说燕唐的县一级只能审理民事或流刑以下的案件,而万年县更是讨巧,虽有京兆府与六部等衙司掣肘,但遇到一个强势的明府却能将一些棘手的事情上交,比如一些刑案。

  拍花案属民事案,大理寺一般不接,但架不住雪片似的诉状递上来,有心推诿,却又怕御史弹劾个推诿值司,只要静心下来审查一番。

  长安县的县令姚异跟着圣人东巡去了,留下的县丞主簿等更是有事就推给京兆府,京兆府尹王志愔更是推脱不得。

  等两人发现这个拍花案越演越烈,再三严令各级判司破案,却把棍子打断几根仍一无所获,这才慌张两厢沟通信息,仍毫无头绪,后又发现一个奇怪现象,万年县居然很清奇的近乎于避开了这个拍花案的风头,于是两人一琢磨,加上前几日姬家事件中独孤心慈优异表现,两人便联袂来访了。

  万年县的燕奇峰县尉判司法曹,郭小堂是武侯长,平日万年县捉拿人犯判罚大部是这两人之事,为何说大部分,因为今岁自从独孤明府上任后,诸事繁多,而惫懒的明府交代下的差事经常是以事对人和双线并行,比如今次武举,每个试场均有责任人,安善坊的责任人是杜绾,那他就是此坊的所有事承担人,包括安保之责,抓人那是常事,而燕奇峰县尉为判司法曹,是昌乐坊武举试场的负责人,同时又是县廨刑案的总判司,昌乐坊武举试场抓人当然由其负责,但其亦可到其他试场捉拿人犯,甚至最后其他其他试场捉拿的人犯捉到县廨后均由其初审,初审后有江河参军审核,然后报杜绾县丞,再复核一遍后交由京兆府。

  京兆府有终审权,包括流刑以上的权责,甚至包括斩立决。而万年县县廨却无流刑以上罪名的审判权,这些案件需上交。

  两人均在武举试场中有职司,此刻正在摘星楼午餐,刚吃完即被唤回县廨。

  客内明方外应。灵台粲发天光莹。两个壶中一片景。急修省。莫待临渴去掘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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