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斓冷着脸，目光好似刀子一样不停的往阴影处射过去：“你之前不是说暗阁最厉害的是消息网，可这过去都快一个月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黑影并不为她的怒火所动，用自己习以为常的语调说道：“安水县整个戒严，一点消息都传递不出来。不过这反而是好事。”
沈云斓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是何意？你最好解释清楚，不然的话……”
“自然是因为安水县非常危险，而为了防止疫情传播出去，所以只能大力度封锁起来。”黑影的声音低沉：“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整个国·家的安稳是最重要的。”
沈云斓眼底掠过一丝怀疑：“你怎么知道？”
黑影安静的站着，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就相信你这次。”沈云斓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顺下去，可每次瞧见那黑不隆冬家伙，她就感觉很难心平气和。
黑影只是哦了声。
这又让她忍不住心头一堵。
“你继续加大力气，看能不能把人渗透进去。”
听到这话，黑影总算有了点反应：“我的人早就跟着运输队进入安水县。”
沈云斓差点没被这句话噎住，她只能换了个说法：“景琰那边如何了？”
黑影淡声说了一番进展，而这又让她眉头皱了起来。
她心底焦急而不安，时间过得越久，这些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就越低。
可这个事情还没办法快，只能等待。
转眼就是年关，她终于拿到安水县里的情况，可这个消息还不如不来。
因为天花的疫苗居然研究出来了，只要种了那个什么牛痘的东西，就再也不会得天花了。
她听完这些后，还有种玄幻的感觉，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连确认三遍后，她才冷着脸让阁主离开。
红玉进屋的时候，就瞧见自家主子坐在黑暗中，在她面前放着插了香的香炉，那闪烁的红点好似恶魔的眼睛。
红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再次看过去后，立刻发现寝宫里的火盆居然没有烧着。
“小桌子，你是不是偷懒，居然敢不点火盆。”
小桌子快步跑过来，面色惊慌心头更是委屈得不行：“红玉姑姑，奴才明明点了的。”
“那为什么熄灭了？行了，废话少说，赶紧点起来。这么冷的天没有火盆，冻着娘娘你担待得起吗？”
小桌子检查后低声道：“红玉姑姑，这里面被浇了水，必须得全部清理换成干的银丝碳。”
“那还不快去。”虽然还是催促的话，不过面上却已经恢复平和。
等火盆烧起来，整个房间迅速热了起来。
“娘娘，先喝点热汤吧，这是御膳房刚刚做好的，特别滋补。”
“本宫没有心情。”沈云斓眸光冷漠，神色还有点灰白，她靠着椅背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
红玉心头一阵担忧：“娘娘，不管发生了什么，您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
沈云斓挥了挥手，红玉会意当即让周围伺候的人都出去，事实证明她这么做是对了，因为下一瞬她的主子就用非常厌恶的口吻说：“红玉，你说那人的运气怎么那么好？都得了天花，居然还能被研究出解药。”
沈云斓不懂什么叫疫苗，只以为那类似于解药。
红玉被吓得面色都白了，她哎哟了声道：“娘娘，您心底不痛快也不能这么大大咧咧的叫出来。”
沈云斓猛地一拍桌子，手都拍红了，这又惹得红玉一通心疼。
“娘娘，您想开点，这人很多时候获得不痛快全都是自己跟自己为难。而且并不是活着，就一定会很好的。”
注意到对方转过头来，她连忙继续说道：“您可是后宫之主，而只要您活着一天，那位就不可能把你的位置撸掉。如此一来，就算那位有了其他的人，您也是他们中间的那根刺。”
“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横，可若是时时刻刻刺两句，那可真是一辈子寝食难安呢。”
沈云斓禁不住一笑：“你之前不还劝我不要如此么？”
红玉神色无奈：“奴婢只是想让您高兴。”
之前她不赞同，是不想主子陷入危险，可如今看主子伤害自己，她就觉得那么做可以。
“很好，那本宫给你一件事。”
沈南意还不知，上阳城有一场阴谋在等着她，此时的她正在收拾东西。
如今整个安水县的人都已经种上了牛痘，有一部分大夫则是被派到其他地方推广这个法子。
不过沈南意显然不在其中。
其实她也考虑过要不要跟着一起，可最后在儿子带着雾气的眼睛里放弃了。
所以眼下他们一行人准备回上阳城。
“阿娘，你去过上阳吗？”宁晗手里抱着一把宝石匕首，这是他师父父送他的。
沈南意随口说了声没有，可下一瞬脑子里却浮现一个苍老的声音：“姑娘要去上阳？那地方可冷得很！”
她整个愣了下，还以为有人说话，结果四处看了看却发现只有自己跟儿子。
“晗儿，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一个声音？”
宁晗茫然的摇头：“没有啊，就只有我和阿娘！”
沈南意也没当一回事，人在极度疲累的时候确实容易出现幻听。这段时日，她确实忙得不行，一天也就只能睡两个半时辰。
“师父父说，上阳城很热闹，还有好多好吃的。阿娘，等到了后能去吃吗？”
“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半个月，一路非常平静。
等他们车队到的时候，刚好是二月初二，龙抬头。
沈南意这辆马车，在跟着京城后，就让人往东街而去。
“小公子，宁大夫，到了。”
话音刚落，宁晗就从里面跑出来，眼底满是兴奋：“这就是师父父给我们准备的家么？”
沈南意也有点好奇，如果不出意外她们母子至少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的。
“儿砸，走，咱们去逛一逛。”
“好哒。”
等逛完后，她就忍不住喜欢上这个地方。
这个宅子并不是很大，也就三进院子，可细节之处却做得非常好，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一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