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涵拱了拱手道:“老夫今日过来,乃是向宸王妃拜师。”
“拜师!”沈南意差点被对方这个说法吓到了:“于老先生,您这话……”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老夫听闻宸王妃于手术之道有独到之处,所以……特地而来请教,可老夫也知道,法不外传,所以还请宸王妃瞧瞧老头子是否有当你徒弟的资质?”
沈南意:“……于老先生,您真是说笑了。”
沈南意当然不可能让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当徒弟,只说互相切磋。
随后,她将手术之法之法说了出来,之后还提到了后期护理,而提到护理她又忍不住说了感染。
一刻钟后,于老先生忽的拱手道,“王妃此番却是辛苦了,且好生休息。”
随后,老先生便告辞离开。
等于老先生离开后,沈南意却是若有所思。
端庆宫正殿。
萧北棠端坐在暖炉旁沏茶时,就瞧见沈南意神思不属的走回来。
“怎么?于老先生为难你了?”萧北棠将切好的热茶放在沈南意面前。
“这倒没有。”沈南意摇头道:“我感觉老先生在暗示我。”
“哦?”萧北棠眉头微挑:“如何说?”
沈南意凑近萧北棠,压低声音将老先生那番话重复了遍:“只是交流了一番心得,又如何算辛苦?”
说到这,沈南意忍不住给萧北棠一个大白眼:“你们皇城中人说话,就是弯弯绕绕,明明简单的一句话,从你们口中说出来,就要拐十几个弯。”
萧北棠轻笑出声,眼底带出一丝温柔:“旁人的话,猜不出便罢了。不过老先生这话,却是可以猜一猜的。”
沈南意微微一怔:“这是何意?”
“因为老先生,不想让你为难。”萧北棠靠近,在沈南意耳边低声道:“这老先生德高望重,身份斐然,能够让这位出山,可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手术之法。”
“说话便说话,凑这么进做甚?”沈南意只觉得耳朵一热,声音都有点磕巴了。
“自然是为了防止他人听到。”瞧见沈南意绯红的耳朵,萧北棠眼底多了一抹深意。“牵丝引乃是无药可解之毒,以往,谁若是中了此毒,只能等死。可如今……你救活了沈宏宇。”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解药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加安全。”萧北棠语气冷淡:“老先生因为某些原因,过来找你切磋,而他真正目的是解药。可他同样也知道,这解药也是你安身立命的东西,所以暗示你,你累了,可以闭门谢客了。”
沈南意恍然:“原来如此啊。”
“真是没想到,这个毒会引来这般多的事情。”
“人性本贪。”萧北棠声音微微上扬:“就像本王,瞧见王妃这么大本事后,便想将王妃藏在家中。只给自己瞧。”
沈南意的脸色瞬间爆红:“你……你……真是……说的什么呀。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沈南意起身,“我去药房,给你熬煮的药应该快好了。”
看着沈南意落荒而逃的背影,萧北棠嘴角的笑意渐渐冷淡下去。
接下来的两日,端庆宫几乎成了皇宫内最热闹的地方。
太医院的太医们,纷纷到访,跟沈南意探讨医术。
若只是专心研究医术,便也罢了。
这些人是,打着讨教医术的名头,来探听牵丝引的解毒之法。
她根本没研究出牵丝引的解药,而靠着她血液的特殊性,强制以毒攻毒。
而她血脉的特殊性,又绝不能暴露。
所以应付这些人的同时,只觉得无比的心烦。
之后,她索性找了理由,溜了出去。
沈南意轻功了得,那些人当然是追不上的。
可过了一会后,她迷路了。
此地有点荒凉,更坑爹的是,路口还很多。
“姑娘。”而在沈南意不停转圈圈的时候,院子里挑水浇菜的女子看不下去了。
“嗯?”沈南意四处看了看,最终指向自己:“你叫我?”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我不叫你,叫谁?”那浇菜女子,面上带着一银面具,可声音却非常温柔,听着就觉得亲切。
“你可是迷路了?”
沈南意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是,姑姑,你可知端庆宫在何处?”
银面女子颔首道:“往那边,到第一个路口时候,往左边走,然后在第三个路口再往右边……”
“多谢姑姑。”沈南意朝对方拱了拱手。
又是一刻钟后,沈南意再次回到院子门口,而那银面女子仍在浇菜。
“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沈南意有点不好意思:“我……是按照你所说的往前走,可……不知为何又回来了。”
银面女子轻笑出声:“此地的路是有点复杂,姑娘一时半会走不出,不如先在此地休息片刻。”
沈南意本想想请这位姑姑带她出去,可又想到,此地如此荒凉,必然是传说中的冷宫。
哪怕她在江湖中长大,也知道,冷宫中人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的。
“也好。”沈南意点了点头。
进了院子后,沈南意却发现此处别有洞天。
不算大的田地里,种着各种菜。
而穿过菜地后,是一棵她认不出品种的树,树下还有石桌石凳。
等沈南意坐下后,银面女从屋内拿出糕点茶水。
“姑娘,吃点东西吧,喝点茶水。”
“姑姑,你太客气了。”沈南意有点脸红。
“叫我惠姑便可。”惠姑姑嘴角带着温和的笑。
“好,谢谢。”沈南意拿起糕点,尝了尝,却怔住了。
“怎么样?”惠姑姑轻声询问道。
沈南意抬头看向对面之人:“很好吃,这是什么做的?”
慧姑浅笑:“姑娘饿了,才觉得这糕点好吃的。”
沈南意觉得,对方这个理由,一点都有说服力。
可不知为何,她居然认同了。
“惠姑,此地倒是清静,雅致。”
惠姑姑轻笑:“你是第一个用雅致来形容此地的。”
“我说的是实话。”沈南意很肯定的说道:“虽有点偏僻,却清雅自然。不像我现在住的端庆宫,看似华丽,人来人往,可那些人都是心怀不轨,目的不纯。”
“端庆宫!原来姑娘是大名鼎鼎的宸王妃。”
不知为何,这么一句话从对方口中说出,沈南意有点羞耻:“不敢当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