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一口,步离才像是缓过了一口气。辛辣的烟草在肺子里回荡,步离回过一点精神,咳嗽了几声,道:“仙儿,大黑怎么还没回来?”
“他说要去找母熊,谁知道呢,这只坏熊!”蔡小仙像是在骂步离嘴里的大黑,但说出口却像是在撒娇,让人怜爱无比。
“那你背着我回家,我困了,想要睡一觉。你这孩子,怎么又迷路了。往左走,一直走十里左右,就是我们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步离声音渐渐微弱,努力抬起手,给蔡小仙指明了方向。鲜血流出的太多,实在没有再多的力气说什么。蔡小仙点了点头,收拾起步离散落在地上的长弓、短弩、尖刀,轻轻的把步离搭在肩上,丝毫不见费力,腋下吃力的夹着雪狼的尸体,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熊似的,怪力惊人。而蔡小仙平稳的奔驰在山林里的时候,又像是一只山林野豹,矫健无比。
山石嶙峋,像是野兽的獠牙一般充满了狰狞。石林里一汪巴掌大的池水,旁边是丈许左右的平台,多年风吹雨打之后,平台反而变得光滑无比,就像是一块石头磨制的镜子似的。
轻轻把步离放在平台上,这时候夕阳已经落下山,天色渐黑,夜幕被拉开。
蔡小仙坐在步离身边,在鹿皮口袋里取出几张最寻常的纸,和一堆烟叶子,熟练的把烟叶子弄碎,用纸卷上,在光晰娇嫩的大腿上搓成卷,烟草的香气里带着处女的幽香,要是在后世,怕是最极品的哈瓦那也没有这般香气。
星光如水,柔和的洒了下来。山林间的风,在星光下似乎都变得温柔了许多。静寂的夜晚,祥和安康。蔡小仙并不着急,虽然步离伤的很重,但这样的伤势在以往也出现过一两次,都是不小心碰到大荒兽的时候,步离护着蔡小仙逃离,收了重伤。睡一夜,自然也就好了,对这样怪异的体质,步离和蔡小仙渐渐的也就见怪不怪的习惯。
夜幕降临,整个山林变成黑漆漆的怪兽一般,沙沙的树叶响声也低沉了许多。星光如水落在山林里,落在步离的身上,蔡小仙看了一会,见步离呼吸平稳,开始困了,眼皮打着架。平日里每天要睡上十四五个小时,今天折腾的的确有些困倦。蔡小仙勉强睁着眼睛,守候步离。
又过了一会,蔡小仙眼前忽然出现一片乳白色的光芒,仿佛刚刚一闭眼睛,就已经天亮了似的。蔡小仙一惊,努力睁大眼睛看去,惊诧的发现步离精赤的上身散发着星光一般柔和的白光,整个人像是沐浴在星光里一般,身子轻的没有一点重量,在山风中飘起来了似的。
步离和蔡小仙的身影被忽明忽暗的光芒笼罩,随着光芒的变幻,阴晴不定。
像是老僧入定一般,蔡小仙看的入了神,忘记了疲惫。
时光流逝,懵懂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步离身上的伤口,塌下去的胸廓都在肉眼可见的恢复着,原本就极为强悍的恢复能力在如水的星光下得到了加强,彪悍的一塌糊涂。
只是……这一次好像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从前步离的自愈能力虽然强大,却像是无法控制,杂乱无章的自行其是。而这一次,如水的星光都像是被调动起来,像是有了自己的神智一般开始恢复着步离身上的重伤。
星光就像是水雾一样渐渐开始散开,弥散在蔡小仙身边,一个平台,变成人间仙境。蔡小仙绝美的容颜在星光水雾中若隐若现,美艳不可方物。
星光水雾逐渐散去,蔡小仙一直盯着步离在看,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随着星光散去,蔡小仙抬头看着漫天星斗,出了神。
过了良久,一个声音像是在蔡小仙心里响起,仰望星空的时候,空旷的虚无之中冥冥中传来的话语一般。
“仙儿,想妈妈了?”
“嗯。”蔡小仙点了点头,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迷茫与怀念。
“我有时候也想,我失去的那些回忆里到底有什么。”听到这句话,蔡小仙恍然醒了过来,原来是步离在和自己说话。这才多久?那么重的伤怎么就好了?
蔡小仙转身看向步离,硬朗的脸庞在星光照射中留下一大片阴影,线条好像是大刀巨斧雕琢的山石一般坚硬,黑暗处不觉阴冷反而让人感觉有一种信任。
“哥,你好了?”蔡小仙还不敢确定,试探着问道。
见步离点头,蔡小仙一声欢呼,小鸟一样扑向步离,搂着步离的脖子开心的笑着。
“乖,去睡一会。我这次好像看见了些什么,我再试试看能不能看清楚。”步离笑着拍了拍蔡小仙的后背。
“看见什么了?”蔡小仙问。
“应该是我失去的回忆,看不清楚,远远地看见了一片雾气,我想去看看清楚,被直接甩出来。”步离说着,忽然侧头看向北边的山林,轻轻的把蔡小仙抱起,放在一边,躬身施礼,道:“老大人已经来了。”
“血脉开启,我当然要来。”一个阴惨惨的声音说道,一袭黑衣脏的变成了灰色,上面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油腻,穿在身上,那人却并不觉得如何,早已经习惯了似的。
“这次开启血脉,不会是老大人安排的吧。”步离直起身,习惯性的挡在蔡小仙身前,看着山林里“飘荡”出来的身影,悠悠说道。在山林里走出来的这个人就是看守白灵族祠堂的那名老者,白灵族里唯一对步离友善的人。
黑色衣物并不如何大,但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就像是只有一副骨架似的,整件衣服挂在身上,有些发飘。整个人像是根本没有迈步,被风吹了过来。不像是一个人,反而像是一个鬼魂,阴气森森。
“当然。”那人毫不讳言,直接坦诚,“血脉之力,越是高等血脉,开启的时候就越是条件众多,有时候多的让人绝望。你这血脉之力,虽然森严,还算是好,不过就是十八岁子夜,濒死之际,星光洗刷身体里的杂质而已。要荒龙的血我老人家做不到,要把你打得半死,还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你的运气也算是不错,今晚没有月亮。这么多年,有你这种血脉的人有多少因为一轮明月,熬不过濒死,就这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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