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云气喘不出,脸sè越来越红,只觉胸口彭涨已极。却是他所练的无心诀和乾坤大挪移,在最关键的时候,融和为一体,内力陡然巨增,全都集在了胸口。梁红玉只觉右手一麻,竟被独孤云体内的真气反弹,将她的右手弹开。
梁红玉大惊,没想到独孤云的内力竟是如此之深,吃惊之下一跃退开三四步。她见独孤云并不击,只是直喘气,心惊道:“此时若不动手,只怕等他喘足了气,那便不是他对手了,再杀他可就不可能了。”双掌在空中一圈,直拍向独孤云胸口,独孤云胸口中了天机子的血手印,本就没散开,梁红玉盘算着这一掌下去,定让将血手印的毒散开,独孤云必死无疑。
碰的一声,独孤云毫无还手之力,竟硬生生受了梁红玉这一掌。她这一掌用足了五层功力。梁红玉只觉一股真气从独孤云胸口涌出,正好将她自己的掌力反弹回来,但力道却比自己的掌力还要强上一倍,梁红玉大惊,直呼“见鬼、邪门”急忙缩手,可却已晚了一晚,陡然间一股寒气从右掌传来,她急忙运功抵挡,可她现在只有五层功力,竟是抵挡不住,只觉胸口一窒,眼睛一花,那股寒气也透进她胸口,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全身一片冰冷竟是动弹不得,当际倒在地上。
独孤云只觉胸口一畅,说不出的舒服,一跃而起,将体内的真气运回丹田。他伸手将自己胸口衣服扒开,只见胸口的掌印竟然没有了,,伸手按了几下,竟已不疼痛,他的伤竟被梁红玉这一掌给打好了。独孤云大喜,急忙从床上跃下,只见梁红玉躺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全身直发抖。
原来,独孤运体内的真气都集于胸口,无处可发,梁红玉这一掌下去,反而将他胸口的真气连同血手印的毒气一并释放出来,转移到了梁红玉身上。独孤云从小吃了吴道子炼的许多丹药,对血手印的毒还能抵抗住,可梁红玉却是不行,转眼间,梁红玉已是手脚僵硬。
独孤云见状,大惊,知道梁红玉的xìng命危在旦夕,忙伸手扶起梁红玉,双掌抵住她后背,将自己的功力运入梁红玉体内,过了一会,独孤云已是额头冒汗,仍是一点用也没有,他心下大惊,只要迟得一时半刻,梁红玉就没得救了,他虽然听吴道子说过,血手印的治疗法,所需药材也都记得,可此时远水解不了近火。正自着急时,突然心念一动,急忙将自己的左手划了条口子,鲜血从伤口直涌而出,将血液一滴一滴的喂入梁红玉口中。
天下事之怪,莫过于此,前一刻还是独孤云躺着,得要梁红玉来喂食物,转眼间却倒了过来,唯一不同的是独孤吃的是粥,而梁红玉吃的却是独孤云的鲜血。
过了小会,梁红玉,脸上渐渐有了起sè,独孤云大喜,知道自己的血液已然奏效,又喂了些,方自将自己的伤口包好,扶梁红玉到床上,云起自己的真气,注入梁红玉体内,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梁红红玉体内的寒气已尽去,身体也好得差不多,独孤云这才收回真气。说道:“姑娘,你自己运气试一下,看是否有什么异状?”
梁红玉依言而行,行了片功,说道:“已无大碍,只是力气还是恢复不上来。”独孤云道:“那就是了,你将我身上的血毒都引到了你自己身上,虽然我的血液能与血毒相抗,但却不能完全根除,呆会我开一副药方,你让人去药铺将药抓来,服下,便可没事了。”当下便取了纸,写下药方,交给梁红玉,梁红玉将甜儿叫进来,让她取了药方,到附近的药铺去抓药。
甜儿走后,梁红玉道:“我本来是要杀你的,可你竟然还要救我?”独孤云道:“姑娘说错了,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若不是你我早已死了。你就算杀我,也是让我多活一刻,我又怎会有怨言,只是我不明白,刚才我说错了什么,以致姑娘突然间要杀我?”
梁红玉道:“我问你,你认识明教的右护法,那你可是明教中人?与明教,有什么关系?”独孤云有些明白道:“原来是这样,你把我认作是明教的人了?”梁红玉道:“难道你不是明教的人?”独孤云摇头道:“姑娘,误会了,我就是孤儿,四处流浪,与明教可是没半点干系。”
梁红玉道:“那你,昨晚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闯进天牢去?”独孤云道:“感情你你认为我是去救方腊呀,你错了,我的目的与你想的正好相反。”梁红玉道:“你不是去救他,却是要杀他?这又是为何?难道你与方腊也有仇?”
独孤云叹道:“以前,我也认为方腊与我有仇,可直到昨晚见到方腊,我才知道,是我误会他了。”说着不禁叹了两口气心想,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误会,只怕,方腊也不会被抓了。梁红玉道:“误会?公子是说,你的仇与他无关?那你到底有什么样的仇,说了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忙?”
独孤云道:“那姑娘你呢?你似乎很恨明教的人,你与明教又有何仇?”梁红玉道:“公子,可知我是什么人?”独孤云摇头,表示不知。梁红玉道:“我本是江苏淮安区人,父亲梁仲英,乃是朝廷的一武将,家庭rì子也过得极为殷实,可没想到,就在去年的时候,方腊突然间起义造反,我父亲奉命讨伐,可没想到,方腊势众,竟然失败,结果被童贯这狗贼下令处斩了我父亲,我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便一病不起,没几rì便离世了。我梁家从此便家到没落,我和甜儿便流落到了卞京,从此在这这红香院里靠着这点姿sè和舞技,过活。”
独孤云叹道:“想不到姑娘竟有这般遭遇,只是我不明白,以姑娘的身手,大可以在江湖中大展身手,却为何这般?”梁红玉脸sè微红,低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虽随父亲学了些功夫,可也毕竟受了许多礼节的束缚,与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是做不来的。而且我只所以到卞京来,就是盼着有朝一rì,朝廷能抓住方腊,让我亲眼看着他死去。总算老天有眼方腊,终于起义失败,被韩世忠生擒,押送到京城来。我父母的仇也算抱了一半。”
独孤云道:“那另一半呢?杀你父亲的是狗官童贯,那你还报吗?”梁红玉道:“报,自然要报,本来昨rì,我差点就能杀了童贯,只可惜,国师天机子突然出现,以致我没能下手。”说着不禁叹口气,又道:“可惜,真是可惜、、、、“
独孤云道:“姑娘不必叹息,姑娘于我有恩,他rì有机会,我定当将童贯的项上人头,取下,送给你。”梁红玉忙道:“这可万万不可,这是我自己的仇,怎可让你去冒险?刺杀朝廷官员,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呀?”
独孤云笑道:“没事,反正我独孤云就是一孤儿,唯一最亲的爷爷都已离开了我,我还怕什么?”一提到他爷爷,心里便总有些难过。梁红玉道:“你爷爷?那你父母呢?昨晚我听到你一直在睡梦中呼唤着妈妈、、、、”说着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禁脸sè羞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直若无闻。
独孤云道:“我一出生,我爸爸妈妈就把我抛弃了,到现在,我父母是谁,有没有活在世上,我都不知道。我爷爷把...
我从路上捡了回,把我养大,教我识字,学医,本来rì子也过得挺好,可没想到,在四年前的一天,镇上来了十二个强盗,将全镇的人都杀了个干净,就连我爷爷也被他们给杀了。”说着又是难过,又是愤怒,仿佛四年前的事,又发生在眼前。
梁红玉大感同情,心道:“想不到他的身世竟是这般可怜、、、、、”于是问道:“你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想必吃了不少苦吧?”独孤云道:“这四年来,四处流浪,目的就是要找出杀害我爷爷的仇人,为我爷爷报仇。”
梁红玉道:“,你找到了吗?”独孤云道:“没有。这些人这些年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也没有。起初我我以为这事与方腊有关,可到昨晚,见了方腊,才知道不是他。”梁红玉道:“那会不会是他骗你的呢?
独孤云道:“不会,我是学过医的,他若骗我,我从他的面目表情就可看出来。”梁红玉道:“那些人说不定早死了,你难道还要继续寻下去吗?
独孤云道:“不管死没死,总之我在爷爷墓前已发过誓,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找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梁红玉叹道:“真是执着。那你接下来怎么办?”独孤云道:“接下来,我还要留几天,办了一些事后,便打算离开京城,继续寻找仇人。”
梁红玉道:“如此也好,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找你,你就躲在我房间里,正是最安全的。”独孤云道:“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梁红玉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若觉得男女受授不亲,我有个主意,不知你愿不愿意?”
独孤云道:“什么?”梁红玉道:“不如咱们义结金兰,这样不就没事了吗?”独孤云喜道:“好呀,承蒙姑娘不看中,我也好想个亲人,那咱们就结拜吧!”独孤云此时情窦初开,对梁红玉自然是极为心动,心想:“只要,能与梁红玉多多接近,他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可他却不知,一但结为了姐弟,以后想要在一起就不能了。
梁红玉对独孤云虽有好感,经过了解后,便觉得独孤云好生可怜。蒙起了照顾独孤云的心思,可这种照顾,却像姐弟之间的照顾,并不像夫妻间的照顾。在他心里面,多半还是对韩世忠比教心动,她二人虽只是短短见了两次面,可韩世忠的笑容却时时出没在她心里。
二人当下向着窗外,跪下,磕了三个头,行完结拜之礼。二人双双起身,梁红玉拉着独孤云的手道:“我今年十九,你呢?”独孤云道:“我十七。”梁红玉道:“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弟弟,我就是你姐姐。我就叫你云弟吧。”独孤云道:“好。我就叫你姐姐。”二人好生欢喜,当下,便对饮三杯酒。
梁红玉与独孤云同床共枕,本来还觉得尴尬,可一经结拜。一个一口云弟,一个一口姐姐,二人叫得好生自在,好生温馨。再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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