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慕兰和钟虢盛异口同声地问道。这是眼下唯一的逃生通道,怎么能出问题?
巴峰急得有些结结巴巴:“前…面…全是水!”
钟虢盛这才明白,想必是通道是低洼处被水给淹了。他忙问道:“能潜过去吗?”钟虢盛对自己的潜水功夫很自信,当初在地球时的潜水军事训练能让他在水下一分钟潜游5分钟之久。
“我试过了,水淹了好长的一段。”这时大家才接着火把的光亮,发现巴峰全身都湿漉漉的。
“有别的通道吗?”钟虢盛忙问慕兰。
慕兰摇了摇头,眼神在闪烁的火光中露出些许绝望的颜色。
“那我再试试!”钟虢盛决然说道。
“啊不!我的爷!”正搀扶嫩草的米娜一听,禁不住叫了起来:“你的腿有伤,不能沾水!”
钟虢盛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我会潜水!我过去看看。”他甩开搀扶的他的慕兰,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地道里的一行人听到钟虢盛那坚定的语气,竟不再阻拦他。慕兰忙追几步,巴峰也忙跟了上去。
突然,钟虢盛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掏了什么装进自己的救生袋,扭头又走了回来,把袋子交给了米娜,对她说:“别压这个袋子,收好等我回来再给我。”原来他怕艾德礼、艾德勋两小兄弟在自己潜水时受伤害,就掏出来托付给了米娜。
随后3个人继续向前走去。又走了一会,脚开始触到水,很快越来越深,没多会就淹到了胸口。钟虢盛发现,地道似乎是一个缓缓的、或者说是拉长的U型。
钟虢盛回头询问慕兰和巴峰,才知道最近2周奉阳下了大雨,钟虢盛想,必是地下水位上涨所致,而这样使用原始手段、秘密挖掘的地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预防渗水的措施,甚至可能连简单的木支撑都做不到,在水的浸泡下,没准还有塌方。
见水已经淹到了脖子,他忙示意慕兰和巴峰不要再跟着他了。而他则吸足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
尽管脚上很疼,在水中划动时的疼痛更加剧烈,但是钟虢盛知道自己身系众人的性命,还是奋力前游。
当他前游了2、3分钟,突然他摸到了最不希望的情况——前面的道路都被塌方的土石堵死了。他上下摸索着,企图找出松软可挖的地方。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所憋的氧气不够使了,而塌方的土方量似乎不小,看样子没有可能从这里过去了。他只能拼尽最后一口气游了回去。
看着冒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钟虢盛,慕兰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按照她的时间计算,钟虢盛已经淹死在里面了。正伤心欲绝之时,没想到钟虢盛居然又游了回来,慕兰对失而复得的钟虢盛喜极而泣,不禁一下扑上去抱住了他。
钟虢盛对这一贯以冷艳示人的冰美人的投怀送抱没有丝毫的欣喜,他歉疚地说道:“里面塌方了,我没法游过去,也掏不通路,真是对不起。”
慕兰哽咽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巴峰也在一旁举着火把忙附和着。
钟虢盛喘着粗气问:“还有别的通道吗?”
慕兰含着泪水的美目露出绝望的神情,摇了摇头。
钟虢盛心里暗叹一口气,拍了拍怀里的慕兰,说道:“先回去,再想办法。”
慕兰点头,三人遂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钟虢盛走着走着,突然灵光一现:既然入地无门,可我上天有路啊!
原来他想到了巨鹰!以巨鹰的体量和能力,应该能够带着这几个人飞出奉阳去。想到此,他顿觉脚下也不那么疼了,甚至巴峰的火把都亮了不少。
一见到米娜嫩草等人,大家急切的目光说明了一切,当听到通道已经被堵,已经无法通过时,嫩草竟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钟虢盛忙说了自己的想法,众人听了惊得目瞪口呆,谁无法相信钟虢盛所说的巨鹰的存在,目光中全是疑惑或不信。米娜甚至说:“我的爷,您不是在编故事吧?”
钟虢盛见状也不再多说,忙领着众人回到地面。所幸巡城军还未搜到这里。
钟虢盛忍着脚疼,在慕兰和巴峰的扶持下爬上了屋顶,顿时一股凉风吹来,让憋闷在地道里半天的钟虢盛感到神清气爽。他环顾四周,此时,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夕阳已经晃到山的另一侧,只剩一缕余晖,片片彩霞。看来,只需再等片刻,就可以发出信号,让等在城外的巨鹰看见。原来,他与巨鹰约定的信号,是向空中射出三支火箭。而火箭只有在夜幕降临时,才有可能被城外盘旋的巨鹰看见。
看到夜幕将至,正是合适的时分,钟虢盛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可当他低头观察附近的情况时,心里又是一紧,原来已经隐隐约约看到巡城军的士兵,正在蛮横霸道地挨门挨户地搜查,眼瞅着离他们已经没有多远了。看样子,很可能等不到巨鹰的到来,却先等到如狼似虎的官兵。而且,射出火箭的信号后,此地会立刻暴露,成为众矢之的,如果万一巨鹰来得不及时,那大家就全得束手就擒啊!这可怎么办?
一低头,慕兰和巴峰急切渴望的眼神迎了上来。钟虢盛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他思忖着办法——看来,只能用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个办法了。他对慕兰和巴峰说了自己的想法:即马上派人到巡城军的背后去放火,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营造有人要逃出城的假象,从而掩护这里的人等巨鹰到来。
巴峰听完钟虢盛的计策,马上表示:“我去!”
可慕兰却摇了摇头,说:“还是让玄泰手下的干普、恒志2个人去,他们的轻功好,也更熟悉城里的道路。”
钟虢盛第一次听到这2个名字,想到此行对这2人凶多吉少,不禁心下黯然。慕兰十分果断,她下决心后,马上下了屋顶,对干普、恒志交代了任务。2人乃慕兰的死士,得令后毫不犹豫,即刻转身飞奔而去。钟虢盛目睹此景,不禁感慨:有部下如此,何况大事不成?他对慕兰愈加佩服。
焦急地等待了一会,只见离钟虢盛他们的所在大约1公里的奉阳城西门方向,突然一处民房腾起大火,火势十分凶猛,不一刻就烧了一大片,同时火光中闪烁着几个人影,竟沿着高高低低的屋脊朝着西门狂奔而去,似乎逃命而去。
很快,已搜到附近的巡城军士兵就放慢了节奏,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些军官跑来跑去,似乎传达着什么命令。
见他们的注意力转向,钟虢盛马上命巴峰向天空连续射出三支点燃箭头的火箭,三支箭如同火蛇一样,全力飞向天空,随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流星般坠落。
此时众人都已经上了屋顶,求生的欲望和巨大的好奇让他们伸长了脖子望向钟虢盛所指的方向,口中不住地念叨着:“神鹰神鹰,快来吧快来吧!上苍保佑我们吧!”
可是射出了最初的三支箭后,许久都没有巨鹰的身影。此时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奉阳城,只有那西门方向的火势映红了半边的天空。巡城军的很大一部分已经被调往西门,但还剩下一部分官兵继续朝着钟虢盛他们所在地搜索而来。
看着他们的火把越来越近,钟虢盛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这巨鹰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