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红灯客栈的小二挂上大红灯笼,照亮了屋内开怀大饮的客商。
两匹快马到了客栈前,黑马还没停歇,仙儿就从黑马上跳了下来,冲进客栈。
骆塞青哈哈大笑:“竟然还有比我还急的人。”
客栈掌柜站在柜台里,黑黑瘦瘦,一对小眼睛里闪着精明。仙儿还是老头模样的打扮,穿着绸缎黑衫,躬着背,把一腚银子放在柜前:“给我来三间上房。”
掌柜笑眯眯地接过银子,拿出登记簿:“请写上客官的姓名。”仙儿跳到板凳上:“大爷我不识字,名叫刘老倌。住店给银子,你啰嗦什么?”
“大爷,不是我为难你,是官兵可恶,说要抓什么江湖大盗,每一个住店的客官都要写上名字,他们要随时查看。”
仙儿六岁就混迹江湖,经验丰富,给三位书生胡扯了三个名字,让掌柜写上。
骆塞青拴上马进来,小二已经摆上一桌好茶,温好酒。骆塞青摸出一腚银子,丢在桌上:“今天我请客。”
仙儿嘿嘿笑着:“你太慢了,我已经给银子了。”
骆塞青抱怨:“都怪二哥啰嗦,紧紧抱着我的腰,说是晕马,害得我来迟一步。”
仙儿伸长脑袋,看着外面:“大哥和二哥呢?”
骆塞青一阵风地往外跑:“你二哥太慢,如果我不拉他,一炷香的功夫,他都走不进来。”
不一会儿功夫,骆塞青就把白玉堂硬生生地拖进来。魏了翁手里拿着一本破书,跟在后面,脸上都是喜气:“这么好的书,竟然被丢弃,还好被我捡到了。”
四人落座,端起酒杯,掌柜就笑眯眯地过来:“你们都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吧?”
骆塞青猛拍桌上:“你这简直是废话,我每次进京赶考,都住你的客栈,你还唠叨。”
掌柜好脾气地点头哈腰:“客官息怒,这是本店的规矩,每年见书生,必须重复一遍。尤老板在京城开有状元楼,只要是进京赶考的书生,都免费吃住。”
魏了翁好奇:“那尤老板不就赔大了?”
骆塞青的话如弹珠一般弹了出来:“尤老板才不会赔钱,精明着了。所有的书生都住进状元楼,这状元,榜眼,进士,都出自他的店里。那些巴结的,讨好的,都往状元楼跑。那些菜贵得离谱,还是有人点。最大的赚点是这些书生做官,都不忘本,为了报恩,都来照顾他的生意。这状元楼的名气就更大了,他供书生的那点吃喝,早就赚回来了。”
白玉堂慢声慢气:“我在状元楼住了两次,都没有考取功名,今年不去了。”
掌柜等白玉堂说完这段话,额头上都在冒汗:“你说话太慢了,真是急死人。你们必须去,有的老书生考了二十载,最后都及第了。你们要有耐心,不能放弃。”
骆塞青急了:“滚一边去,别妨碍我们兄弟喝酒。”
掌柜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仙儿手里多了一个钱袋。魏了翁一脸正气,训斥仙儿:“四弟,既然你和我们结拜,就要走正道,不要偷东西了。从今晚起,我就要教你读书写字。你还年幼,一定要考取功名。”
仙儿不喜欢读书,嘴翘得老高:“我最讨厌那些文字了,看着就头晕。”
魏了翁正色:“既然你叫我大哥,我就要对你严加管教,你把钱袋还给掌柜,不要惹是非。”
仙儿答应,提着钱袋跑出去。
骆塞青端起酒杯,敬魏了翁:“大哥,你才华横溢,肯定能高中状元。”
魏了翁举杯:“我看三弟的诗词歌赋也不差,为何一直没有及第?”
骆塞青不好意思地揪胡子:“我就是性子急,拿起毛笔一挥而就。可贡举说时间没到,我心急,又在上面写一篇。搞得考卷花花点点,看不清楚。”
“这是京考,你就不能耐着点性子?”
白玉堂笑了,玩着兰花指:“三弟就是急脾气。”
白玉堂的话太慢太慢,魏了翁实在受不了:“二弟,你说话快一点,我听得犯困了。
白玉堂慢吞吞地捂住嘴。
魏了翁拿起白玉堂的文章看了又看:“二弟,你的文采也不错,应该能及第。”
骆塞青嘴快:“别说二哥了,他就是慢性子。每次交卷,他才写几个字。一肚子的才华,就是发挥不出来。要是给他一年的时间写文章,状元就是他的了……”
白玉堂慢吞吞地端起酒杯:“来,我敬大哥三弟一杯。”
仙儿跑进来,端起酒杯:“还有我。”
四人碰杯,骆塞青端起杯,一饮而尽。白玉堂端起酒杯,慢腾腾地往嘴边送。
骆塞青捏住白玉堂的嘴,把酒灌进白玉堂的嘴里:“你就是太磨蹭,如果我不帮你,这杯酒你喝三天都喝不完。”
仙儿笑喷:“你们一个快一个慢,太好玩了。”
窗外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一队官兵进了客栈,手里拿着魏了翁和小叫花的画像。
仙儿笑嘻嘻地跑过去,拿起画像在脸上比来比去:“和我长得像吗?”
官兵踢了仙儿一脚:“哪儿来的臭老头,给我滚远点。”
眼看官兵的脚就要踢到仙儿,她往左边一移,轻松躲过,跌跌撞撞地飘进雅间来。
掌柜拿出银子,偷偷地塞进官兵的手中:“官爷,这画像上的两个人都没在客栈中。”
官兵接过银子,塞进袖中:“这两个江湖大盗,偷了少傅大人的贵重物品。如果你看到,马上来报,少傅大人赏银一百两。”
掌柜唯唯诺诺地点头,接过官兵递来的画像放在柜台上,把官兵送了出去。
雅间里,仙儿把几个钱袋放在桌上。骆塞青佩服得五体投地:“四弟,你怎么得手的?”
仙儿凑近快书生:“三哥,这可是绝招,秘不外传。”
魏了翁威严:“四弟,你怎么又去偷了?”
仙儿跳上板凳蹲着:“这些官兵太可恨,到处勒索。”
“官兵可恨,有王法管制。”
骆塞青快人快语:“这世道,什么是王法?你看那些达官贵人,吃得肚肥腰圆,外面那些难民受灾,四处逃难,快要饿死了。”
透过窗户,很多难民站在外面,望着客栈吞着口水。那些凶神恶煞的伙计,还拿起木棍赶他们。
仙儿一溜烟地跑出去,把银子分给他们。难民们跪了下去,仙儿飘走,难民们惊讶,以为遇到神仙。
魏了翁坐在窗边,闷闷不乐,喝着闷酒。看来这个朝廷真如娘亲说的,已经腐败。需要有人给皇上谏言,让皇上知道民间疾苦,官员腐败。
大家吃饱喝足,魏了翁拉着仙儿进了房间,拿出一本书,教仙儿认字。仙儿认了几个字就头疼,打着哈欠,拿出一包药粉:“大哥,我今天累了。你用这药粉洗脸,我明天早上起来给你易容。”
“四弟,你今晚和我一起睡,我再教你认几个字。”
仙儿的脸颊发烫:“我不习惯给别人睡。”就跑了出去。
回到房中,仙儿洗去脸上的妆容。铜镜里出现了一张美貌如花的脸,仙儿偷笑,如果魏了翁看到这张脸,会不会让她同睡?仙儿为自己的想法脸红,钻到被窝里,用被子捂住娇羞的脸。
一路折腾,魏了翁也累了,用药粉洗净脸,躺在床上歇息。可能是菜太咸了,也可能是酒喝多了,魏了翁口渴,无法入睡。魏了翁干脆起床,拿起桌上的茶壶,可里面没有水。外面传来小二说话的声音,魏了翁喊了一句:“小二,送一壶温热的茶水上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二就提着水壶上来。魏了翁倒了一杯,一口气喝完。小二看着魏了翁的俊脸发呆,魏了翁不好意思:“小生口渴,忘记斯文了。”
小二退了出去,跌跌撞撞地跑到大街上,一队官兵正在巡逻。小二激动:“我看到那个俊美书生了,就住在我们客栈。”
为首的官兵让人去给岳西报信,就带人围住客栈。岳西得到消息,带着几大高手赶来,包围魏了翁的房间。岳西踢开房门,魏了翁从床上跳了起来,就被几大高手按在地下,动弹不得。
小二胆怯地伸出脑袋:“他还有三个同伙。”
岳西生气:“你怎么不早说,已经打草惊蛇了。”
仙儿在隔壁听到动静,飞身上房。岳西耳朵灵敏:“他的同伙在屋顶,快抓住他。”
几大高手冲了出去,仙儿只会轻功,不敢恋战,飘然而去。
骆塞青听到动静出去查看,就被官兵团团围住。骆塞青赶快退进房中,把白玉堂从床上拉起来。
岳西一脸凶残:“不要留活口,都给我杀了。”
官兵拿着长矛冲了进去,骆塞青拿起长剑,拉着磨磨蹭蹭的白玉堂往外冲。
几个官兵肯定不是骆塞青的对手,被砍伤在地。岳西冷哼,从腰上扯下大刀,往骆塞青砍去。骆塞青也不是吃素的,他拉着白玉堂侧身躲过:“哟嗬,你还有点真本事,大爷我陪你玩玩。”
说起骆塞青的武功,他师从名门,是无心法师的关门弟子,三十二招无影剑,还没遇到过敌手。
岳西也不弱,豪称京城第一刀,出刀凶狠,每招都直逼骆塞青要害。骆塞青一手拿剑,一手拉着白玉堂,就慢了一拍,和岳西打成平手。
几大高手从房顶,把骆塞青包围住,骆塞青寡不敌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抓。
仙儿担心魏了翁,仗着轻功好,又返了回来,趴在房顶偷看。
岳西一刀砍向骆塞青肩膀,一个高手的长剑刺向白玉堂的胸膛。骆塞青顾不得自己,把白玉堂拉到身后,肩膀上挨了一剑,鲜血冒了出来。
仙儿心急,往地下丢出一个药丸,发出一声巨响,一阵白色烟雾升了起来,发出一股异香。岳西和几个高手赶快捂住鼻子,闭住呼吸,害怕烟雾有毒。
趁着这功夫,仙儿拉着白玉堂飞身上房,飘然离去。骆塞青轻功不行,拿着长剑,从门口杀出。门外的官兵那是骆塞青的对手,被杀得落花流水。
骆塞青抢到一匹快马,疾驰而去。岳西和几大高手捂着鼻子追出来,骆塞青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岳西不敢去追,守住魏了翁,让人去报韩侂胄,没有找到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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