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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俊美书生撞忠臣

生死状元楼 卢树盈 7906 2022-11-08 05:16

  长隆镇,地处进京咽喉,店铺林立,繁华无比。一条老街上,车水马龙,十大银号的招牌在风中飘扬。

  一顶蓝色大轿,停在十大银号门前。轿子里走出一个富态老爷,他宽皮大脸,两道尖刀眉带着威严,让人不寒而栗。他就是当今少傅韩侂胄,手握重权。

  一个丫环从银号里出来,鬼鬼祟祟地把一封信塞到韩侂胄手里。韩侂胄慌慌张张地把信装进钱袋,低声和丫环说话。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伸出纤瘦的手:“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

  韩侂胄一脸厌恶,捂住鼻子:“滚开,臭死我了。”

  趁着韩侂胄捂鼻的一瞬间,小叫花的手快如闪电,伸进韩侂胄的腰间,摸到钱袋,放进长袖中。

  一匹瘦马缓缓而来,马上坐着一个俊美书生,他剑眉,大眼,穿着白色长衫,就如吕洞宾下凡,还带着一丝仙气。

  小叫花看傻了眼,娇小的身躯在颤动。身强力壮的四个轿夫是韩侂胄的贴身保镖,只因韩侂胄今天办私事,不想引人注目,就让他们打扮成轿夫保护他。

  站在最前面的保镖叫岳西,长得牛高马大,凶狠无比,他一脚踢在小乞丐的腰上:“滚开,别挡老爷的道。”

  小叫花猝不及防,跌倒在地,眼睛还直愣愣地看着俊美书生。岳西还不解恨,一阵拳脚,小叫花发出凄厉的叫声。可大家看热闹,无人敢管。

  俊美书生跳下瘦马,拱手:“这位兄台,都说老不欺小,壮不欺少。你怎么对一个小乞丐下毒手?”

  岳西抬起头,一脸霸气:“这个小叫花一身臭气,竟然敢挡我家老爷的道。我没要他的狗命,已经很仁慈了。”

  俊美书生一脸正气,对韩侂胄拱手:“你应该管教手下,不要让他们以强欺弱。”

  韩侂胄大怒,尖刀眉竖了起来:“你知道老夫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大路不平路人铲。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你就不该纵容恶奴伤人。”

  韩侂胄冷笑,握紧拳头,脸上布满杀机:“我是少傅韩侂胄,连皇上都让我三分,你这个臭书生,竟然敢大街上教训我。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砍了。”

  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冲了过来,小叫花从地下一跃而起,拉着俊美书生跳上瘦马。看热闹的人群赶快闪开,让出一条路来。瘦马驮着两人狂奔,几个保镖追了出去。看热闹的人又挤在一起,挡着他们的去路。

  韩侂胄大怒:“给我追,一定要抓住这个小叫花和书生。”

  瘦马驮着两人,跑出长隆镇,在一座破庙前停下。小叫花跳下马,一溜烟地进了破庙。俊美书生好奇,跟了进去。

  破庙四面透风,地下燃起一堆大火,一个没了脑袋的佛像前,睡着很多难民。大家看到小叫花进来,脸上都是喜色。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拉着小叫花的手,可怜兮兮地说:“恩人,我饿了。”

  小叫花从长袖里拿出胀鼓鼓的钱袋,把里面的银子掏出来,递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二爷,你快去买点粮食,熬一大锅粥,先填饱大家的肚子。”

  难民们都跪了下去:“谢谢恩人。”

  小叫花嘻嘻笑着:“不要谢我,反正这钱也不是我的。”

  这个钱袋上面绣着金丝线,颜色和韩侂胄今天穿的蓝色长衫相配,俊美书生就叫了出来:“你竟然是小偷?”

  小叫花耸耸肩:“你太笨了吧?才发现我偷东西?”

  俊美书生一脸正气:“不管什么理由,你都不该偷东西。”

  “少给我讲那些大道理。你看长隆街上的银号多如牛毛,那些达官贵人,富得流油,谁管这些难民死活?如果我不去偷,这些难民都要饿死了?再说韩侂胄,他就是一个贪官,每个月都要来长隆镇存银两,我就是偷他点小钱,也不算罪过。”

  小叫花说完,把钱袋里的信摸出来,丢在地下,踩了一脚。二爷捡起信,脸色大变:“你们惹下祸端,赶快跑。”

  俊美书生惊讶,二爷递过信。小叫花把脸凑了过去:“我不认识字,上面写的什么?”

  二爷激动:“别问为什么,赶快走。”

  小叫花蹲在地下,耍赖:“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二爷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这是玉妃写给韩侂胄的一封信,两人私通,今晚要在十大银号的后院苟合。”

  小叫花一脸不屑:“朝廷大臣和妃子私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我早就看出,这韩侂胄不是什么好鸟。他就靠着飞扬跋扈,到处欺负人。所以,我今天谁都不偷,就专门偷他,出一口恶气。”

  俊美书生竖起大拇指:“想不到你小小年龄,如此有骨气。这韩侂胄私通后宫,我们去衙门告他。”

  小叫花冷笑:“衙门告不倒他。”

  俊美书生涉世未深,不知道江湖危险,还傻乎乎地说:“难道就纵容韩侂胄伤风败俗,还有没有王法?”

  小叫花躺在地下,捂住刚才被踢痛的腰直哼哼:“王法是制约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对朝廷大员没用。我看你书读多了,读成傻子了。”

  小叫花的脸因为疼痛,有点扭曲。俊美书生一脸心疼:“你被那个恶奴揍得那么惨,痛不痛?”

  看到俊美书生如此关切自己,腰仿佛不痛了。小叫花笑嘻嘻地跳了起来:“喂,俊书生,谢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你叫啥名,家住何方?我以后好报你的恩。”

  俊美书生拱手:“小生姓魏,名了翁,字鹤山。家住邛州蒲江。”

  “哟,你文邹邹的,酸得冒潲水。看在你和我一样侠肝义胆,我就叫你魏大哥了。”

  “公子虽为盗,但狭义心肠,让小生佩服,那我就叫你贤弟了。”

  小叫花捂住耳朵:“贤弟好酸好酸,还是叫我仙儿吧!”

  “你怎么取一个女儿家的名字?”

  仙儿脸红了,还好脸上都是泥土,魏了翁看不到,就大胆地说:“我是孤儿,我的师傅叫千变神偷,他老人家收留了我,教会我易容术和闪电手。江湖上的人都叫我百变神偷,如神仙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所以,大家都叫我仙儿。”

  魏了翁逗趣:“还来无影去无踪,你今天怎么被捉住了?”

  仙儿的脸红到脸颊:“都怪你长得太俊美,我一时看傻了眼。”

  二爷看两人闲聊起来,急得团团转:“你们快走。如果韩侂胄发现丢失这封信,就是翻遍长隆镇,也要把你们找出来。”

  二爷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有人大叫:“瘦马在这里,赶快包围破庙。”

  二爷拉开后门,官兵已经围了过来。仙儿赶快把钱袋丢进火里,魏了翁还捏着信发呆。仙儿抢过信,丢进火里。

  魏了翁飞快地抓起信封,手被烫了一个泡:“这可是证据,千万不要毁了。”

  仙儿急得直跳:“现在是保命的时候,这些证据会惹上杀死之祸的。”

  魏了翁一脸正气:“就是死,我也要把证据保留下来。如果我高中状元,见到皇上,就要揭露韩侂胄的恶行。”

  二爷焦急地转来转去:“现在怎么办?你们逃不出去了。”

  仙儿一连从容:“二爷,你快把银两丢进火堆,不要被他们查到,我自有办法逃生。”

  二爷把银子丢进火堆,魏了翁把信塞进袖口。仙儿抢过信,魏了翁着急:“如果你敢烧了证据,我和你绝交。”

  仙儿飞身上梁,把小纸条塞进瓦缝里。魏了翁看傻了眼:“你竟然会飞?”

  仙儿跳下来,拉着魏了翁闪到佛像后面:“嘿嘿,这是师傅教我的轻功。”

  门被踢开,一群官兵涌了进来:“不许动。”难民们东倒西歪,站都站不起来,那有力气动弹。

  几个官兵冲到佛像后面,难民们的心就悬了起来。一个官兵抱着一堆衣服出来,有小叫花脏兮兮的衣服,魏了翁的白色长衫。

  岳西一脸凶相,扫视难民:“你们看到一个小叫花和一个俊美书生没有?”

  难民们慑慑发抖,没人敢说话。二爷站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

  岳西一剑刺穿二爷的胸膛:“你撒谎。”鲜血冒了出来,二爷倒在地下。

  难民们吓得慑慑发抖,胆怯地低下头。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不知道危险,走到岳西身边。

  岳西用剑对准小女孩的脖子:“如果你们不说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我就杀死她。”

  小女孩吓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从佛像后面,走出一个和二爷差不多的老头儿,他弓着背,不停地咳嗽,发出苍老的声音:“军爷,我知道书生和小叫花去什么地方了。”

  “快说,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老婆子,把那两个人给的银子拿给军爷。”

  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妇人从佛像后面走出来,双脚都在打颤。老头儿从老妇人手里拿过一点碎银:“这是刚才那个书生和小叫花给的,他们换上我们的衣服,从后门刚走,你们就来了。”

  “那你们看见一个钱袋没有?里面还有一封信。”

  “是不是一个绣着金丝线的钱袋?里面装了很多银子,可他们只给我这点。”

  岳西激动:“你们带一队人马快去追,书生和小叫花是一伙的。我留在这里寻找线索,看他们有没有把信藏在这里。”

  几个官兵得令,从后门跑出去。岳西让留下的官兵,仔细地查着破庙,还挨个地搜难民的身。

  折腾了半天,岳西一无所获,带着人马离开。老头儿扑在二爷的身上哭得悲悲切切,让难民怀疑:“你是二爷的弟弟吧?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仙儿和书生,是不是藏在佛像里,快让他们出来。”

  老头儿用手在脸上一抹,露出清秀的脸蛋来。大家惊叫:“你是仙儿。”

  “嘿嘿,我叫百变神偷,不是浪得虚名。我接受师傅真传,转眼间就能变脸。”

  仙儿说完,调皮地转过身,用手在脸上一抹,转过脸来的时候又是一个老头。

  老妇人急了,在脸上使劲抹,还是满脸皱纹,没有变化。仙儿偷笑:“我这一抹有玄机,你抹烂脸都没用。”

  洪亮的声音从老妇人的嘴里发出来:“贤弟,快帮我把脸洗了。”

  “你的脸不能洗,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官兵还会来。你们快点把火浇灭,拿着银两分头走人。”

  “贤弟,我这副模样,怎么进京赶考?”

  “哎呀!书呆子大哥,保命要紧,你就不要进京赶考了,就算你高中状元,也会被韩侂胄认出来。”

  “不行,我十年寒窗,就为考取功名。我一定要高中状元,见到皇上,揭露韩侂胄的丑行。”

  “没想到你这个文弱书生还挺有骨气。可这进京赶考的路上,肯定布满韩侂胄的眼线,只要发现你的真容,就会要你的命。”

  “虽然他们见过我的面,但不知道我姓名。只要贤弟给我易容,我就能进京赶考。”

  仙儿大喜:“那我一直跟着你,等到你高中状元,见了皇上,我才离开了。”

  两人走出破庙,可怜那匹瘦马,被人杀死,一大箱的书,被燃为灰烬。

  魏了翁从灰烬里拿出一个砚台,紧紧地抱在怀里。

  仙儿摘了一根草含在嘴里:“你这乡巴佬,京城有很多砚台,你就不要带着这个破东西了。”

  “这是我进京赶考前,娘亲送给我的蒲砚,我绝不能丢。”

  “哼,这蒲砚有什么好的?你还当宝贝一样抱着,也不怕脏了衣服。”

  “蒲砚用蒲石所做,磨出的墨汁色泽鲜亮,浓淡均匀,抗热耐寒,发墨不损笔……”

  仙儿不等魏了翁说完,就捂住耳朵:“我不写字,别给我说这些。”

  魏了翁拿着砚台在小溪里洗干净,竟然完好无损,脸上都是惊喜。但是前途凶险,思乡的情结,又在魏了翁的心里冒出来,他想起了娘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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