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根光柱的升起,雨澜笑了起来,好像她所有的猜测都成为了事实,而很快她就用佩服的目光看向盘膝而坐的古旭尧,似乎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还差最后一步,对你来说不知道,可是对大部分人来说,那才是最难的。”
说话声音很轻,身旁二女也只是勉强听见,苏云此时已经停止了吵闹,她深切的感觉到雨澜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也让她对于自身修为的提升有了迫切的渴望。
修真界说到底,要想别人真正的重视你,不是有潜质,就是有实力。
最后一名虚影行走的速度并未放缓,它们永远都保持着这种行走速度前进,而古旭尧脑海中的世界则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出现的画面已经不像此前那般清晰明了,相反的,各种混杂的画面疯狂的交汇在一起,有修炼道法时古旭尧的模样,有手持法宝的,脸上各种表情浮现,却无一不让人感觉到一点。
贪婪。
忽然间,苏云似乎明白了什么,联想到此前她所看到的画面和七张台的数量——
“等等,难道旭尧所说的答案就是人的七情吗?喜怒哀乐爱恶欲,这是由佛说的六识衍化成的七情,难道这七张台真正所渴求,亦或者是开启七里坡所必须的东西,就是人的七情吗?”
雨澜闻言后没有回头看她,她的目光锁定在古旭尧的脑海世界倒影中:“没错,你倒还算有点脑子,没有完全笨死,古旭尧此时正如你说的那样,他要舍弃这七情以换取进入七里坡的资格,当我想到这点的时候我就明白那七张木台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了。”
“难道是那传说中的祖菩提?”相传佛中之祖释牟在尚未修出真佛性的时候有八个竞争对手。他们相约在一处名为秽无山的地方同时打坐祈求顿悟,而一尊佛都从自己的道场中带去一株植物,释牟所带的就是菩提树。在那时看来只不过是普通的菩提,可当他战胜所有对手修成真佛性变成佛祖之时。菩提也因此获益得到非同寻常的力量,变成了传说中的祖菩提。
祖菩提秉承佛家的一切道基,其所好所恶之事皆是由佛祖传下来的,所以在许多杂闻异谈中都说祖菩提喜欢人的七情六识,人若没了七情变可一心向佛,这也是为给佛祖增添信徒的做法。
“还未到那种等级,不过却也不远了。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这应该是用已经枯死的祖菩提枝干制成的,相传祖菩提虽说受到佛祖释牟的点化而成了神树,但万物皆有因果死生,只是祖菩提每次蜕下枯枝都可以马上生出新芽罢了。”
祖菩提枯死的枝干虽说力量已经远远不如鲜活。可若是及时使用超高的技艺制成某样东西的话则可以保存至少三成的灵性,想来这些木台便是如此。
“完了,完了,如果旭尧把七情都给了七张木台,那他以后会不会……”苏云的脑子灵了一会儿。很快就因为担心古旭尧而再次陷入了混沌。
“别傻了,我不是说过这并非新鲜的祖菩提吗?这些木台所吸收的仅仅只是古旭尧在七情里每一情的一段记忆,就如同你看见首幅画面中的女子,那个时候已经是喜怒哀乐爱恶欲中的爱部分,他仅仅是把自己对那女子的爱丢给了木台。并非是他从此就不会再爱。”
此话一出旁边的萌萌立刻吐了吐舌头,本来想极力隐瞒的事情却从雨澜口中不经意的说了出来,苏云听见后先是一愣,联想到茹璃梦曾经来找过古旭尧,她似乎明白了一切。
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心中虽然有刺,可最终古旭尧却是选择了把对于茹璃梦的爱长埋腐水岭之中。
此时最后的虚影也完成了打水,古旭尧最终也完成了对于“欲”的选择,此时画面定格,其内的古旭尧身上闪动着道法的光辉,不仅如此,身上各种法宝悬挂着——
“等等,这绝对不是你所说的其中一段,如果是的话旭尧为何要把法宝与道法的**全部丢弃!”
急转直下,可惜已经改变不了古旭尧的决定,那副画面变成黑白,融进古旭尧的血液中,打到水桶之内。
虚影照常挑起水桶继续自己的工作,并未理会其它,而古旭尧却也并未从那个状态中解脱出来,只是此时他内心已经一片空白。
雨澜收回手,她看着古旭尧的目光变得奇怪,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要进入七里坡,照理说**是人类最大的动力,七情中也是它最难舍弃,此时的古旭尧将七情都丢弃,那他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他追寻心中那东西的动力又是什么?
“虽然我不想承认我说错了,可是事实好像是这样,我也不明白这枯死的祖菩提为何能够有这般效果,总之一切的问题,还要等他醒来后才知道……”雨澜忽然感觉好疲惫,并非是因为方才窥探古旭尧内心消耗了太多的元力,而是面对这个比祖菩提比七里坡还要神秘的人感到头痛。
雨澜沉默不语起来,而苏云则想到了更多。
如果古旭尧并非是要选择的话,那么关于“爱”的部分就是全部,也就是说,在古旭尧的心中,爱,或曾经爱过的只有那个女子,并没有自己。
莫名的辛酸苦痛涌上心头,回想起曾经的一切,苏云忽然感觉自己好傻。
似乎是发现了苏云的不对劲,萌萌飞到苏云的肩膀上,用自己滑嫩的脸蛋摩擦苏云的脖子。
感觉到了来自萌萌的温柔,苏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她的头。
时间缓缓流逝,苏云的伤心并不能阻止什么,一个个光柱被点亮,与笼罩着七里坡的五彩光罩交相辉映,而到正午的阳光再次照射下来的时候,本来理应出现的第一个虚影并未到来,反而是第七根光柱亮起,不仅如此,盘膝而坐的古旭尧也脱离了那奇妙的状态,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