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什么?”贺久有种莫名的感觉,可是又想不明白为什么。
“没事,没事。继续说说今天的事情吧,依我看,这个村子怕是有问题。”
“如你所见,他们的说辞有些惊人的一致,应该是有人教导他们这样做的。”
“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许是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有影响力的乡绅之流?”
“不清楚,观那村长应是不可能,八十多,这话都说不利索了。”贺久蹙眉说道。
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里留存着那低着头有条不紊答话的卢玉林的模样。
“如果,我将你朝思暮想的人,带到你的面前,你要如何报答我?”
梨肴终是摁捺不住,他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有消息了,如果到时候真的印证了他的想法的话,那正如他现在对着贺久发出的疑问。
“无偿为你做一个月的饭,连同她的!”贺久怔然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心里慌乱如麻,浮现出了希望,难不成?难不成梨肴有她的消息了?!
会是这样吗?!
“成交!”
“你有她的消息了?”贺久急切道。
“没有”梨肴干脆答道。
贺久怒!没有他在这里作什么假设?!
害的他心头激动火热,倏然又沉入了水底,冰凉一片,外面的寒天都没他的心寒!
“那你在这里说这个作什么?”害他空欢喜一场,可恶!
“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对她到底有多重视而已,居然能让你豁出去给我做饭,啧啧。”梨肴发出了嘲弄的声音,但是眼神里却特别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起了私心,不想让贺久太早知道。
而且,贺久提到了做饭,就足以证明他对这件事情的上心程度了。
怎么说呢,休憩在家无事的时候,贺久就喜欢蹲在厨房里,然后学做各种各样的菜肴。
久而久之,他的手艺自然也就出名了,最开始是周围人知道,后来渐渐的就流传出去了。
可能是因为军队里的伙食实在是太难吃的缘故,所以,贺久亲手做羹汤就更显得难能可贵。
当然,除非他自愿,谁也乞求强迫不得。
眼下为个女子竟然就能够做到这份上,也真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肉眼可见的,贺久的脸红了,无法抑制的红。
半晌,什么字也没憋出来,话也不说了,愤怒的拂袖而去!
出了门,不见踪影。
就连梨肴想要提醒他,他们晚上住在一起,也已经来不及了,人都已经跑得没影了。
算了,野惯了也就让他在外头过夜,反正也是有人守着他,不必担心。
梨肴自己不免也觉得,真的是半忐忑半期待,明明知道极有可能如他所想却无法想象得出,如果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又该如何去对待如何去面对。
居凌雪很聪明,掩饰是自己装作平平的模样,未曾显露出更多。
这一点让梨肴有些不满足,刚开始他对于这样的女子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无非就是某人在自己的耳边天天说来说去。
对于她的身世经历如数家珍,梨肴不得不听了进去。
说实话那些都是口耳相传的,有许多仔细咀嚼起来,都经不起推敲。
比如说一人大战上千人马,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比如说连下十座城池不费吹灰之力,未曾损兵折将。
比如说痛斩敌方多名猛将,一路杀入内城,势如破竹。
确实居凌雪在她的军绩十分出色,但应当也没有像外人夸大的那般厉害,所以关于这点,梨肴不喜。
在他看来,实力上贺久绝对不逊色于当事任何名将,若是有交手的机会,难分伯仲的也少,贺久二十又八,正值壮年。
从小到大贺久就展现了在这方面较为出色的才能,所以一开始也就顺利稳当地进了兵营历练。
陈国苦战久矣,虽时常操练兵马,但却没有多少机会能够出手,可能确实是有位置的缘故,同其他的国家并不靠近。
陈王并不懈怠,还是大力操持发展军务。
但无论如何,贺久居然会仰慕一个见所未见的女子,而不是其他诸如此类先贤或者是现世的人,这才为梨肴觉得诧异。
或许也是缘分到了,真的给予了这样的机会。
到底揭穿不揭穿呢?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卢玉林将村长给送回去,送到了村长的破旧的小屋之后,也没等把老人扶上床,直接门一关就走了,折身回自己的家。
他是一个独居的男子,家里贫穷,娶不起媳妇。
就连村子里最丑的女子都看不上他家,说来有手有脚的。
只有一间泥堆的屋子。
每次下过雨之后,墙上的泥巴都会垮塌了一大堆,然后每次都要堆砌新泥再砌上去,常常能够见到蜂窝状的孔。
卢玉林没得玩的时候就会捏一坨泥巴在手里,然后就这么左右的揉搓揉搓打发时间。
也有田地,家里也养了三只鸡,几只鸭,还开了个鱼塘养鱼。
可是一年到头,收成没见到多少,反倒是东家借西家蹭的,怪惹人嫌的。
他那老实憨厚的外表之下,也有颗不安分的心。
乡里乡亲的看他模样可怜父母死的早,也没留下什么田产家产,于是能够帮衬的也就帮衬了。
但是时间长了,这总看不到出处,不免让人以为他是好吃懒做。
村里面勤劳的汉子,哪家不富起来了,不说富的流油,至少吃饱穿暖,一年四季衣食无忧。
他家里就一张嘴,还吃不饱也过不好,不是他的问题是谁的。
这人一穷,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于是就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这样的想法在脑袋里一出现,卢玉林就断定自己这是帮助他人,同时也便宜了自己。
他是怎么想的呢?
村子里许多男子其实都喜在城里谋生,能够多赚点钱,每次到了田闲着的时候就会出去,不像他总是会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卢玉林想的也很简单,人家至少是什么,手艺活。
他从小到大可没学过那门手艺,他老子除了叫他种田教他插秧,教他饮水灌溉之外,什么也没教。
他长这么大都大字也不识几个,能把自己的名字给糊弄出来就不错了。
所以也就歇了去外面的心思。
转而专心地对着那些被搁置在家中的孤儿寡母。
时不时的到人家菜地里看看,有个什么要挑冬瓜的,摘黄瓜的就帮着弄一弄,料理料理。
女人们虽然是长舌妇,恼人的很,但是,也都是好哄的。
随便什么甜言蜜语,说两句,巴巴的就骚起来,抛些暧昧的眼神过来,然后把一些瓜果蔬菜塞进他的怀里。
卢玉林三五不时的就会去骚扰人家那些寡妇,尝到了甜头之后,便越发的猖獗了起来,有的时候晴天白日里头都闯进人家寡妇的家里。
这与他平时留给村民们的印象极为不符。
老实、憨厚、木讷不爱说话。
哪能想到是个这么不老实的。
但是呢,之所以小打小闹的不被人抓着起来责问,是因为他的前头还有一个人给他挡着呢。
罗敢大,这个人。
可谓是村中一霸,赖皮头子,年纪同卢玉林没差多少,但是早早的白了头,头上还有戒疤,说是做和尚没做好,被老僧人给赶出来了。
仔细想想,这样不安生的人若是在寺庙里学那诵经念佛之事,怎么可能坐着住呢?
罗敢大在外地呆了几年之后回到了村子里,也是近几年的事情。
刚巧,平日里行事特别嚣张,惹着这家不高兴,那家不高兴的。时不时的还从村里人打过几次架。
所以这样看来就格外的出格、引人注目。
其实村子里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跟女子调笑的习惯,尤其是男人不在的女人家,虽然有些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但有的确实是心怀鬼胎。
但是没有哪一个,敢像罗敢大这样出格的。
若是闹得凶了,就撒泼打滚满地爬,装疯又卖傻。
若是对方忌惮压不住,罗敢大就会更加气焰嚣张。
走在田埂上的时候,若是遇见了大家的小媳妇儿大娘子,没有哪个是不被他的脏猪手蹭过的。
这边抱怨被摸了屁股,那边抱怨被掐了奶。子。三五不时的就能够听到这样的话。所以这样一对比起来,卢玉林的行为显得不那么高调和明显了。
尤其是后来他发现有人替他挡在前头,平日里行事就更加小心了。
后来他也不在别人的菜地里围追堵截了,更多的时候就是创造那些傍晚夕阳西下的偶遇。
然后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说一些体己话。有些女子最是耳朵根子软,禁不住诱惑,一来二去的也就上了钩。
有的女子见卢玉林家中贫穷,于是也就从自家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的弄出些东西给他,接济的多了,便也就习以为常了。
罗敢大整日在外头招摇,可是还真的没有几个女人愿意配合的。
反倒是像卢玉林这样的人,尤其是有些心眼,有些心计的,久而久之也就吃香了。
虽然明面上他还是个穷人,但私下里他在村中的影响力,尤其是女人之间的确实不小。当然,有的话自然也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