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这几个大佬的豪,在沈二哥的婚礼上展现出了冰山一角。
由于已经入冬了,婚礼举办在室内,沈二哥将D市最好的酒店整个包了下来,一早就陆陆续续地有豪车往停车场里开。楼五跟着新郎接新娘去了,谢臻不爱凑那个热闹,却也一大早就到了酒店,以新郎方兄弟的身份帮忙接待客人——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稳如泰山地站在原地,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主动上来热情地寒暄。
刚进酒店就有西装革履的小青年笔直地站了两列,一见到谢臻二人,猛地一个整齐利落的九十度鞠躬,中气十足地喊道:“四哥!四嫂!”
姜溪谣吓了一大跳。
谢臻看起来很头疼:“你们作什么妖?搞得像黑社会一样。”
“……可我们本来就是黑社会啊。”一排西装里的黄毛少年弱弱说道。他身旁大块头的男人连忙往他头上呼去:“插什么嘴!四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五哥让我们站这儿的。”另一边一个斯文些的年轻人对谢臻道,“他说我们要对来宾热情一点……”
又有红毛青年一脸兴奋地问:“四哥,怎么样?够热情吧?”
姜溪谣:“……”
“都给我散了。”谢臻随手给了身旁最近的手下一个爆栗。众人于是又一声震天响的“是!”然后一窝蜂地瞬间散了。
姜溪谣:“……”
这场婚礼排场不小,姜溪谣甚至见到了某位经常在电视上讲话的D市领导,许是太忙,过来同谢臻说了几句话,放下贺礼便匆匆走了。但这种让秘书送过来就能解决的事他却亲自前来,可见沈二哥如今的实力和地位。
宾客中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谢臻他们几兄弟算是圈子里的年轻一代,因此来的也多是同龄人。已经做了郑家当家的郑大、最近和小明星谈恋爱闹得沸沸扬扬的韩三少,还有带着儿子来的秦家老大秦舟。
秦舟的儿子是个混血小男孩,小小年纪漂亮可爱得像个天使,引得不少女宾纷纷上前逗弄,也有不少人猜测起孩子母亲是谁。
姜溪谣正饶有兴趣地听那小男孩和季家大小姐聊天,就见一个见过一面的男人推着三公主进了大厅,而邢瑶跟在他们身后,见到她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姜溪谣十分温柔端庄地对他们笑了笑。
沈二哥和新娘据说是十多年爱情长跑修成正果,这天高兴得不得了。如果说中午在席间还鉴于有长辈在场有所收敛,到了晚上的宴席,长辈都走了,年轻一代按耐不住地闹腾起来,沈二哥接着兄弟朋友的酒来一杯干一杯,一滴也不落下。
楼五和谢臻原本还替他挡酒,奈何楼五也是一个一杯倒,战斗力几乎为零,不一会儿就哼唧哼唧地倒进女朋友的怀里,被扶到楼上开房间休息了。
姜溪谣担心谢臻,悄悄走到他身后拉了拉衣角,等他低下头来做出倾听的姿态,才低声说:“还好吗?少喝一点吧,楼五都醉了……”
其实谢臻也喝得有些多了,但还是十分温柔地含笑低声道:“没事。小五倒了,我还得替二哥挡着。”
说话间沈二哥已经又朝另一桌走去了,谢臻捏捏姜溪谣的脸,微笑道:“再等我十分钟,会无聊吗?要不要去找三姐说说话?”
姜溪谣想了想,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道:“最后十分钟哦,无论如何不要再喝了。”
“嗯。”谢臻答应一声,顺手揉乱了她的刘海。
姜溪谣看着谢臻走到沈二哥身边,在原地站了几秒,便转身朝乔明月走去。谁知人却不在席位上,姜溪谣四处转了一圈,在大堂外的后花园里找到了人。
大厅里人声鼎沸,年轻人们闹腾着,充满了见证一段姻缘的喜悦。而安静的花园里,乔明月独自坐在月光下,所有喧哗仿佛都与她隔离了。姜溪谣朝她走去,将这些热闹甩在了身后。
“三姐。”
乔明月回过头来见是她,点点头露出一抹微不可见的柔和微笑:“还在喝?”
“嗯。”姜溪谣点点头,在她旁边的秋千上坐下,“大家感情真好。”
乔明月看着前方没说话,姜溪谣便在她身边安静地坐着。
她觉得很奇怪,初见时她是有些怕乔明月的,准确地说是怕外人口中那个阴冷狠辣、喜怒无常的三公主。可当她被谢臻牵着手、像介绍女朋友给亲人那样介绍给乔明月之后,她却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平和的人,虽然她看起来总是不开心,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我们去意大利那年。”
乔明月突然开口道,她的声音同人一样清冷,语气却还算柔和。目光淡淡地看着前方,有一丝回溯的味道。
姜溪谣转头看她,安静地听着。
“老四为了救小五中了一枪,差点死在那边。”乔明月语气平常,听在姜溪谣耳里却惊心动魄。“他那时候就倒在我怀里,浑身都是血,我还挺害怕的,不停地跟他说,老四你不要睡,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微笑道:“然后他突然——非常费劲地拿出他的钱夹递给我,我当时很疑惑,直到打开它,看到了你的照片。”
姜溪谣一愣。
“后来我想,他那个时候是认为自己也许就要死在国外了,所以将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他不想带走它,因为那上面是你,而你还好好地活着,并且他希望你充满幸福地活着。”
乔明月似乎说完了,转过头来看了看姜溪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你们年轻人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啊。”
她其实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开始称不比自己小几岁的谢臻二人为年轻人。而事实上是,旁人每次见到她只有敬重或畏惧,几乎都会忘记她还是个年轻的姑娘。
姜溪谣轻声问道:“三姐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呢?”
乔明月笑道:“因为我还挺喜欢你的。”
姜溪谣有些意外,又听她继续道:“我不是以‘谢臻的家人’的身份在看‘谢臻带回来的女朋友’,而是在看‘那个老四爱着的、比我们任何人都重要的人’。”
“这样说还真肉麻。”乔明月笑起来,姜溪谣见她好几次,这一次是真正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了比较外放的愉悦,“不过其实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见到我或者老大、二哥的时候,不用这么紧张。”
姜溪谣红着脸点了点头。
乔明月微微一笑:“好姑娘。”
她一反常态地说了这样一段话,又柔和温柔地唤了一声好姑娘,姜溪谣仿佛看见她周身围绕的透明隔离都渐渐散去了,露出了一个真实而柔和的乔明月。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二人回过头,见是那个经常跟在乔明月身边的男人。
“他在提醒我起风了。”乔明月对姜溪谣道,“不过我不想听他的。你要先进去吗?去看看老四。”
姜溪谣原本看着乔明月苍白的脸有些犹豫,但见那男人站到了她身后,又到底更担心谢臻,便起身告了别。
她进了大厅,却不见谢臻的人。
酒店服务员扶着被灌了太多酒的谢臻上楼,邢瑶跟在他们身后,刷开一间客房的门,服务员将谢臻放在床上,向邢瑶问道:“邢小姐,还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邢瑶对他笑笑,“辛苦你了,我来照顾四哥吧。”
服务员点点头,邢瑶将他送出门,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关上门转身走回了床边。
没有哪场婚宴不喝酒,但那些人平白无故也没有胆量敢灌谢四哥,所以她同黑子说好,让他趁着“兄弟结婚大家高兴”的气氛推动别人敬酒。沈二哥虽然不怎么推诿,但谢臻会顾忌着他是新郎而替他挡酒。谢臻不是千杯不倒,最终还是醉了。她便自然而然地出来送他上楼休息。
也许如沈二哥这样知道她对谢臻心思的人会有所怀疑她别有用心,但往往转念又会想到以她邢瑶的地位和胆子,还做不出什么。
而她赌的就是这“做不出什么。”
她做的,是她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件事,孤注一掷。
床上躺着的是她苦苦暗恋了四年的男人,她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脱了外衣,解开衬衫的扣子。
邢瑶,你不能失败。
她跪坐到谢臻身上去解他的衣裤,她的手颤抖得很厉害,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稍稍平息,一边解着他西裤的皮带一边不住地抬头看他,怕他突然醒来。
幸运的是谢臻实在醉得太厉害了,邢瑶迅速地替他脱掉了外套和衬衫,低头看着他线条流畅的结实腹肌,紧张地红了脸。
是我的了。她激动地想。
这个男人——谢臻这样的男人——最是重承诺和责任,只要她和他有了关系,他不会不负责。
只要他们有了关系、只要他们有了关系,他和姜溪谣就完了,而他就是她的了。
即使会介意这一天她做的事,却不会丢下她。只要她成了他的责任,她就能跟着他一辈子。
她欣喜地想着,双手朝他的裤子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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