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程立面色低沉,指了指箱子里的东西,道:“太子殿下,请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可是你的东西?”
“是不是本宫的东西,你心中应该早有答案,又何必来询问本宫呢?”李寒烟平静回应。
“私藏龙袍可是重罪,殿下欲意何为?!”姜程立沉声,而后大手一挥,随他而来的相府侍卫全部向前,向着李寒烟身旁逼近。
“他奶奶的,你们想干什么?!再往前一步试试!”墨柒一声断喝,挡在李寒烟身前,目光不善的看向姜程立:“老东西,你想造反不成?!”
“呵,恐怕要造反的不是老夫,而是咱们的太子殿下,连登基的圣旨与龙袍都准备好了,其心可诛!”
“把你那臭嘴给我闭上!这东西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说不定就是你这老东西让人放的!”墨染指着姜程立大骂。
“说话得讲证据,太子私藏龙袍,欺君罔上,罪不可赦,老夫为人臣子,自当要押太子进宫,请圣上定罪!”
“你算什么东西,当朝太子是你想抓就抓的吗?有本事就先去把皇上的缉拿令拿来,不然我墨某人倒要看看谁敢造次!”
墨柒冷哼,“锵”的一声,将腰间长刀立在脚下的地面上,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震慑周野,没让任何再往前一步。
“你退开。”李寒烟轻声,拍了拍墨柒的肩膀,让其退开,而后自己走到姜程立的近前,淡淡开口,道:“本宫跟你们进宫!”
什么?!此言一处,在场所有人无不震惊失色,原本还以为这里会发生一场混战,然并没有想到,面对姜程立的缉拿,这当朝的太子爷非但没有反抗,而且还就欣然接受了?!
我心中也是一阵纳闷,勾搭着苏三的肩膀,凑在她耳前,小声道:“你说这怪胎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直接就同意随这些人进宫了?
还有,他这表现的也太平静了吧?别人都说他欺君罔上,想要谋朝着位了,他却连说一句自证清白的话都没有。你说他这是胸有成竹呢,还是已经被吓的脑子神经了?”
苏三摇头:“我不知道,但看太子殿下的神情,估计是胸有成竹,相信他一定可以将此事解决的。”
“是吗?我看他是慌乱如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我低声嘟囔着。
“娘娘,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这私藏龙袍可不是小事,此番进宫面圣,太子殿下要是真被定罪…而你身为太子妃,也是需要一起殉葬的,这可怎么办呀?”苏三一脸哭丧。
听她这么一说,我点头喃喃自语了起来:“说的也是,看来我得尽快给自己找条后路,万一他真要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被他拖下水。”
这个时候,姜程立那一帮人已经将带着李寒烟与那口大红箱子出了太子府,往皇宫而去。
人群大致散去,墨柒朝着走了过来,一个劲的摇头叹气道:“废了废了,这进宫见了皇上,真不知道太子那边要如何应对,这谋朝篡位的罪名一旦坐实,那咱们这些人也就成同党了,必定也要跟着一起受罪。”
苏三摇头:“这摆明就是有人在陷害太子,只要将那人找出来,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道:“且不说没有线索该如何去找,他们既然敢这么做,想必是已经将应对的方案给想好了,李寒烟这次估计有点悬呀。不过看他刚才那悠然自得的神情,估计自己已经有了对策,咱们就静观其变,看皇上那边怎么定夺吧。”
墨柒沉声:“不行,我得进宫去看看,太子要出了什么差错,我这饭碗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赶忙举手,表示要和他一同前去,怕他嫌我拖后腿,我又亮了亮手中的紫辰黎云,道:“我的武功本来就不赖,现在又有紫辰黎云在,你就带我一起去呗。”
墨染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同意带着我一起去,但还是不忘叮嘱道:“皇宫禁卫森严,要是遇到什么意外,你什么也不要想,第一时间逃跑就对了,千万别让人抓住。”
见他说的一脸严肃,我也是重重点头,回到寝宫换了身轻便的夜行衣,又叮嘱了苏三几句,而后便跟着墨柒往皇宫方向赶去。
一路悄声潜行,来到一处大殿近前,李寒烟等人便在其中,墨柒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抓着我的手就往大殿里面冲了去。
瞬息之间便来到大殿上方的一根房梁上面,好在这里足够宽敞,只有寥寥几人,好在刚才墨柒的速度够快,下方的人只感觉有一股凉风从外面吹来,却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再看下方,那一国之君——世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铁青,并不是很好看,点指着跪在地上的姜程立,冷喝道:“姜程立!你深夜押送太子进宫,这就是你说的有事启奏?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松绑!”
姜程立重重的磕了一记响头,道:“启禀皇上,家兄小女姜吟语,今晚在太子府中遭人行刺,程立奉家兄之命,前往太子府协助搜寻刺客。”
他指了指那口大红箱子,继续道:“微臣无意之中,在太子殿下就寝的楼阁之中,发现了这口箱子,微臣觉得里面的东西事关重大,所以斗胆深夜进宫启奏,望皇上定夺。”
世景帝怒意不减,大手一挥:“里面是什么东西,打开!”
“是!”姜程立又毕恭毕敬的磕了一个响头,而后起身让人将那口箱子打开,待众人看到里面所装载的东西后,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那世景帝更是倏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双眸怒睁的看着李寒烟,不可置信道:“这是你的东西?!”
“不是。”李寒烟口中轻吐出这两个字。
“启禀皇上,这是微臣从太子就寝的行云阁中搜出来的,不是他的还能是谁?”姜程立开口。
“这没你说话的份!”世景帝怒喝一声,声如奔雷响彻,在这座大殿中回荡了许久,后者赶忙跪伏在地上,身躯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再也不敢出声。
“私藏龙袍,太子意欲何为啊?”世景帝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李寒烟身上,踩着台阶,漫步走了下来。
李寒烟神色默然,看不出任何情绪,犹如一面平静的湖泊一般,他双手作揖,俯低身子,道:“父皇既立儿臣为储君,那父皇这位子早晚都是儿臣的,儿臣又何必这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世景帝冷哼:“恐怕你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尽早登基称帝了吧?”
“儿臣不敢。”
“不敢?你李寒烟有这个胆子,更有这个本事,不是吗?”
“还请父皇明鉴!”
“登基时昭告天下的圣旨都写了些什么内容,念与朕听听。”世景帝在李寒烟近前蹲下身子,一双犹如深潭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浑浊。
李寒烟没有拒绝,起身将箱子里的那道圣旨打开,朗诵道:“皇帝姜左,敢用玄牡,昭告于天下万民,八荒四海皆听令:天命不可以辞拒,臣民不可以无主,万机不可以无统……”
皇帝姜左?!我和墨柒对视了一眼,心中惊诧不已,这圣旨里的拟文,登基的并不是李寒烟,而是当朝的左丞相——姜左!
这个时候,姜程立坐不住了,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惊骇的大叫起来:“不对!这圣旨不对,登基的怎么可能会是我大哥?!这不可能!”
“放肆!”世景帝断喝,深深的看了李寒烟一眼,而后又将目光落在那姜程立的身上,冷声道:“你拿左丞相登基的圣旨来诬陷是太子,你好大的胆子!”
姜程立彻底慌神了,一把抱住世景帝的大腿,语气哆嗦道:“不,皇上你听我解释,家兄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怎么可能会有谋反之心!这一定是有人诬陷,对,一定是有人诬陷!还请皇上明鉴啊!”
“究竟是不是诬陷,去相府搜查一番便知。”李寒烟淡淡开口。
“你!”姜程立怒视李寒烟,眼眸之中,似有火焰要喷涌而出,脸上更是青筋暴起。
这一夜,整个相府大乱,皇宫中的御林军莫名到访,二话不说,直接将这里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一进入大门就开始翻箱倒柜,着实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最终,随之一件五爪金龙袍在当朝左丞相的房间中被搜出,相府上下三百多口,被尽数押入大理寺,等待进一步的审查。
消息传回到皇宫之中,那世景帝拍了拍手,深深的看了李寒烟一眼:“太子好本事,略施小计便可将朕的一位心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好本事。”
“儿臣不敢!”李寒烟俯身作揖。
“行你已经摆脱了朕的掌控,朕也不能拿你怎样,好自为之吧。”世景帝有些疲惫的抬了抬手,让李寒烟退下。
“儿臣告退。”李寒烟躬身一拜,转身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