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面前摆放着一张地图,整座皇宫的地形皆描绘在内,李寒烟简单的看了一眼,目光有些若有所思。
这是他从小便生活在这里的“家”,对他来说既熟悉而又陌生,身为太子,一国之储君,本应坐镇东宫,然而却搬到宫外立府,离开那个本就属于他的“家”。
李寒烟摇了摇头,将那股伤感的情绪从脑海中甩掉,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之人:“魏提督,你觉得本宫找的这个地方如何?”
魏驷深看了李寒烟一眼,略加一笑,道:“古人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这太庙之下竟成为了咱们的日后推翻二圣政权的据点之一,太子殿下好手段。”
李寒烟十指相对,:“你外边应该还有不少部众吧?你找个时间将他们全部集结过来,以免在外多生事端,坏了事情。”
魏驷沉吟了一下,有些捉摸不透,道:“我那些部众若是全部集结到这里,总舵那边不就只剩五老和三十六位天罡中郎将了吗?不怕外人起疑心吗?”
“这段时候,北御司方圆百里之外莫名出现了许多朝廷的兵马,据探子来报,他们是领了父皇的命令。本宫已经将北御司总舵秘密迁移到了别处,现在就只剩下你那些部众了。”
魏驷一愣:“皇上终于要对我们动手了吗?”想到这里赶忙抱拳:“殿下放心,属下会在这段时间将其余部众尽数集结过来的。”
李寒烟微微点了点头,:“这座地宫荒废许久,当年太宗皇帝修建暗道的时候也不只一条,据鲁国公所说,至少还有三条暗道可以通向这里,保不准已经被其他人发现,你尽快将那些出口找出来,并且封堵上去,以免出了差错。”
魏驷赶忙应是,略加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道:“殿下,方才属下抓获了一个暗闯进来的女子,不知……该如何处置。”
李寒烟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冷笑道:“来历不明,莫名闯入,杀了便是,魏提督难道因为对方是个女子就手软了?”
魏驷一愣,赶忙起身半跪在地上,:“属下不敢,只是……只是对方自称是来自太子府的良娣,属下这才不敢妄下决策。”
李寒烟眸光一冷,太子府通向这座地宫的暗道只有一条,且设立在云烟阁中,那里是他入寝的地方,严禁他人进入,况且暗室的出口非常隐蔽……
如今暗道的出口泄露,地宫的位置也极有可能已经泄露了,李寒烟想了很多种可能,脸色变得冰冷起来,抬了抬手:“将她带上来!”
魏驷应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拎着一名女子进入房间,此人身着青霞长裙,可能是因为害怕的缘故,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身子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李寒烟看着身前女子,眸光冷森:“把头抬起来!”
“殿,殿下?!”那女子抬头,在看清面前之人后,目光顿时有些欣喜若狂起来,连忙爬到李寒烟的脚下,梨花带雨:“殿下!妾身……妾身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这里,还好见到了殿下,您快带妾身离开吧,这里好可怕……”
“沈相怡?!”李寒烟双眼微眯,紧盯着眼前这名娇柔似花的女子,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能摸进这里,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原先觉得你还有这利用价值,暂且留你性命,但今日看来,是留你不得了。”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魏驷:“如何处置还需要本宫教你?”
“属下领命!”
沈相怡吓了浑身一颤,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色,兴许是真的害怕了,死死抱住李寒烟的大腿,哭喊道:“殿下这是要杀了妾身?!无论这里是什么地方,妾身都不会说出去的,殿下信我,不要杀我好好?你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不要杀我……”
李寒烟神色冰冷,没有一点怜惜之意,一脚将其踹飞了出去,:“你若不死,本宫寝食难安,只有死人才不会对本宫不利。”
那肯冰冰的话语直摄心头,沈相怡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地板,声音沙哑的低吟着:“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杀我,我爹是朝廷尚书,你不可以杀我,不可以!”说道最后竟大喊了起来。
“魏提督,你还不动手?”李寒烟将目光落在魏驷的身上,让本来还在斟酌是否要动手的他,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应声。
随之一声冷冽的拔剑声响起,剑刃未落,那沈相怡却突然从地上腾起,身形快如鬼魅,刹那间便出现在李寒烟的近前,青筋浮现在手臂的外表上,恐怕而瘆人。
五指如兽爪,掐在李寒烟的咽喉上,笑声犹如来自地底下的厉鬼幽魂,:“李寒烟,我沈相怡堂堂相国之女,入你太子府当妾,口口声声唤你一声殿下,而你又是如何待我的?说杀就杀,就这般无情?!”
李寒烟的目光变得更加森冷,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你这不是武功,是妖法吧?终于展露出来了吗?”
“是啊,很吃惊是不是?”沈相怡说着说着竟又哭了起来,:“李寒烟,你怎么如此无情?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今日暧昧恩宠,明日就甩到一边,我沈相怡到底有哪点让你看不上的,你竟如此对我?!”
李寒烟轻笑了笑:“你还不懂吗?重始至终你都只是本宫的一枚棋子罢了,今日这事也只是加速你的死亡罢了。”
“那我就杀了你,让你陪我陪葬!”
“你大可一试。”
沈相怡苦笑不迭,面如死灰的看着李寒烟:“我知道,就算我把你杀了,我也难以逃出这里,相国府也会因此遭罪。”
李寒烟冷笑一声:“你倒也孝顺,这个节骨眼了还能为相国府着想,真是难得。”
“殿下真就铁了心想要杀我?我是皇后娘娘的人,倘若我出了事情,皇后那边为以防万一,必定也会有所行动,再这般让你悄无声息的进行下去,你的计划也极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沈相怡见李寒烟没有开口,心中有望,继续开口,道:“倘若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向任何必透露,而我则继续待在太子府中当我那个不起眼的沈良娣,给皇后娘娘提供一些不打紧的情报,大家相安无事。”
李寒烟不以为然,摇头,道:“皇后那边早已将你弃用,他们如今已有薛芷沫这枚棋子,你死对她并没有任何损失,她也不会为了你一个不起眼的人而彻底与本宫刀兵相见。”
“太子妃虽与皇后娘娘有亲缘关系,但与皇后娘娘却并非同气连枝之人,两人曾多次发生矛盾,暂时还没有彻底下为皇后所用,殿下难道不知?”
“此事本宫还真不知晓。”李寒烟闲闲的应了一声,继续开口,道:“本宫从不做没把握的决定,明天沈良娣为罪自杀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皇后也绝不会查出什么。”
李寒烟话音未落,单手擒住那只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手腕猛的一转,但听见那沈相怡尖叫一声,整只手臂顷刻间被一股强悍的内力给震的粉碎,血肉模糊。
李寒烟身法迅速,又是横空一脚,将其踹到了三米开外,终究是摆脱了她的桎梏。
沈相怡“砰”的一声,撞在一面墙壁上,而后又重重的跌落下来,大叫一声,又要扑杀上来,魏驷终于出手,一掌拍落,又将其打的一个踉跄,手中长刃一落,一个人头应声滚落下来。
“妖妇!”魏驷冷哼,将那个死不瞑目的脑袋攥在手心,猛的往外丢了出去,口中冷哼。
李寒烟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罩在那具无头尸体上,交代魏驷要将其好好安葬之后,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恭送太子殿下!”
当李寒烟带着海公公从暗道中回到太庙的时候,几缕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在这座烟气袅袅的宫殿中,洋溢着一股祥和之气。
李寒烟在供抬上抓起一把线香,点燃之后依次插在每个牌位前的香炉中,又拜了三拜,看着牌位上那一个个曾经峥嵘铁马,名垂青史的名字,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过了半晌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将头撇向一个角落,苦笑一声:“还真是能睡。”
海公公走到近前,弱弱的问了句:“殿下可相信刚才沈良娣说的那些话。”
李寒烟只是摇了摇头,轻叹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大争之世,我只能信我自己,她与别人不同,本宫只希望他能一直如此,莫要步入沈相怡的下场。”
海公公又道:“太子妃娘娘聪明善良,定不会成为皇后的傀儡,殿下若能将其收为己用,说不定还可以将两辽王府也一并收下,成为自己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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