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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啪——流放岭南!

  这种时候,秦桧必须留在朝廷上,不管他心里怎么想。

  赵构目视张浚,想让他这个主战派在朝领袖站出来替孟可说说话。

  谁知张浚根本看都不看他,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闭目养神,仿佛朝堂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赵构:“......”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边是自己欠了人情的秦桧和皇帝,一边是自己这一派系的官员。

  张浚的态度很明确:你们吵你们的,我只是个耳朵不好使的老翁。

  赵构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孟可。

  “秦桧,速速拾起乌纱帽,朕念你初犯,罚俸三年,不得再有怨言!”

  他的脸黑得仿佛锅底,孟可心中暗笑。

  但脸上却依旧装模作样地一躬到底,双手捧起乌纱帽,恭声应了一声:“谢陛下。”

  “嗯!”

  赵构点了点头,转向其余文武,声音严厉,带着几丝情绪:“诸位爱卿,你们可有异议?”

  朝堂上鸦雀无声。

  三年俸禄......呵呵,宋朝哪个官员是看俸禄的?好像只有一个包青天吧?

  这何止是偏心?

  万俟卨已经是面色铁青,他不敢怪赵构,只能用眼珠子死死盯着孟可。

  “既无异议,那前线战况紧急,朕便不再临阵换监军,照旧由秦桧兼任。万俟卨举荐有功,调任御史台,任御史中丞。”

  御史台说白了就是监察厅,但宋的御史跟明的又有不同,宋的御史大多看皇帝的脸色行事,明后期几乎成了骂皇帝逗乐。

  这对于有机会监守一方的万俟卨来说,无疑是明升暗降,剥夺了他手里的实权。

  “臣……臣遵旨!”

  万俟卨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低垂的面上阴晴不定,心中更是憋屈万分。

  “既无异议,那就按朕所言,退朝。”

  “诺!”

  “恭送陛下。”

  朝堂之上,赵构离开后,万俟才缓缓抬头。

  孟可正站在他身后,见状笑道:“恭贺万俟大人高升。”

  万俟咬牙切齿地盯着孟可:“秦桧,你赢了。”

  孟可背负双手,笑容温润。

  “万俟大人客气了。我是个小人,小人不懂朝局变幻,只懂得利益最大化。既然陛下赏识于我,我就只能顺水推舟,替陛下分忧,这也是臣子本份。”

  万俟神色变动,随即竟然笑着鼓掌:“多谢秦相公赐教!希望有机会还能与秦相公搭档。”

  好,不愧是能在历史上和秦桧分庭对抗的奸臣,果真够精明!

  “呵,那是自然。”

  两人相顾而笑,气氛变得融洽了许多。

  虽然万俟卨权力争夺失败,但眼下二人再无利益纠葛,最好的方法就是暂时化干戈为玉帛。

  将仇恨埋起来,以利益为重。

  ......

  退朝之后,诸公纷纷散去。

  而孟可却并没有立刻回去自己府邸。

  他一路晃悠悠地逛到宫门外,坐进车轿,随即吩咐老秦头驾车。

  直奔勾栏而去。

  又是勾栏听曲……

  一连三日,赵构每次问起来,宦官都说:“秦大人好像还在勾栏内。”

  赵构:……

  朕诅咒他阳X!肾X!

  第一日,

  赵构:“他什么时候回前线?怎么还没来找朕要粮?”

  宦官头头:“秦相公还在勾栏当中,可能要过几日吧。”

  第二日,

  赵构:“秦桧还没来?”

  宦官头头:“没有,还在勾栏。”

  第三日,

  赵构:“秦?”

  宦官:“勾栏听曲。”

  第四日,

  赵构再也忍不住了,前线打仗缺粮,这种十万火急的事,你都不在折子上写出来,我还是从别人口里知道的,而且你个催粮的居然还有心情勾栏听曲?

  “去!给朕把这个家伙喊过来!”

  孟可一早起来,还没来得及享受,便被贾内侍带着皇城司的人给拎到皇宫内:“臣秦桧拜见陛下!”

  “嗯,你来做什么?“

  赵构板着一张脸,语气不善。

  孟可:“......”

  这九妹,又吃炸药啦?

  “不是您喊我来的吗?”

  “噗——”

  刚喝了一口茶的赵构,被茶水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朕是问你,你回京是来做什么的?!”

  “催粮啊!万俟卨状告的时候不是已经禀报过了吗?”

  孟可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纯良地反问。

  赵构差点被这句话噎死:那你倒是催啊!天天待在勾栏里算怎么个事儿?

  去向风尘女子化缘吗?

  “官家愿意给,那自然会给。官家不愿意给,我催也没用。与其空费口舌,还不如多与勾栏中的百姓们谈谈心,那也是官家的子民,也需要一位替官家牧守的官吏啊。”

  赵构:......

  好一套冠冕堂皇的借口!

  “啪——”

  桌案被掀翻在地,赵构起身怒斥道:

  “说人话!”

  见赵构暴怒,孟可连忙伏低身子解释道:

  “等哪天前线败了、金人南侵,官家要去岭南当皇帝、我等要追随去岭南做臣子的时候,可就没有这么美妙的姑娘们作陪了。”

  岭南,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流放之地啊!

  一想起自己以后可能要去岭南生活十数年,赵构就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起来。

  “滚!三天后,带着粮食,赶紧给我滚去前线犒军!”

  孟可一脸畏惧地站起身:“遵命!”

  他走了,走得干脆利落,一刻钟都不带停顿。

  勾栏里还有这么多妹妹等着他去摸骨呢,谁有时间在这陪九妹演戏?

  赵构气得直接砸烂了桌案。

  孟可出了皇宫,心情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

  一旁的贾内侍忍俊不禁,笑着说道:“秦大人,官家真的很宠幸您呢。”

  孟可斜睨他一眼,似开玩笑地道:“官家不宠幸我,难道你想宠幸我?”

  贾内侍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慌忙摆手:“秦大人千万别乱说话,万一惹怒了官家,我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孟可哈哈一笑:“瞧你吓得,不就是开玩笑吗?”

  贾内侍松了一口气。

  “伴君如伴虎啊,官家喜怒无常,大官自当多加小心。”

  说着,他从荷包里摸出一颗金瓜子。

  贾内侍以为是要给他的,于是笑眯眯地伸过手道:“多谢秦相公……”

  “哎呀,贾大官,你荷包掉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谁知孟可直接将荷包丢在对方脚下,随后揣好那颗金瓜子,道了声告辞,便自顾自地离开。

  贾内侍弯腰捡起自己的荷包,笑得更开心了。

  好家伙,这沉甸甸的手感。

  “难怪官家总说秦相公是个妙人儿……

  若不是我要服侍官家,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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