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宁安县城进行了宵禁,百姓们纷纷关上了门,待在被分配到的房子里不敢出来。两千名青壮此时已经站在了城头上,所有守城的器械都已经备好,杨泰检查再三才返回官邸,毕竟今夜有李凤歌等人坐镇,倒是用不着他一个文人守在这里。
远处隐隐已经能够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清晰,火把在夜晚将城门照的通明,在黑暗中倒像是一座灯塔,顾骁领着大军朝着灯火亮起的地方直奔,身后的将士一个个的威武健壮,身上的盔甲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上官锦迫于李凤歌的淫威,于是大半夜的也跟着上了城头,李凤歌让独孤月、叶宣、赵襄三人随护在她左右,而周淮、左青丘还有林蔓月,则等交战的时候,跟着自己一起奔入敌阵杀掉敌人的主将和参将。
“我可说好了,最多一刻钟,过了一刻钟我也没办法了”上官锦双手抱在胸前,满脸不开心的样子。
“只要你能为我等开出路来,要不了一刻钟我便将敌人的首级拿来给你当球踢”李凤歌有些戏谑地望着上官锦嘟着嘴生闷气的样子。
“谁要拿一个死人的脑袋当球踢?”上官锦耸了耸肩膀,便不再说话。
转眼间五千敌军便聚集在了城门下,为首的顾骁拿着一把长枪,上面还有一绺红缨,目光冷峻死死地盯着城头望,身后的参将不过四人,手中大多是拿着刀,一个个都是脑满肠肥的样子。林凌站在城墙头与顾骁对视,目光中隐隐浮现杀意,倒是让顾晓觉得后背一凉。
“来将通名!”林凌呵止顾骁的军马。
“我乃大成王账下,前来向宁安县借粮的先锋官顾骁是也,你是何人?”顾骁将马勒停,用枪朝着城墙上一指。
林凌回过头望了李凤歌一眼,然后小声地问道“公子,咱们该我乃什么?”。
“随你!”李凤歌显得有些不耐烦。
林凌转过头,继续盯着城下的顾骁,平日里在茶馆听到的词汇迅速在脑海中成型,林凌眼神凛冽语气坚定地对顾骁说道“我乃魏公帐下,讨逆大军派驻到宁安县城驻防的守将上官锦!你这宵小此时若肯离去,我便饶你一命,若执意攻城,本将便立斩尔等于马下”。
话音刚落,身后的上官锦便从身后踢了林凌一脚,只是两军对垒林凌并不好发作,再说又是林凌有错在前,所以只能忍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倒是让一旁的李凤歌颇为的得意,嘴角差点乐开了花,要不是上官锦随即投过来的白眼,李凤歌还真没办法将那股浓烈的笑意憋回肚子里。
“还是要烦劳上官将军借一些粮食给在下,否则今晚这宁安县城,本将军就要将它夷为平地了,毕竟军令难为”顾骁朝着林凌喊话。
“那本将军也想找阁下借一样东西,不知道阁下肯不肯”跟着李凤歌的时间长了之后,林凌倒是也学会了卖关子挖坑。
“上官将军想要借什么?”顾骁疑惑地望着林凌“本将军向来是身无长物”。
“不必那么费事,在下只是想要借阁下的人头罢了”话刚说完,林凌便赶忙拉起一架弓,箭矢顺势飞了出去。
顾骁见到箭矢朝自己飞来大惊,一挑枪杆,顺势将那枚箭矢拨开,直直的插进旁边的黄土里。城下的敌军见楼上的守军已经开始放箭,便连忙举起盾牌组成盾阵,顾骁与几位参将被盾阵保护了起来。箭矢在盾牌上摩擦出火花,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在一波箭雨之后,顾骁阴沉着脸下令攻城。
曹军将士搬来了云梯架在了宁安县的城墙上,蜂拥而至的兵士,一手举着盾牌,一手在云梯上面攀爬,只是盾牌是无法防御硕大石块的撞击的,不一会儿便被砸死摔死了不少人。李凤歌抽出佩剑望了上官锦一样,示意此时便是时机,接着便带着周淮、左青丘、林蔓月三人跃下了城墙。
剑影在半空中划过,士兵的甲胄如同白菜一般脆弱,在一个实打实的八重楼高手面前,除了被收割,这些士兵并没有第二条选择。李凤歌回头望了一眼已经站在城头上神色凝重的上官锦,接着便继续将目光放到躲藏在士兵身后的顾骁身上。
忽然之间,挡在李凤歌面前的士兵遇见李凤歌便纷纷避开,周淮等人也是这般畅通无阻,他们心中不免有些觉得奇怪,只是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众人纷纷朝着已经锁定的目标奔去。李凤歌是最先靠近目标的,顾骁看见李凤歌一路畅通无阻的过来,心中已然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提起枪应对李凤歌来势汹汹的那一剑。
“真是找死!”顾骁提着枪向李凤歌刺了过来“你……”。
顾骁话还没说完,李凤歌便由顾骁的前方,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手中的剑轻易地便划开了顾骁的喉咙,鲜血霎时间喷涌而出,染在了李凤歌的脸上。李凤歌转过头望向其余的几个人,均已经得手,便回过头继续朝着城下赶去。
林凌望着李凤歌他们回来的身影,自然是知道已经得手,于是便赶忙下令开城门出兵迎敌,一时间宁安县城的守军呼啸而出,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曹营的士兵一时间没了主心骨,不由得慌乱起来,竟被宁安县城里的两千守军打的满地找牙。
“我就说吗,我们家的大当家什么场面没见过?别说是区区五千人,就是五万人,五十万人,对大当家的还不是挥一挥手的事情吗?”李凤歌站在上官锦的身后,并用帕子擦去脸上的血迹,接着望向一旁脸色有些发白的上官锦“没事吧?”。
李凤歌的话刚问出口,上官锦便直愣愣地倒在了李凤歌的怀里,李凤歌一把将上官锦抱了起来,赶忙朝着府衙赶去。苏蒙替上官锦号了号脉,发现此次上官锦伤神过度,毕竟上官锦只有五重楼的境界,真要让数千人身中幻术,是一件极为耗费心神的事情。李凤歌望着躺在床上的上官锦,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一抹心疼。
当晚宁安守军大捷,曹军的五千人马死伤过半,又有半数被宁安县守军俘虏,算上此次的折损和所得到的补充,宁安县城守军的人数一下子增加到了三千七百人,这些俘军本就是有奶便是娘,跟着曹瑞或者是李凤歌都一个样,于是纷纷便林凌收编征用,当然这些都不需要李风格再去操心。
李凤歌洗了澡,又换上了一声干净的衣服,便再一次来到上官锦的房间,并示意苏蒙可以先去休息。苏蒙退出了房间,李凤歌坐在上官锦的床头,发现上官锦的嘴唇有些发干,便用一旁的帕子湿了湿水,又擦了擦上官锦的嘴唇。
“没想到这幻术也并不是那么好用吗?”李凤歌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得想办法让你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五层楼的境界,倒确实是不够看!”。
“你说你怎么那么怕死?真是很少见,不过你的心狠手辣也同样很少见,你知道你上次将我丢在皇城外,差一点我就死了,那里闹了瘟疫,死了不少人”李凤歌望着躺在床上的上官锦喃喃念叨着“还好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当然也是你福大命大,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我从皇帝那里得了一枚国师的丹药,怕就是找到你也救不了你吧”。
李凤歌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样对着上官锦这个样子说了几个时辰,印象里一直是到了很晚很晚的深夜,李凤歌自己也困得实在是不行了,便趴在上官锦的床头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