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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似乎还要张口说些什么,后面一个太监压低了脸沉声提醒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皇上只好点了点头,道:“那便出发吧。马可都牵来了?”
太监忙点头,答道:“都让御马监牵到一处栓好了,正等着您去选呢。”
皇上这才扬眉一笑,那眼里轻轻闪跃着的兴味倒是和沈如箫欺负孟若兰时的表情如出一辙。他回头朝沈如箫一点头,沈如箫也会意地挑了挑眉,转头对孟若兰道:
“兰儿,我们也去选马吧。”
孟若兰是很想点头来着,只是对早上被白马踹还是心有余悸,有点犹犹豫豫的,也没回应沈如箫。
沈如箫见她踟躇样,干脆一把拉起她就走。他还就吃准了孟若兰在皇上面前可不敢毫不客气地一甩手走人。
孟若兰只好不断腹诽着沈如箫跟着他过了去。
那御马监想得倒是周到,把一群黑白混杂的马全都拴在了一棵十人都环抱不过来的古槐树下,挑起来可就方便多了,只要绕着树走一圈,马就尽收眼底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古槐树大概有些年头了,高处那些枯朽的枝干上都飘绕着团团的游丝。
所谓游丝便是蜘蛛结的网。虽然平时普通人家的屋里经常得见,但皇宫难免会被人打扫干净,所以宫里并不多见。
如果孟若兰从没见过蜘蛛,也从没见过蜘蛛结网,那她或许会放着胆子靠近那些螺旋线似的网状物。但很可惜,她见过,而且,被咬过。
自从她六岁的时候被蜘蛛在手背上留下两个小小的印记后,看见蜘蛛网就会下意识地哭爹喊娘。虽然现在都已十六岁了,但还是总会“睹网思物”,看见游丝就往后跳,死活不肯往前一步。
现在的她就是这种状态。不管沈如箫怎么拉她,她就是不肯再挪一步。
沈如箫以为她是在怕马,便无奈苦笑道:“孟若兰,就算你早上刚被马踹了一脚,你也不能这么怕马吧?”
孟若兰一愣,道:“谁说我怕马了?我……我被踹了又怎样,若是早上那马敢再来踹我,我就毫不客气地朝它屁股上来一脚。我不过是不会挑马罢了,免得扰了你们。”
说着也不理会沈如箫,转身往边上的另一棵槐树下走去,兀自挑了个阴凉地儿坐下,看着他们挑马。
沈如箫倒也不再多问,只是笑了笑便开始挑马。
孟若兰见沈如箫别过眼去,连忙拍拍屁股起来,探头探脑地张望这棵树上还有没有游丝。还没等她看清,就听到一句轻柔的唤声:
“孟姐姐……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求你帮我这一次吧……你若是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走的……”
孟若兰一回头,就看到吴澯通红的眼眶,她正一阵梨花带雨,满脸哀求地望着自己。
孟若兰无奈答道:“吴姑娘,我若是能帮你又怎会不帮呢?你就算每天这样跟着我也没有用,不知道的事难道还要我编瞎话来唬你?”
那吴澯还真是个死脑筋,愣是不信孟若兰的话,依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孟姐姐,我娘求了好多人,好不容易才送我来宫里的。若是我无功而返,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求求你行行好吧,我只是要太子殿下帮我爹爹这一次而已,不会多做纠缠的,你就信我一次吧!”
孟若兰被她哭得有些心烦,道:“吴姑娘,说几次都是一样,我没有办法!太子殿下现在就在那边挑马,你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言及此,孟若兰却说不下去了。
吴澯反倒是眼睛澄澈地一亮,问道:“不如怎样?”
孟若兰叹了口气,道:“不如自己去接近太子啊。我瞧你容貌也是拔尖的,若是没了这哭红了的鼻头,更是叫人动情呢。”
吴澯连忙抹了抹眼泪,感激地道:“孟姐姐,谢谢你!若是今日澯儿的事成了,以后让我怎么报答你都行!”说罢便理了理衣襟,整了整云鬓,轻移莲步向沈如箫走去。
孟若兰也懒得跟她客气,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闷闷不乐起来,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自己这是在吃醋?!
这个想法刚在孟若兰脑子里成雏形,立刻被她狠狠地晃了晃脑袋驱走了。
开什么玩笑!自己那是感激!怎么和吃醋搭上边了?
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
不过话是这么说没错,孟若兰还是忍不住一把撑住地,站了起来,打算走向沈如箫。然而步子还没迈开,就看见吴澯戚戚地哭着,跑了回来。
“孟姐姐,你不是说我的容貌也算拔尖的吗?那为什么太子殿下说我应拿块帕子捂了脸,不要随意出门?”
孟若兰一愣,问道:“他真这么说?”这个沈如箫又到处打击人?
吴澯轻轻抽泣两声,道:“是。孟姐姐……你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说我好看的?呜呜……”
孟若兰刚要说些什么安慰她,就听沈如箫大声唤道:“兰儿,该出发了,赶紧跟过来,别到时候又找不着路了!”
孟若兰只好无奈一笑,道:“吴姑娘,那太子是满嘴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我等回来再同你解释。”说罢轻点头示意,便往沈如箫的地方跑去。
吴澯似乎想要扯住孟若兰,却扑了空,咬了咬下唇,暗自跟了上去。
沈如箫见孟若兰跑过来,连忙笑了笑,拍了拍边上一匹黑马的屁股,道:“瞧,我特意挑了匹脾气好的。你就是往它屁股上踹一脚,也不生你气。”
孟若兰一脸怀疑道:“你试过?”
“试倒是没试过,不过你可以试试。”
孟若兰看着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琢磨了一会儿,猛地往那黑马屁股上踹去。
沈如箫大概也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下,倏地反应过来自己还站在那马屁股后面呢,赶紧往后闪了闪身。
不过那黑马大概是真的被驯化了,要不就是从小由人豢养着的,被孟若兰踹了一脚后也只是不满地甩了甩尾巴,用后蹄刨了一把土上来,便没有再发脾气了。
这下连沈如箫都给惊呆了:这普天下还有这么好脾气的马?!
倒是孟若兰淡定多了,等了一会儿见那马没有别的反应,便过去牵过缰绳,对沈如箫道:“如箫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吧?”
沈如箫虽然知道方才孟若兰那一脚是故意的,万一马发起飙来,踹到的可是自己,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走吧。”<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