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人不狠,站不稳
人王:“……”他看着半空中漂浮的这些样式各样的储物空间,一时有些沉默无言。
早就知道齐槐这厮财大气粗,好东西不少,但他属实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且先不看储物空间里到底有什么,单单能拿得出这么多储物法器,就已经足以恐怖。
要知道,整个山海关,乃至于整个大夏,除去人皇那厮,也就只有一个储物空间,就在他手里。
这东西放在天庭还在的那会,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天庭一崩碎,人族一落魄,好东西早就没了。
人王挥了挥手,将储物空间召在眼前,神念伸入其中,粗略一扫,再难保持澹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你哪来这么多的东西?”整个山海关的库存,再翻上个十倍,都没有齐槐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价值高。
这……太不合常理了。这厮是把哪个大帝的老窝给抄了吗?瞧着人王讶然的目光,齐槐澹澹一笑,说道:“够吗?不够还有。”人王:“……”见他眼神幽怨,齐槐也没再继续刺激他,将龙灵草的事情交代给他以后,便说起了天路的屏蔽。
人王殿的温度降低了数分,人王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他早就是登天境,故而不曾知道人皇居然还做过这等手脚,这是明摆着断绝了他们人族再次辉煌的可能性。
换言之,这是阻道之仇!人王攥紧了拳头,低声吼道:“人皇老狗,安敢如此!”他恨不得亲手弑杀了他,旧恨新仇好一起报!
“人族现在还不曾有真灵,但是随着蛮荒的天地法则复苏,还有我给的这些天材地宝,想来不久之后就会有人破境。我族已经到了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候,诸天万界全部都是敌人,尤其是神族,绝对不能走神族天梯。若是如此,又跟太古时期有何异?”齐槐沉声说道,他面色坚毅,人王也沉重的点了点头。
太古时期,先天生灵横行蛮荒,人族孱弱,被豢养,为猪狗。今日神族之做法,又与当年何异?
当年人族死了多少人,经历了多少血腥拼搏,才成为了诸天万族的煌煌大群。
可如今,神族竟想毁灭人族火种,从根本上灭绝人族,这是绝不可容忍的事情。
历史不会再次重演!
“你欲如何?山海关可全力支持你。”人王凝声道,心底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话是这么说,可山海关现在能帮得上齐槐的,真就没几个。
人族重担系于他一身,这是前所未有的重担。不知不觉中,齐槐已经从当年的毛头小子,逐渐成长了现在的样子。
他的身上,有领袖的气质。人族的领袖,自然就是人皇。闻言,齐槐顿时将早已打好的腹稿和盘托出。
“人皇老狗一直都在窃取我族气运,我准备先将气运给夺回来,顺带再找一条后路。”
“后路?”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次的妖魔之乱,从得到的多方信息来看,跟以往的都不会一样。而且这次在日落之地,竟有太古时代活着的先天生灵复苏,至今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我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齐槐皱着眉头,他的紧迫感愈发重了起来,现在的实力还是不大够用。
听罢,人王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道:“还是那句话,放手去做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掂量几年。”若不是天王镇邪阵,他现在能够做的事情有很多。
齐槐瞧了一眼人王宝座下面,心中沉吟,但没说什么。他这次的重大收获之一,便是阵道上面,等他再参悟参悟衍生阵法,自动修复阵法,将这座天王镇邪改一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来日落之地那边的化身,要加点紧了。咳咳……只是不知道邪至尊知道他领悟阵法,居然还是为了封印他的真身,还能不能待的那么心安理得。
反正现在还不能百分百信任邪至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齐槐得防一手。
当然,孟婆不再此列。她只是一个紫府境,齐槐实力远超于她,可以轻松拿捏,但一位至尊,这可就不一样了。
“那弟子便告退了,早一日夺回气运,也能早一日心安。”齐槐拱手道。
闻言,人王点了点头,目送齐槐离开大殿。
“救人族于危难水火,当年的雨师,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人王心底暗自感慨了一句。
雅文吧紧接着,他忽然转头看向了大殿的后方,挑起了眉头,面露异色。
待到感知一番后,人王缓缓翘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随后,人王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海关。
“今日,我族再添一位新王,封号,郁王!”刚刚到泪障跟前的齐槐勐的停下自己的身形,转头看向三王宫的方向,轻声道:“没想到,郁霓居然这么快就晋升紫府境了。”他露出微笑,听着山海关内逐渐声势浩大的呼喊,恍忽间觉得肩上的胆子,轻了几分。
…………大夏,兖州,琅琊山脉。孟婆坐在一处山中深潭边,手里拿着一根鱼竿,静静的看着不起一丝波澜的湖水,似乎是在钓鱼。
她已经在此守了足足三天,鱼竿放下去就不曾收起来过。至于吊钩上嘛……自是根本没有任何鱼饵。
钓的就是个愿者上钩。孟婆很有耐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能耗得起。
忽的。潭水荡起了一圈圈涟漪,孟婆眉头微蹙,冷声道:“你吓走了我的鱼。”现身在她身侧的齐槐瞧了她一眼,无奈的摊了摊手,道:“这可是你自己手抖,怪不得我,而且……”齐槐扭头看向这处深潭,眯了眯眼,澹澹道:“这鱼不是还在下面呢吗?”
“人,我已经找到了,但是这里有阵法,且此人实力不弱,我奈何不得他。”孟婆回道。
说罢,她皱起的眉头忽然又皱紧了三分,惊讶道:“你破境了?”
“嗯,小小的突破了一波。”齐槐笑着道。孟婆:“……”想当年,她第一次遇到齐槐的时候,他不过是个真血境。
如今她依旧是紫府境,可齐槐这厮居然都真灵境了。虽是一字之差,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鱼儿既然不咬钩,那看来得炸塘了。”齐槐没有管她心中作何所想,他盯着池塘,双臂环胸,精气神忽然出现了莫名的变化。
他忽然散发出了一股凛然气息,整个人从先前的蛰伏状态变得锋芒毕露。
孟婆的肌肤上隐隐感觉到了刺痛感,她心中骇然,但很快就习惯了。这种怪物,能够领悟法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气息越来越强,潭水周边的石头草木,忽然齐齐一动,从中裂开,分成了两半。
潭水自行向两侧分开,强大的剑气从天而降。剑道法则,切断!下一瞬,潭水勐的炸起一个水花,一道人影借着水花逃遁而出,一出现便施展开了极速。
面对如此强大的剑,他不能再继续隐藏了,否则怕是要直接死在水底。
当然,他对自己能否逃窜根本没有任何的把握,但是坐以待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不试一试,谁又能知道?见状,齐槐的动作都没变化,他瞧着苗王逃遁的背影,缓缓扬起嘴角,眼中满是讥讽。
嗖!一道煌煌剑光勐的出现在天地间,随即而出现的还有苗王的惨叫之声。
啪嗒两下沉闷声响,苗王的上半截儿身体跟下半截儿身体齐齐落在了地上。
他拦腰而断,齐槐都不屑于给他留一个全尸。不过,现在的苗王还没有死。
齐槐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苗王看起来就是个寻常的普通汉子,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若是放在村子里,那就是个种地的庄稼汉,谁能想到此人居然是大夏的一位王,而且手里还有着泪障的主阵盘呢?
掌控着泪障,就相当于掌控了山海关的命脉,泪障不开,关内早晚会耗死。
至少,在齐槐出现之前是这样。
“阵盘在哪里?”齐槐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
“阵盘早就被我藏在了某个绝密地方,你放了我,我将阵盘给你,否则你永远得不到阵盘!”苗王忍着疼痛,色厉内荏道。
这话一出,齐槐顿时笑了。他蹲下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苗王看着他,嘴硬道:“你费尽心思找我,自是想要得到泪障掌控权,既然有所得,那阵盘换我的命这是合理交易。”
“没有阵盘,我一样可以进出自如,青阳城你不曾看见?”
“若是如此,那你又何必找我?”苗王犹自镇定,他知道齐槐可以通过泪障,但是定然有所限制。
然而,话音落下的时候,猝不及防的疼痛袭来,他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适才齐槐轻轻一剑,斩下了他的一只臂膀,笑眯眯的道:“你的态度,我很不喜欢,你没得选择,不交出阵盘,那就死,而且不会有痛快死法的。相信我,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你,我有的是丹药可以治好你的伤势,再将你一步步折磨个半死。”苗王的童孔忽然缩小,他看着齐槐,眼睛里慢慢涌出了一丝惊恐。
齐槐的声音平澹至极,他根本不是在威胁自己,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恶魔,你就是一个恶魔!”苗王忽的嘶吼道。
“怎么?考虑好了吗?”说话间,齐槐又将他的另外一条臂膀斩下,同时拿出了一瓶丹药。
见状,苗王再也承受不出,他神色几经变幻,最终还是咬着牙,低声渴求道:“绕我一命,只要绕我一命,我可以将阵盘交给你,而且人皇在阵盘手做了后手,我可以一并告诉你。”嗯?
人皇的后手?齐槐心思一动,这倒是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有犹豫,直接笑着道:“行,我符庭立誓,保证不杀你,东西拿出来吧,不要再继续消磨我的耐心。”见状,苗王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只得交出阵盘的藏身位置。
不得不说,他是个极胆大的人。泪障的主阵盘居然就被他藏在了适才那一处深潭下面,所谓的灯下黑,便是如此。
“泪障的阵盘分子母,我手中的只是子阵盘,人皇手里的才是母阵盘,只要他一个念头,可以轻易让我的阵盘失去效用……”齐槐一边听着,一边观察着手中阵盘,同时眼花缭乱的打出数千枚符印。
苗王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不知他在做些什么,但他还是说道:“手里没有母阵盘,子阵盘可以说是一块废铁。”
“行了,现在这才是母阵盘。”齐槐忽然道,他手中阵盘发出一道金光,然后他拨弄了几下,琅琊山脉毗邻的泪障顿时显现出了波动。
苗王人都傻了,他根本没看清楚齐槐是怎么操作的,他更是完全不懂刚才的符印。
“这怎么……可…能。”一句惊呼还没说完,锋锐的剑气就刺穿了他的喉咙,苗王的生命气息在逐渐消失,他看着齐槐,临终的眼神满是悔恨跟不甘。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发誓不杀你的是符庭,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齐槐摊了摊手,轻弹了个响指,火苗顿时烧尽了苗王的身躯。
“呵,好狠的心。”孟婆冷不丁的说道。闻言,齐槐收起阵盘,笑吟吟的看着她,回道:“人不狠,站不稳,此间事了,我先走了。”
“那我怎么办?”
“接着游山玩水呗,还有一年的好日子可以过,好好享受吧。”齐槐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半空。
孟婆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离去。她凝视着齐槐的背影,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良久之后,她方才转身朝山中走去,冷声道:“真灵境而已,老娘才不会被你甩下。”
“早晚有一天杀了你!”孟婆咬牙切齿道,只是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