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莞尔,薛苗苗又不是无知少女,难道会不理解独身的苦楚么,我说:“生活从来都不是童话故事。
高宜臼会心一笑,“没有其他好奇的事情了?我是指关于我的男女生活?”
我托腮想了想,反正多一些对志高太子和志高集团的了解也不算坏事。冠名顶级俱乐部的实力财阀出身,太子高宜臼的传奇故事上多多少少会笼罩着无形光环吧。我于是不客气地问:“那天你身边的女伴?你的未婚妻么?我想了解那位小姐。酒会那晚在更衣室里替代高宜臼陪伴我更换礼服的那位。”
“哦。”高宜臼到忍不住开怀笑起来,“你问她呀。聪明如花艺师薛苗苗难道辨不出香水的牌子不同么?”
势利如我当然早就辨出了两种香水气息的差别,一种是专属千金小姐,待嫁公主的味道,一种则是温柔女人解语丽人的氛围。
我没再追问什么,只是心领神会地垂头一笑。
不是么?进入浴室之前,还隐隐感到一切无望的爱情死胡同,在一番洗浴之后,情况骤然出现了豁然开朗的局面。
或许,每一个人的身上都不止一面,高宜臼暗恋薛苗苗长达八年,痴情男子的身份纵然为真,可也不代表高宜臼在感情的经历上始终一穷二白呀。
或许,志高公子之于薛苗苗足够独特,可他仍然与我接触过的富家子弟和总裁董座并无二致,狡兔三窟,也许不止三窟——与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联姻,和崇拜他,仰慕他的如花美眷在酒店约会,然后再孜孜地追求着他所向往的真爱。
最最完美的情况,他不是与公司女下属,女职员不清的办公室郎君吧——听闻志高集团从来不用女秘书,一来为了塑造清白的企业文化,二来是因为高湛程先生意味深长的一段话:“美貌的女人在男人身边环伺会惹出无穷无尽的祸端来,但不美貌的女孩,坦诚说我根本不会喜欢。”
对于高宜臼的了解多了一些之后,我忽然感到薛苗苗也并非一位无视男子的情感,满身深重的罪孽,冷口冷心的女人。我起码能够站在高宜臼的角度考虑高宜臼的难处,不是么?
我们两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对话的架势摆开得多少有些不伦不类。我努力更正一个私人感情之外的话题,问:“祭拜用的礼服快到了吧?”
高宜臼点点头,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回答说:“已经到了。去试试看吧。”
“不用试穿也会合适的呀。酒店的侍者眼光超好啊,甚至比起专业裁缝的眼识也毫不逊色,他们只看一下,便可以精准确定顾客的尺寸嘛。”我随口夸赞着高宜臼身边的一切,倒也并不全然为了博取他的欢心。
高宜臼闻言,这才情绪稍微高涨起来:“他们也算带眼识人的专业人士啦。这是分内的工作,由不得不做到顶尖。”
我们相处的话题在冷场之后重新入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多少少都会产生些饮食男女的不好暗示。
走出浴室,我特别担心高宜臼请我坐下来喝茶,更担心我们短暂滞留的室内气氛过于不清不楚,为日后的见面留下星星点点的可循线索。
等到了客厅,我真正舒了一口气。似乎高宜臼也清醒地知道怎么样招待我比较得体。就在我们两人拿起放在待客区沙发上的黑色礼服要去更衣室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一阵淡淡的室外香风里传来一声莺歌燕语,“宜臼,我回来了。惊不惊喜!?”
我眉头一皱,再没有比此时此刻更加有口难辩了吧。
紧张之余,我抬头看了一眼高宜臼,他表情虽然有些为难,倒是很快恢复了冷静。我从来不喜欢遇事理直气壮撒谎的男人,可眼下或者也只有理直气壮的撒谎才能镇得住局势吧。
果然,当来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时,她兴奋的快活声调因为见到了我以及身穿浴袍的高宜臼而彻底变了调,“宜臼,我回来了。”
只一眼,我便认出了这位没有穿高跟鞋来见高宜臼的套房女主人,那张脸实在太有名了,即便现在不过寻常的休闲打扮,可依然遮挡不住容貌本身迫人而来的咄咄气场。
那是一张放在茫茫人海中让你过目不忘,却又让你觉得她属于你容貌一部分的脸。天赋幸运如此,难怪会红透大江南北。
听说,志高旗下文化产业的签约的女演员个个都是专心磨练,刻苦阅读文学作品的宅女,是几乎从来不参与商业性质的社交的,我确实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丝没有被权势,金钱污染过的清纯气质。
男人们不仅会被智慧优雅游刃有余所吸引,也一定会被这种单纯的眼底世界所打动吧。业界将她封为东方的“奥黛丽。赫本”,见到真人之后,我确实有了一种果然名不虚传的感觉。
“赫本”见到我似乎难掩惊讶,她应该为我的出身,职业和来历感到困惑了——我的脸并不有名,事实上,我也不是靠脸而是靠嘴在吃饭。人们常说,女人和女人的见面,最先较量的肯定是容貌、身材这些外在,之后便开始比拼家世,职业和学历教养。想到这儿,我心中不免得意,起码在知己知彼这一点上,薛苗苗已经在气场上胜过了对手。但在一名非职业女公关的面前取得莫名其妙的社交胜利,我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开怀。
我没有去看高宜臼的眼睛。料想他也正在一旁观望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男人在这种场面中,通常会表现出乐于掌控全局的稳健姿势。他们不会在事件的最初,偏袒某一方的。据说这也算是上流绅士的基本教养。<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