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婳看见乌梅消失在夜色的背影,澜婳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三天后的元宵会,街上人群熙攘,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形形*的商品着实吸引众人的目光,只是乌梅没了往日的兴奋,从前的活泼,一直沉着一张脸,这是,在一个面具摊位前驻足,久久不肯离开,澜婳迟疑了一下
“梅儿,要不你今天自己逛吧,我要找一个朋友,可能就不能和你一起逛街了。”
“没事,澜婳姐姐,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那你自己注意下作息时间,我先走了。”
“嗯。”
澜婳走后,乌梅把目光移回了面具摊摊位,拿起了一个鹰面具。
“姑娘,这副面具可是质地上乘,给你的心上人戴上一顶英俊非凡。”面具老板向乌梅夸赞道。
“老板就要这个吧,给你钱。”
付过钱后,乌梅看着面具,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那天我没有像寻常人家的女子一样带上蝴蝶花朵的面具,而是戴上了鹰面具,你说像我这样的女子心性豪迈,即使再漫漫人海之中也能轻易就让人寻到,如果今日我再带上,是不是还能在于你又一次美好的回忆,尽管我知道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明天天亮了,梦醒了,这一切就像泡沫一样消失的看不见了,但我无怨无悔,只要还能和你再相逢一次,我什么都不会在乎。
乌梅的手有些颤抖,将面具戴在脸上,行于人群当中,看着街上来往的一切,今天她身着一身月白色的交领长衫,衬得肌肤白如凝脂,只是眉间的一抹哀愁,让人猜不透。
“郇离,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我现在没有心情逛灯会,我们回去吧。”
“唉,你把明日才有可能会发生的愁事带到今日来想,又怎会快乐呢,你看前面有买面具的,我们去看看吧。”
郗墨一眼就看到了一幅鹰面具,展现了它的豪放不羁,这副面具做得到是很有神韵,郗墨沉思了许久,半晌开口道“老板,这个面具我买了。”
“哎呀,公子,你可真有眼光,刚才有位姑娘也拿了这副面具。”
“姑娘?”
“对呀,,这寻常姑娘家的都喜欢蝴蝶花朵什么的,这位姑娘却买了一个鹰面具,真是为奇女子呀。”
“是吗,曾经我也见过一个这样的奇女子。”
“郗墨,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你慢慢逛啊。”
“要不然我陪你去吧。”
“千万别,你最近这情绪相当不稳定,万一到时候把我的事情捅出点儿篓子来怎么办呀,所以呢,你呀还是好好逛逛灯会,缓解一下心情。”
说完郇离就离开了。
“这,哎......”
郗墨没有理会郇离,戴上了鹰面具,行于人群之中。
“郇离,这样行吗?”
“能否相遇,就看他们之间的缘分了,我们也只能帮到这了。”
“嗯,但愿他们能有个好结果吧。”
看见有猜灯谜活动,好不热闹,郗墨围了上去,只见人群中放着一个琉璃制的莲花雕像,栩栩如生,只有猜对的人才能获得,不少人都蜂拥而至。
只是灯谜的题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少人看着雕像可有十分无奈。
高台对映月分明(打字一)
就在众人无奈时,有一个声音“我知道,谜底就是昙”。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答对了,这个莲花雕像就送给姑娘吧。
乌梅接过雕像,这东西做得到是十分精致,只是自己并没有因得到了莲花而心情好起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吧。
“爹爹,那个莲花好漂亮,芸儿也想要。”一声稚嫩的童音传入了乌梅耳中。
“云儿乖,任何东西都要靠自己才能拥有,这个莲花是那个姐姐赢回来的,所以我们不能乱要,懂吗。”
“哦,云儿明白了,云儿下次也要赢一个回来。”小女孩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恩,真乖。”
乌梅走过去“姐姐把这个送给你想不想要啊?”
“唔......”芸儿看向她的爹爹。
“姑娘,这是你赢回来的,我们怎么能要呢?”
“无妨,本来我也无心去欣赏它,拿回去了顶多也是放在一边,倒不如送给小妹妹。”
“这,那谢谢姑娘了。”
男子接过莲花,给了芸儿,云儿脸上的小酒窝荡漾开来,可爱极了。
乌梅随后就离开了,因为戴着面具,脸上的起伏,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地。“姑娘刚才的表现很精彩呢。”
乌梅回头,看见是一个同样带了鹰面具的男子,一身玄色长衫,以绸缎束腰,腰间挂着一枚玉佩,只是身上的气质令人惊叹。
“公子过奖,小女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姑娘不必谦虚,姑娘喜欢鹰面具?”
“嗯。”
“很多姑娘家都是喜欢花花草草之类的,姑娘竟如此豪迈?”
“是吗?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我,公子带的也是鹰面具,真是有缘。”
“是啊,姑娘可是有烦心事,在下总觉得姑娘言辞中有几分哀愁?”
“怎么,公子也是?”乌梅没有急着回答他,反倒是反唇问道。
“呵,那今夜倒是觅得知音了。”
乌梅但笑不语。
半晌“是啊,我们可以尽情的向对方倾诉者,我们带着面具,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今夜过后,我们谁也不会认得谁。”
“是吗?我爱上了一个女子。”
“原来公子和我是同道中人,皆为情所惑?”
“呵。”郗墨轻笑了一声“其实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相遇的,或许她以为是那次在瓦子中的偶遇,其实不然,在曾经逃难时,她救了奄奄一息的我,虽为傍晚,但我还是记住了她身上的味道,只是后来,她爱上了别人,我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是后来即使她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她说,她所要厮守终身的人不在于在她的生命中出现的早还是晚,只在于是否相爱。”郗墨的言语有些哀伤。
“公子真是多虑了,那不知以后公子决定何去何从?”
“不过也对,即使他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答应了要娶别人,无法和她厮守,他是对的。”
“公子,难道你真的爱那位姑娘吗?听完你的故事,其实你对他不过是心怀感激罢了,或许他是有些地方让你为之倾倒,但那绝不是喜欢,因为她救了你,你就把这种感情错当成了爱,如果你真和他在一起了,当你冷静下来去好好回想时,你就会发现痛苦的其实还是你自己。”
“姑娘看来对此深有体会呢。”
“呵,工资可比我幸运多了,我是面对心仪之人要说不爱。”
“这是为何?”
“因为我所爱的人心里没有我,既然如此,强扭的瓜不甜,我又何须强迫呢?”
“不知姑娘是否信任在下,能对在下讲一些姑娘的事?”
“好啊,我以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子,一日我与姐姐在像今日一样的灯会上游玩,也像今天一样带着鹰面具遇上了另一个带鹰面具的,他赏识我的豪迈,说我是一个集豪放与含蓄于一身的奇女子,后来我的爹爹就为我们订了婚。”
“这不是好事吗?”
“可是,他喜欢的是姐姐,我在他生命中一直没有存在过,就像云烟一样,至于那天的事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乌梅不想说太多,她太累了。
乌梅说的一幕幕在郗墨的脑海里回放着,他怎会忘,那天,澜婳拒绝他后,他反倒有一丝轻松的气息,至于哀愁难道不真是他一直忘不掉的那个七夕吗?
“你,乌梅?”
“你是?”
乌梅揭下了他的面具。
“郗墨,你......”
“你是七夕和我相遇的人?”
“我。”乌梅转身向抛开,怎奈郗墨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真的是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你不爱我,说出来又如何。”
“没有。”郗墨一把将乌梅拥入怀中“我明白了,一直以来我对澜婳都只是感激,你才是那个我忘不掉的女子。”
“你......”乌梅的声音有些抽噎。
看着两人相拥的场景,有两个人总算是放心了。
“怎么样,现在别人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是不是该想想我们的事了?”
“我们?我们什么事?”澜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传令,我该回曦水国了,我想问,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嗯,不论身在何处,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一个月后,郗墨和乌梅成了亲,乌梅打算和郗墨一起回曦水国。
回到曦水国,澜婳以郇离侍女的身份住进了他们家,几天下来,倒也无事。
一日,乌梅来到郇府“澜婳姐姐,不好了,我今日听说,皇上要给郇离娶亲。”
“什么?”这个消息无疑天打雷劈。
“没错,现在郇离还被皇上留下了。”
“我知道了,乌梅,你先回去吧。”
澜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发的一切。
“你回来了?”
“嗯。”半晌。
“澜婳,午膳后和我去见皇上吧,我要和他说,我已心有所属,在容不下其他女子了。”
“可这是违抗圣旨,会杀头的,我不要你死。”
“如果我要让你看着我和别的女子成亲,看着你痛苦,我更做不到。”
午膳后
“郇离,你心仪的的女子呢?”
“民女澜婳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郇离喜欢的人?抬起头来。”
澜婳缓缓抬起头,皇帝大惊“你,玲儿,玲儿,这么多年,你终于回来了。”
皇帝将澜婳扶起来。
“皇上,您?”
“你是玲儿?”
“皇上,她叫澜婳,是祁月人,不知皇上?”
皇上这会儿缓过来了,“哦,朕刚才把你误看成了皇后,因你和皇后长得十分相像,所以朕刚才失态了。”
“是吗,澜婳竟会和皇后长得像,怕是巧合吧。”
“不,在下与皇后曾的一女,名为晓宁只是后来为奸人所害,孩子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呵呵,澜婳虽说是娘亲从澜山所见,但菊沁国与曦水国相隔甚远,恐怕是皇上思女心切,所以当错了也未可知。”
“那我们可滴血验亲,如若不是,澜婳姑娘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圣旨不可违,澜婳遵旨。”澜婳拿起一根银针,刺一滴血滴入水中,皇上也是如此,半晌两滴血融到了一起。
“这”澜婳实在不敢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你真是朕的女儿。”
“皇上,这。”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回到郇府,郇离的脸色有些沉重。
“郇离,你怎么了?”
“澜婳,若是我说我想辞官和你一起归隐山林,你可愿随我?”
“为什么?”
“我十五岁进了军营,虽未怕过一声戎马生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但和你在军营里相处了那么久,每一次,只要你受伤,你不在,我就会好怕,我怕自己有意天会战死沙场,无法与你白头偕老,但现在却又说你是皇上的女儿,不知你舍不舍得这公主的荣华富贵,愿与我一起隐世?”郇离说得十分诚恳,但心里却十分担心。
“这个嘛。”澜婳看了一眼郇离,忍不住笑了出来。
“傻瓜,我曾说过不论身在何处我们要一生相守的。”
“澜婳。”郇离将澜婳紧紧拥入怀中。
“翌日,澜婳想皇帝说了这件事。
“这怎能行,澜婳,你真的愿意放弃一切,归隐吗?你可是公主。”
“澜婳都想好了,晓宁公主尽管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皇上都还有那么多儿女可以陪伴,但是郇离只有我,所以就让晓宁公主永远沉睡吧,不要醒来了。”
“你,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如此吧。”
“多谢皇上。”
从此再也没有赫赫军师,只有一个茶楼老板。
从此再也没有鼎鼎绣娘,只有一个茶楼老板娘。
“你后悔吗?”
“呵呵,人生在世只愿得一人,白首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