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吗?柯洛尔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痛苦,相反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他的意识逐渐恢复,定睛看去,来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
在柯洛尔的对面,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正漠然地看着他,她没有半分能量波动,也没有任何的杀气与敌意,就是俏生生的一站,便有超脱苍生之感,而她也正是亿万人心中的神灵——光明女神艾丽安娜。
要是寻常光明女神教会中人,无论是否真心信仰光明女神,见到真神总要免不得跪拜,但柯洛尔在欺天之魂的生涯中,被打断了太多次腿,腿脚不好,跪不下去。
“你应该是我的信徒,见到我为何不跪拜?”艾丽安娜缓缓开口,音色清冷,却带有着一种强烈的威压,逼迫柯洛尔跪下去。
“难道堂堂光明女神,还需要用这种小手段逼信徒就范?”柯洛尔挺直腰杆,平视着光明女神,从她的话语中可以推断,现在已回到了现实,否者光明神麾下的大天使长没有谈信仰的资格。
“呵。”光明女神忽然展颜一笑,仿佛冰山融化,大地回春,苍白的空间中都多了几分色彩,“你还是这么有趣。”
柯洛尔不明白光明女神的意思,听起来不像是神灵对凡人的兴趣,倒更应该理解为她原本就认识自己。
难道是梦游的时候参拜过光明女神?柯洛尔冒出了几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却又被一一否决,一个小小的九级,何德何能与光明女神相识?
“你现在不明白没有关系,以后你会懂的,请记住,我不是你的敌人,相反,你我应该相互扶持,才能在混乱的宇宙中走得更远,希望这一次你的运气能好一点,现在,晚安。”
柯洛尔双眸逐渐变得空洞,他隐隐约约看到,光明女神在向他走来,然后,胸口一痛,精神就彻底溃散,最后一个场景好像是光明女神将一颗血腥跳动的心脏送到了嘴边。
……
“奇哉怪也,竟是轮回的法则,可为何她的实力却是如此低微?按道理说,以她现在对轮回的掌握程度,至少也能飞升到更高等级的位面。”
黑袍人与占卜师盘膝而坐,万籁俱寂的混沌之海中,占卜师粗壮的呼吸声尤为明显,在他们面前正是光明女神掏出柯洛尔心脏的一幕,恐怕艾丽安娜也不敢相信,在自己的领域中,竟被人看了个光,不过,她也足以自傲,能让万千宇宙中的至尊强者之一费一番心神才窥探的秘密,并无几个。
“是轮回,但在她的手中并不稳定,应该是借助了什么外物,还仅仅能作用到非常小的范围之中。
我查过心灵孤岛的历史,其正是由卡诺的上一代光明神主张修建,而且艾丽安娜是卡诺上一代光明神的全权代表,有能力做一点手脚。
她故意将轮回的法则固定在门封村与心灵孤岛的连接处,在柯洛尔开始考验的时候就会触发,也根本没什么九幽的考验,一切皆是艾丽安娜在自导自演,目的就是让柯洛尔在半真半幻中构建邪鬼之墓,遏制住卡诺的规则,让艾丽安娜降临,夺取一部分神魄魔胎的力量。
能融于黑暗而不被污染的光明,方是最为纯粹的光明,夺取了柯洛尔的属性后,艾丽安娜再度升华,成为了后来的光明女神。”
“那么轮回的最初,是艾丽安娜解决了玛娜魔的问题?”轮回,作为宇宙未开之时就存在的禁忌法则,让无数强者趋之若鹜,不过至今还未有修成大圆满轮回者。
所谓大圆满轮回,指的是无始无终,形成一个封闭却完美的圆环,此乃是真真正正的永生不灭,自成天地,即便是有限的宇宙,却也是创造了无限的规则与时间。
寻常的轮回,更接近于时间跳跃,如果时间是一条长河,万物生灵是其中游荡的鱼,掌握轮回法则的人就会在河的某处设置一个节点,当某条鱼满足了条件之后,就会通过这个节点,被传送回上一段流水之中,如果能一直满足条件,就会不断地时间跳跃,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无尽轮回之中。
修轮回法则的人,除了虚无缥缈的大圆满,就是追求无条件轮回,如果任何的鱼都能被无条件的传送回到过去,就相当于给了掌握轮回者无限试错的机会,任你再强大,我也可以在无限制的时间中,观察到你的弱点。
不过,至今为止,还未有哪位大能可以练到此境界,就算有,轮回也并非是无敌,除非是大圆满的轮回,否则根本无法完全控制住黑袍人与占卜师修为的强者,能达到他们的程度,都有着逆天的能力。
不是大圆满轮回,本质上就是截取了一段时空进行跳跃,若单是如此,虚幻女子可是信手拈来。
“玛娜魔最是惧怕高等级的光明系和生命系修者,艾丽安娜正是其克星,不过,凭她自己,可没有办法构建邪鬼之墓,也无法完成后面一系列的事,甚至还利用了姚忘川试图蒙蔽我们。她的背后,一定是个庞大的组织,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在插手。”
二人罕见地陷入了沉默,能修行轮回的强者,本就是凤毛麟角,那么几个人,黑袍人与占卜师心理都有数。轮回与因果命运相辅相成,相克相杀,至今为止,修轮回者根本没有人能利用蒙骗姚忘川,更不要说还局限在卡诺神界的艾丽安娜。
结果显而易见,姚忘川自作聪明,以为逆转了因果,试图通过规则的惩罚灭杀柯洛尔,却不知道艾丽安娜的轮回规则借助了因果的倒置,让一切顺理成章——由柯洛尔构建了邪鬼之墓,给了艾丽安娜一个降临的机会,并夺取了柯洛尔的力量,成就了自我。
如果是单纯的轮回,黑袍人与占卜师可能还不屑一顾,以他们的修为,完全可以打破轮回,艾丽安娜计划成功的前提是,柯洛尔必须落入心灵孤岛,并接受心灵孤岛的考验,可从头到尾,也看不出来,艾丽安娜在其中有过引导的作用,柯洛尔之所以会来到心灵孤岛,完全是一场意外。
若不是引导,便是预言,或许在心灵孤岛建立之前,她就知道了会有一个玛娜魔出现在狻猊部落,也知道柯洛尔定然会与紫瞳落入心灵孤岛中,更知道。柯洛尔为了解决玛娜魔的问题,会让卡诺的规则暂时失效。可问题是如此精准的预言,连号称太古第一预言家的占卜师都做不到,艾丽安娜又是如何得知?
“要不然,我去找几个修轮回的家伙问一问,是否在构建轮回的过程,能得到一些未来的情报,轮回与预言看似有点联系,实则相差甚远,还是去请教一下专家比较好。”
“好。”黑袍人微微颔首,“大魔神也快要脱困而出,看住他是一切计划的前提,姚忘川的修为远不如她,她应该不久就能回来,你去吧,可能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紧急。”
互相报以微笑,三人合作多年,无需多言,就知道各自的任务是什么,论修为,即便是神灵也不足以形容他们,但他们依旧有着共同的信仰,为了信仰,他们走到了一起。
占卜师与黑袍人同时离开了混沌之海,虚幻女子建造的房屋在刹那间被时空乱流摧毁,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
茫茫宇宙,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你确信他们三个都走了?”晦涩难懂的音符在群星间跳动,恒星光芒微弱变化的信号会经过数次转化,最终汇聚成了一句不知来源的话,而且如果不能进行相应的转化,就根本无法理解话语中的含义。
“是,主上!一个继续看管着大魔神,一个去追杀命运编织者,一个在寻找修轮回的人询问艾丽安娜的情况,短时间之内,都没有抽身的可能性。”即便明知在主上的领域中,三人不可能偷听,可他们还是在用模糊的话语指代三人,他们创造了太多奇迹,任何一点疏漏都无比致命。
“好,说起来,大魔神与命运编织者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要是三人有一人坐阵于混沌之海,行动无论如何都会暴露,就算聪明如他们,也不应想到,早在亿万年之前,我们就在等待这个机会,现在是时候让宇宙在我们的手中战栗。”几个星辰骤然闪亮,又迅速熄灭,一切又恢复了宁静,但还没有人知道,一场剧变正在袭来。
……
门封村。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在一阵冷冽的风中,柯洛尔猛然惊醒,身旁,紫瞳正在焦急的等待,她试过各种手段,却无法将柯洛尔唤醒,最严重的时候,柯洛尔都没有了心跳,要不是他的身体机能并没有衰败,紫瞳都以为柯洛尔已经死去。
老者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九幽送给他的羽毛,他失去了被打昏之后的记忆,还沉浸在九幽的“恩赐”之中。
为何心灵孤岛没有将我们送回去?是结束还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