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雄壮,威武以及格格不入。
九幽的狮子或者说狻猊面具,有着惊心动魄的霸气,从品相上看,也是一件巅峰的圣器。
百兽臣服,由一头圣级巅峰的绝地雄狮的头骨与一身精华铸造而成,是九幽的成名圣器之一,柯洛尔之所以会猜测九幽就是圣兽狻猊,便有百兽臣服的因素在内,不过,要是说出来,就显得太过掉价。
正如他对九幽说的话,即便脸上没有,心中也有一张面具。
“既然是未来的我让你们前来接收考验,你们可有什么头绪?”九幽将面具摘下,在石椅上慵懒地伸了一下妖,如此,就显得小腹的隆起尤为突出,让柯洛尔眼神不由得有点飘忽,她恶狠狠地瞪了柯洛尔一眼,柯洛尔只得装作在四处张望,欣赏九幽的收藏。
“这就要问你了,你觉得你会帮助你的后代,度过某些难关吗?”
“当然不会。”九幽矢口否认,“我也根本没有生育后代的打算。”
“那你……”
“咚!”九幽一羽翼将柯洛尔掀翻在地,“它不是我的孩子。”
柯洛尔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这就对了!你既不会替后代着想,又不想生孩子,可事实是,你有直系后代,说明什么?未来的你让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解决你肚子中孩子的事啊!看来你也为孩子操碎了心,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或许我们能解决。”
正在侃侃而谈的柯洛尔没注意到,他越说九幽的脸越红,神鸟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把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桌子震成了粉末。
“你够了!我再说一遍,它不是我的孩子!”
我没说它是你的孩子啊?如果疑问能够具现化,柯洛尔的头顶必然满是问号,紫瞳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低声向柯洛尔提醒:“一个从来没有过男人的女人,你和她大谈怀孕的事,任谁也会羞愤难忍,你看着挺聪明的,为什么在这方面如此迟钝?”
女人的心思,男人永远的痛啊!
绞尽脑汁,柯洛尔也没想出个委婉的说法,肚子里有个生命,除了怀孕及同义词,还有什么其他说法?跪求大神指教!
没有办法,柯洛尔只得让紫瞳去与九幽沟通,不想,二人一嘀咕就是半个时辰。
九幽端坐于床上,默默修炼,不去看柯洛尔一眼,任由紫瞳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柯洛尔。
故事的初始,是一句很老套的话——在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是多久,九幽也不太记得了,那个时候的她还不叫九幽,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威震大陆的九幽也不过是一只低阶妖兽。
妖兽与魔兽的区别在于,妖兽修道,魔兽修法,基本和东西方修炼者的划分差不多,低阶妖兽对应人族的聚气级,也就是刚刚踏入修炼的门槛。
在大荒时代,低阶妖兽的命运十分悲惨,魔兽的价值主要在于魔晶,但大荒时代的魔法文明还不算太发达,对魔晶的需求并不高,但低阶妖兽的一身修为都融在血脉之中,能以妖兽的血脉浸泡身体,就可以大幅度提升身体强度,甚至是许多人修炼的第一步。
强大的妖兽有自保能力,也不怕人族的猎杀,而低阶妖兽如果不小心,是有可能被几个普通人合力杀死,被低阶妖兽血液浸泡过的孩子,大概率就有修炼的可能性。
并非说妖兽们没有能力反抗,论强者数量,妖兽还由在人族之上,但奈何妖兽都是各自为战。
不过,这种情况已持续了无数年,妖兽们都已经习惯,其实妖兽之间也有互相掠夺血脉的“传统”,互相之间的残杀早就是常态,没有什么人或妖兽试图或者有能力为既定的“规则”发起一场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
九幽的种族在妖兽中被称为蜂幻鸟,是一种小巧敏捷的鸟类,能够使用一点低阶的幻术和威力奇小的黑暗魔法,正面战斗能力几乎为零,九幽的父母也知道自身的弱小,长久以来都躲在大山深处,确切地说是在狻猊部落取水的河——鬼断流对岸的一个隐蔽角落。
由于人类的存在,大部分妖兽都不会过于靠近鬼断流,鬼断流绵延不知多少里,没什么必要非得在此取水,同样的道理,鬼断流对岸,就是神秘危险的原始森林,人类没什么事也不会越界,三只幻蜂鸟的巢穴与人类隔河相望,除非有高阶的法系职业,否则人类并不能远距离识破幻蜂鸟的伪装。
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何况是住在河边。有一头邪恶的妖兽试图以人的精魄修炼邪功,可要是去袭击大荒外的部落,难保不被人族围攻,于是它盯上了几乎不与外界联络的狻猊部落。
当时的狻猊部落还没有以狻猊为名,当然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能力抗衡邪恶无比,却又战力强悍的妖兽,不过也不知是天无绝人之路,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庇佑他们,绝地雄狮路过此处,将邪恶的妖兽消灭,它自称为狻猊,从此,大山中的小村子改名为狻猊部落。
既然是高层次的战斗,难免会有误伤,九幽的父母就是在绝地雄狮与邪恶妖兽的战斗中受到波及而死,绝地雄狮看在九幽无依无靠的份上,收了她为徒。
不过绝地雄狮对她也没抱什么希望,甚至都没有询问她的名字,妖兽的上限,基本在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即便绝地雄狮肯为九幽花大代价洗髓,也不过就是让她从低阶妖兽变成中阶,在莽莽大荒之中,其实差别也不大。
绝地雄狮作为圣级巅峰强者,徒子徒孙自然不止九幽一个,一直以来,九幽更像是一个随从,而非弟子,在绝地雄狮的麾下,也就干着一些打杂的活。
对于低阶妖兽,能给绝地雄狮打杂,也是梦寐以求的事,至少不需要为安全考虑,九幽也逐渐从失去父母的悲伤中走了出来,一心为绝地雄狮服务。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绝地雄狮也不是无敌的存在,在绝地雄狮试图突破神级之时,仇家找上门来,与绝地雄狮的门派大战起来,而且仇家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魔石,破坏了绝地雄狮为成神布置的阵法,瞬间的反噬让绝地雄狮当场暴走,堆积成山的宝石发生了大爆炸,将绝地雄狮一生心血与整个门派尽皆摧毁。
由于九幽根本没有战力,门派也并没有让她上阵,她也因此躲得远远的,捡了一条命。
重伤的绝地雄狮心如死灰,唯有仇恨与疯狂,它拼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仇敌全部撕碎,后伏在门派的废墟中,孤独地等待死亡。
九幽不是不知感恩的妖兽,她强忍着恐惧,来送自己名义上的师父最后一程,绝地雄狮最后的遗言是——想办法将它处理掉。
所谓的它,指的是毁了绝地雄狮一生的魔石。
最终,绝地雄狮化成了百兽臣服,它也知道,靠一个修为才二级的幻蜂鸟,去处理一块能量庞大的魔石并不现实,其实它就是希望九幽能利用它死后所化的圣器将魔石毁掉。
但绝地雄狮低估了魔石,百兽臣服根本就对魔石不起作用,可怜又弱小的幻蜂鸟只得抱着百兽臣服与魔石,整天唉声叹气。
她也不是没想过去找绝地雄狮生前的好友,但一是路途过于遥远,二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知道所谓的好友会不会对百兽臣服起贪婪之心,杀死一个二级的幻蜂鸟,可不会有任何麻烦。
就在九幽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魔石竟然主动帮她解决了问题,一天夜里,她正像往常一样抱着百兽臣服与魔石发呆,魔石却突然一下子蹿到了她的口中,想吐?没有机会!
强烈的黑暗能量直接在原地结成了一个大茧,将九幽包裹在其中,也幸好九幽素来孤僻,选择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隐居,要不然数十米的大茧足够成为一桩奇观。
强烈的痛苦撕扯着九幽的肉体与灵魂,但在百兽臣服的守护下,她却没有死去,就在痛苦中不断重铸,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破茧而出。
魔石名为九幽,它也将这个名字印入了幻蜂鸟的灵魂,从此,她就是九幽,也只能是九幽。
九幽的血脉产生了质变,从灵气稀薄不可闻的低贱兽血,一跃成为了拥有极致黑暗的顶级血脉,修为也从两级直接冲上了九级巅峰。
她第一时间回到了绝地雄狮的山门处,却只看到了一片荒芜,九幽石破坏了大地下的灵脉,原本一个修炼圣地,彻底沦为了一片废土。
乔装打扮后,九幽四处打听才知道,距离绝地雄狮灭门事件,竟已过了十年,十年,不算沧海桑田,也是物是人非。
她游历天下百年,闯出了赫赫威名,修为达到离火之境,大陆已少有存在是她的对手,她找到了当初算计绝地雄狮的势力,以一己之力将其灭门,又对绝地雄狮的仇敌大肆杀戮,奠定了她邪鸟的凶名。
复仇之后,她也倦了厌了,就回到了出生的大山中,凭借百兽臣服继承了狻猊的身份,默默帮助狻猊部落的人,至今为止,已有上百年,而就在几个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沉默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