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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当你喜欢一个人

文青是不是种病 零度风楼 6454 2022-11-08 06:03

  第一百五十七章当你喜欢一个人

  居然是恋爱烦恼……

  哟,这还是个孩子——

  二十六岁的老姑娘见惯“世面沧桑”,乐不可支。

  这“情感咨询”若是放别处,倒也寻常。

  可搹在沉稳的快闷成小老头儿的白少爷身上……真能把人稀罕的不行。

  白安抿着嘴,静静的看着她笑。

  只是这个间隔有些长,长到他也跟着笑了。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问的蠢。

  多少年的老司机,还要问怎么踩油门。

  这笑里有几分无奈,但很淡定,白安不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于是他平静的将餐具安放在精准漂亮的位置,等着对面和他前世一个岁数的姑娘笑完。

  然后,再次问了愚蠢的问题。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尴尬,唐突,不合适。

  可这么尴尬唐突又不合适的问题,他却问得很安稳。

  小少爷的表情很怔定,小少爷的眼神很清澈。

  不是八卦,没有演习。

  长期相处的人是存在默契的,于芬看懂了他的意思,所以这姑娘安静的点了点头。

  很大方。

  “前男友都已经换了几任了,有的是他们追的我,也有的是我追的他们。”

  特大气。

  这姑娘特了解小少爷的心理承受能力,一点儿也不来虚的。

  白安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可怜他自诩老司机,逢场作戏亲亲蜜蜜,正经恋爱却一次没谈过,哪比得上人家这履历。

  他失落又愉悦的意识到,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都会是个很好的知心姐姐。

  然后被自己的“意识到”给逗笑了。

  撑着额头笑了一会儿,白安于重振旗鼓,重新盯住对方不放:“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于芬小姐闻言,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仍旧只是笑笑。

  笑而不语。

  小少爷也笑,接着问:“你觉得一见钟情可能存在吗?”

  他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笑来笑去,看起来十分傻气,来回问答的问题也毫无意义。

  仿佛是两个智障。

  赏心悦目的智障。

  大气姑娘终于不再少言寡语,而是又把身体前倾了,看起来兴致勃勃:“你问我?”

  “这两个问题,你会问我的时候,还需要问?”

  听着很绕。

  意思小少爷却懂了。

  他怔了半响,低头笑了。

  白安的位置很微妙。

  不,应该说,那位置实在太好。

  阳光在这一笑的时间,恰巧的溢满了玻璃,以最完满的角度折射进来。

  于是,他一笑,眼里就像是盛满了碎金。

  ……

  你有没有喜欢上过一个人?

  如水盛满湖泊。

  如春敲开薄冰。

  一切都在溢出,一切都在迸裂。

  在或沉默或喧哗的荒芜里,一瞬间的悸动与惊艳。

  欢喜自由的生长,仿佛失控的藤蔓,无声无息的缠绕上心脏,一缕缕蔓延扎根,越来越深。

  你大多时候,甚至不知这种情感何时来源,为何存在。

  你只知道,你总想着他。

  你总念着他。

  你总想看着他。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在你眼里,都仿佛慢电影回放的慢镜头。

  嘴角的浅笑。

  挥手的恣意。

  甚至一个眼神,一个侧影。

  都能轻而易举地让你屏住呼吸。

  等到闭上眼睛,都能轻易描摹出对方的每一寸眉眼。

  白安以前没有。

  白安现在有了。

  在那所不被他喜欢的医院里,在一天起风的时候。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龄,住在哪里。

  他更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哪里,以后会不会再相遇。

  因为他很搞笑而肤浅的一见钟情。

  天意凉凉,潋滟姑娘。

  白安很蠢的追着人家的车跑了几里长街,没有花香,没有相见。

  最终目送着人远去,像注视一个再难重现的梦境。

  桥段有那么点儿像《金粉世家》里追着冷清秋的金西燕。

  行止白痴,但傻的略帅。

  这似乎是一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恋情,还没开始,便己结束。

  更可悲的是,他的记忆力太好。

  好到能细细的描绘出眼睛所看到的每一个美妙细节,连忘掉都做不到。

  这似乎应该让人失落,甚至痛苦。

  但白安不是真正的少年。

  不是少年的白安没有谈爱意愿,也没有这个年纪最不上不下的患得患失。

  他是成年人。

  他感谢那次相遇。

  那是他对人生感到迷惘的时候。

  有一个能放在心上的人,不亚于冰天冻地里的一杯温酒。

  这使他不再烦躁阴暗的雨天,不再讨厌漆黑的夜晚。

  心里想什么都有盼头,无论做什么都有劲头。

  因为心里总有一个为你鼓劲加油的存在。

  他的生活变得积极,感情更像是激素,仿佛连鼻端都能嗅见繁花。

  或许不能朝朝暮暮,也许没有甜言蜜语。

  但当你孤独到极点的时候,只要有个牵绊,就是最奢侈的幸福,即使是影子,有个人陪伴便是最踏实的心安。

  那天所有的片段,都像是被精心剪辑好,细细擦拭,小心存放,一帧一帧的镶嵌在心里。

  逃不了,避不去,忘不掉。

  但他并不拒绝惆怅。

  至于后遗症,也只是不分场合呆,莫名其妙的傻笑,毫预兆的失落……这些无伤大雅的问题罢了。

  苦辣酸甜,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

  ……

  醒来的时候,苏语感到头脑沉重。

  时间已经九点了。

  她很久很久没有睡到这个时间过了。

  不,不该用“过”这个字。

  毕竟事实是从来没有。

  隔着窗帘照进来的光圈,晃得她有些晕。

  她立刻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的眼睛很清醒,漂亮的像块琉璃。

  不像水晶,只能像琉璃,琉璃那么混浊的东西。

  苏语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这动作看起来有些费神,但她其实并没有这么虚弱,心中的杂质使她伪装。

  这个时候还没有人现她。

  大约是被遗忘了。

  于是十四岁的女孩安安静静的爬起来,不哭也不闹,只是细瘦的胳膊和腿,看着似乎有些吃力,还有些可怜。

  这几个月时间的滋养,其实已经让她的皮肤嫩白了许多,脸夹看上去有些肉了。

  剪短的头也不再有草一般的枯意,深深的黑色盈在光里,能有十分漂亮的色泽。

  她知道自已长的不难看。

  酒场里的乔妈妈说过,苏语是个很好看的姑娘。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让它更符合烧状态下的朦胧,然后换上衣服——特意将毛衣穿反。

  接着,她带着苍白的脸走,出了房间。

  开始了她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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