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墙上的老者瞬间风中凌乱彻底懵逼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怎么就不仅没理会他的还价咋还涨价了?
这老者看似衣着华贵,但是那也只是对比寨墙上的其他的那些人来说的。
其实他一直都只是周家的一个老仆而已,而且他的这个周家还不是他所说的广平郡丞的那个周家,只是一个靠着跟广平郡丞有些亲戚关系的广平豪商而已。他也只是平常跟在家中的大小姐身边,因为经商的缘故到处游历,所以也称得上是见多识广。
不过他再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黄巾贼啊。
张凡的不仅不还价相反还干脆利落的涨价一下子将他打回了原形。
这个周家的老仆慌乱间也没什么主意。偷眼看了一眼此时同样隐藏在寨墙暗处的大小姐那边,发现她正在轻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以为她不满意自己的慌乱,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的准备跟眼前的黄巾贼继续讨价还价。
“这位大王~~~”
“五百石!”张凡再一次抬价!
周家的老仆继续的凌乱,他站在原地张着嘴好像想要说点什么,只是嘴巴张合几次结果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哪有这么讲价的?根本不让人说话!一说话就涨价!这还怎么谈下去?他觉得眼前这群黄巾匪类根本就是消遣他来的吧。
张凡这时却越发的耀武扬威起来。
他示意裴元绍帮他牵着马越众而出,又向前靠近了寨墙几步。大声地朝寨墙上喊道:
“区区三百石粮草就能换你全堡上下平安你都不肯!你就是这么当这堡主的么?你只关心自己的钱粮却不在意这堡中其他人的死活!似你这等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我黄巾义士本就要赶尽杀绝还这世间一个朗朗乾坤!既然尔是这等如此不义之人,那待我等打破你这坞堡只诛你这首恶,其他人定会不伤分毫!尔之钱粮布帛我黄巾与堡中众人平分!”
张凡话一喊完,寨墙上的人群立刻就开始骚乱起来。
只是这时候大家却还只是左顾右盼的眼神交流,没有什么言语,很多人看那老者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善了起来。
刚刚还躲在人群中不起眼的位置的那位周家小姐却是悚然一惊。
张凡刚刚说完那一番话她就觉得不妙,这时再一看周围人的眼神,除了周家带出来的一些家丁仆役还稳得住外,其他人都已经开始看她们这些主家来的眼神变得不那么友善。
“答应他!五百石就五百石!不能让他们进堡来取!他们进来了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都是他们说了算了,他们要是不守承诺我们哪还有办法对付他们!”
这周家小姐这番话既是说给那老仆听的,也是说给周围的堡内众人听的,不然她可没那心情给一个老仆解释那么多。
先是答应了张凡五百石的粮草要求以安众人的心,然后再隐晦的说出一旦黄巾杀进堡内,他们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了,黄巾贼要是不守承诺坞堡内的人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五百石!五百石!~~~就五百石!一粒粮食也不会少!请大王息怒,我们马上准备粮草,还请大王率领各位黄巾义士后退些许,不烦各位壮士进堡来取,我等马上将粮草送出堡外。”
老仆有了大小姐的吩咐,马上就有了主心骨,虽然还没想到那么多弯弯绕,但是小姐怎么吩咐的他就怎么转达就是。
张凡这时候完全沉浸在了这次成功的勒索行动所带来的成就感当中。
如果他能够仔细一点观察坞堡寨墙上的那位老者的反应的话,也许他就会发现这坞堡内还有一位意料之外的贵人。
可惜了,张凡这时候完全的得意忘形一副小人得志的心满意足,根本就没心思去观察那个只顾着去擦满头汗的老者。
而其他人?他们更加不堪。
虽然以前也曾经攻城掠地,也曾经打破过不少的繁华城池,所缴获的钱粮布帛堆积如山也是常有之事。但是谁让他们黄巾现在落魄了呢?他们现在只是前几天刚刚被人把老窝儿给端了的丧家之犬,已经两天都没吃过顿饱饭的乌合之众。
裴元绍直接咧开大嘴哈哈大笑,而梅成则是跟着那队五十余人齐齐振臂高呼,远处的只是壮声势用来唬人的大队人马也开始摇旗呐喊。
这一阵喧哗所爆发出来的声势之大,让寨墙上的民壮都偷偷地暗自庆幸双方没有真的打起来。就看对方这声势,真要是不答应这群黄巾贼的要求,打破这坞堡好像还真是早晚的事。
不管是这些民壮还是那位老仆亦或者是那位周家大小姐,他们哪里知道张凡这队人马也就只剩下了这点儿声势?
如果双方真的一言不合开打的话,即使是张凡他们最后打破坞堡,那也是会付出相当多人命代价的惨胜。
而死人,是张凡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的目标本就是靠威胁恐吓一番能够得到点粮草补给,然后好继续上路。
如果靠攻略这些坞堡来补给队伍,张凡觉得他们这队人根本走不到太行山边缘就会被消耗光。
除非,他也像张角或者说这时代所有的其他的黄巾队伍那样,每打破一座坞堡就将那地方烧为白地,彻底的破坏掉,然后裹挟着那些成为流民的坞堡内居民壮大队伍。
那样他的队伍可能会像滚雪球一样越变越大,最后流窜进太行山,成为太行山黄巾余孽当中的一股新势力。
张凡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这支队伍这么做!
在他的眼中这是一种最恶劣的方法!这样行事不仅对当地的社会秩序造成极大的破坏,让当地民生更加的疲敝,还会让人始终把黄巾当成一股流寇,一股只能破坏却不会建设的流寇。最后他们会成为除了他们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的敌人!甚至他们自己内部也不会把所有的黄巾都当成自己人,分崩离析是早晚的事。
更重要的是,劫掠裹挟可以让队伍迅速的扩大不假,它同时带来的还有更大的后勤压力。当他的队伍的人数越来越多时,他们的破坏也就越大,这周边也就会越穷困疲敝。到时候所有的人不是要他命的人就是要他给管饭吃的人,他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钱粮养活更加庞大的队伍?
所以,张凡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北军、郡国兵的主力都不在,他们这支近三千人的队伍在广平郡内,就是一股谁也无法轻易吞掉的队伍。
他们可以像收保护费一样的每路过一座坞堡就勒索一些钱粮物资,然后一边勒索也一边休养整顿队伍。
当他们这场在广平郡内的武装游行活动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带着人往广平郡内的太行山余脉的群山中一躲。
到时候有足够的钱粮物资,有近三千人的队伍,张凡觉得至少在黄巾失败后他们也可以在太行山立足。在山里物资紧张时,时不时的还可以下山继续收收保护费。
那时候前期积累的信誉就显得格外重要,所以张凡才更希望以一种相对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在这个吃人的世道,张凡觉得自己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去适应,先成为一个信誉卓著的山大王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不希望太早的就掺和到搅动这东汉末年的风云当中去,他觉得至少在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之前,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还是非常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