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逢七夕乞巧,外面热闹异常,红灯高挂,烟花阵阵,然永安巷倒是安静得紧。
艳娘屋里,布帐帘下,却是淫声连连,喘息不断,有道是被翻红浪,诱惑淫靡。须臾,艳娘歇了下来,那男子不情愿,又要行那事。艳娘抽了他二耳刮,喘着气骂道:“滚。”那男子又笑嘻嘻凑上来,“艳娘,再顽一会。”艳娘啐道:“你老婆辛辛苦苦在家给你坏孩子,你倒是逍遥快活。滚,老娘累了。”说完也不理他,自行合眼歇下了。
那男子自知没趣,灰溜溜收拾了衣服走了。
艳娘歇下只觉只有一小会儿,敲门声又响起来,她心里烦躁,也不起身,就大声骂道:“滚你老子的李年,老娘今儿累了!再你老子的敲!以后都休得进我的屋!”敲门声顿了一顿,就听得屋子外面有人闷闷地说道:“艳娘,是我。”
当时艳娘只听得自己“噗噗噗噗”的心跳声夹杂着不断重复的“艳娘,是我。”睡意立消。她眼中划过一丝伤痛,眨眼便不见,配着这屋里忽明忽暗的灯光,不知怎的就让人唏嘘。
李游在屋外面等了片刻,他本是镇子上富商的独子,他爹觉得“士农工商”,商人没什么地位,花了大价钱给他请了几个夫子,专门叫他读书,让他一心一意考进士。他这几年总是在家,甚少出门,肤色略白,个子高挑,削肩窄臀,肚里十几年的书,以至身上多了几分书生气。家教适宜,就连在门外站着,也是端端正正,不搞什么轻松的动作。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艳娘便给他开了门。
艳娘明显是装扮了一番的,她不知从哪找来一身素色衣衫,妇人髻换成了少女惯用的秋云髻,脸上却是浓妆,倒有点显得过于苍老,不伦不类了。
李游看见这样的艳娘,有点不适应,他略惊了一下,缓了一下才说:“今天七夕节,你也不出去么?”
艳娘倒是紧盯着他的神色,看见他惊讶的表情,心里也觉得伤心,脸上却是笑意满满,嗤笑道:“七夕节是小女孩儿乞巧找情郎的,莫非李公子是欺艳娘死了相公不成!”
李游一听这话,立即摆手:“不是的,艳娘,我以为……”
艳娘快速地接过他的话,“你以为什么?艳娘早已老了,像李公子这样的人,艳娘自然是攀不上了。”
李游尴尬的不行,正在思忖自己那句话说错了,让艳娘发这么大的火。艳娘见他不吭声,以为说中了他的心事,当下把屋门一关,把李游关在门外,冷冷道:“孤男寡女,授受不亲,还望李公子自重些。”
李游怕再说下去艳娘要跟他拼命,说道:“艳娘,既然你不方便,我把乞巧饼和绣针放在门外了。额,那我先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艳娘才慢慢把门打开,坐在门口,手抓着篮子。
艳娘和李游认识是靠了李年这个大老粗加色鬼,说好听点,艳娘是个寡妇,说难听点,艳娘就是个暗娼,别的暗娼为钱,她却是为了自个心情。高兴起来,看谁都顺眼,谁都可以春风一度;不高兴了,都给老娘我滚一边去。李年可以算是李游很远很远的亲戚,见李游爹发了财,所以攀了关系,见李游书读多了有些傻气,觉得好骗,便带李游来艳娘这处开了个荤。谁承想这李游这傻气远比想象中的多,他不知怎的看上了艳娘,将自己家里事情全给艳娘讲。天可怜见当初艳娘有没有认真听,反正内孩子讲的倒是句句真,后来便说道自己会上京赶考,希望艳娘能够等他几年,等高中了再娶艳娘。
书生,赶考全中艳娘逆鳞,当下就把李游赶出了屋子。
李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了问李年,李年敲打他:“当初不是说不让你说书生么!怎地不长记性!”
不过这李游也真是头倔驴,每逢年过节,节气日,有时候随便什么日子都往永安巷跑,带些时兴小礼物,吃食,或者胭脂首饰。有时还隔着门和艳娘说些话儿。艳娘轰都轰不走,后索性由着丫去。这不,闹出了刚才这么一出,你说,艳娘心里有他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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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吹了一夜的风,今天就得去买药。
从季仁堂拎了几包风寒药,就往家走。路上几个拿着吃食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嚷着:“白艳娘,惹了娘,死了相公招了狼,不知廉耻不知羞,夜夜爬灰夜夜忙。”
一听这话,艳娘立马火了,她忙去推搡那几个小孩儿,让他们住口,小孩儿一哄而散,中间还有几个大人,艳娘又觉在混乱中被人抓了把屁股,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刘二柱神情猥琐的很,艳娘也不管药了,叉着腰哑着嗓子骂道:“滚你老子的刘二柱,老娘……”骂骂咧咧的时候余光一扫,看见李游在街角看着,不知怎的,似乎骂不下去,恹恹收拾了下衣服,就往家走去。
“艳娘,你的药……”李游忙追两步,急急俯身把药拾起,就要递给她。“艳娘,你的药……”艳娘一看见他,就想起昨晚种种,也不吭声。
“艳娘,”李游见她不接,“我昨晚……”
艳娘双手团抱,“李公子,艳娘也是有夫家的人,虽然先夫死得早,但艳娘也不是你能叫的,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白大嫂子呢!”
李游顿时像吞下一只苍蝇一样,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艳娘接过他手中的药,正要往家走去,就听得李游小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她也不转身,背对着他,说:“好,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