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山相比上隐谷而言,布置设计少了一分清单简约,多了一丝豪迈壮丽。
即使在这冬日里,东华山境内依旧是姹紫嫣红,百鸟齐鸣。丝毫不受这山外冰封十里,白雪皑皑的影响。结界以外,结界以内--中间只一步之遥,却是两个世界。一个天寒地冻,一个春暖花开。
就如,两颗心一般。
明明只有一丝距离,一层细微的隔阂。
却始终无法,打破……
月清浅看看她和师父紧紧相握的手,又继续望着她的师父。那已铭刻在她心上脑中的眼角眉梢,带着些许困惑,些许疲倦,还有……些许无奈。
她不知道师父在烦心些什么,也不能帮师父排忧解难。
她所能做的,只有如此刻这般,与他静静的立在这东华山与外界交界处的无言崖上,后背着东华春光十里,面对着那山外雪光斑驳。
与他一同,在这冷暖相悟冷暖相知之地,感受着天地间无限孤寂……
百里衍之双眉微微攒起,面上一派清冷,似在自嘲,又似在望这天地……细长的凤目微阖,冬日暖阳透过他细密的睫毛,在那绝世容面上,打下层次不齐的光影。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浅浅。”他忽的开口道,声中带着浓重的鼻音。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清浅竟从这声中听出一丝祈求之意。“你会不会离开师父?”百里衍之面对着如画江山,却是问出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他只是,随心而走罢了。
月清浅一呆,她当然不会了。“师父,如今你是这世上浅浅唯一的亲人。浅浅怎么会离开你呢?”她望着他的侧颜,一个劲儿地摇头。
百里衍之侧头,定定地望着染倾城一尘不染的紫眸。那双眼眸里纯净如水,他竟什么也看不出。手下,竟加不知不觉重了力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
他,偏偏不信。
月清浅的手,被握得生生的疼。她咬着唇,眼看竟要咬出血丝来。却硬是不吭一声,硬撑着。
她还是不明白,师父究竟怎么了。只是,她想--
她现在,是绝不能抽出手来的!
虽然疼痛,但那手掌之间,脉脉流动的一丝温暖,足以让她用任何疼痛去交换。他的手掌很大,掌纹很清晰。像是被谁一刀一刀划刻上去一般,在他手心留下我深深浅浅的痕迹。
有人说,那些错综复杂的痕迹,是今生命格的刻画。
任谁,都逃不开那些纷繁缠绕的线条。
那么,仙也不可以吗?
月清浅坚定地反握住百里衍之的手,这是她给他慰藉的唯一方式。
像是一种无声的诉说——
师父,还有浅浅在……
百里城衍之猛的一皱眉,左侧锁骨上隐隐发烫,疼痛入骨。脑中渐渐清明,面容却起了肃杀之意,他居然被控制了心神,皱眉指尖掐诀,人已消失不见。|
月清浅手还空空的握着,指尖只有风雪拂过,再无其他。冷冷的,灼得掌心生疼。
一阵流光,带走了这里所有的声息……
徒留她一人,还留在原地,怀念最初的温暖。<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