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红毯铺就的长台,两边悬挂着各色艳丽的彩带,长台的一端是一顶圆形的白色帐幔,另一端是一个舞台,舞台前方一侧摆放着一个垒成十二层高的巨型奶油蛋糕,背景墙上投影仪正循环播放着沈柏从年幼到现在的生活照,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响起,一束追光灯打到白色帐幔,帐幔缓缓启开,站在帐幔前方,荣光焕发的沈柏一身笔挺的西装,胸戴红花,双目炯炯有神,含笑看着正欲从帐幔中走出的新娘。
“沈柏,沈柏。”沈柏睁开眼,只见杨威正晃着脑袋凑在他的眼前,用手推他的身体,“你可睡得真死,已经晚上6点,可以醒啦。”
“再让我眯一会。”沈柏推开杨威的手,难道刚才只是一个梦,那个新娘是谁?恍惚中好像是赵雅萍,或是雨荷,好像全不像,沈柏笑着摇了摇头。对于父母对他个人生活的关切,对于父亲一直希望他能接班,沈柏不是不知,只是沈柏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品学兼优、争强好胜、具有独立思想的人,他可不愿意在父母的庇护下安安稳稳地沿着父母安排的道路前行,甚至都鄙视那种天生的优越感很强的人。沈柏的父亲一开始对于沈柏的叛逆也是震怒不已,后来也慢慢想通了,沈柏的倔强、不愿躺在他所创下的基业上睡大觉,也正是他所希望培养的儿子的品质,这种脾气性格也是他所具有的,竟生出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尤其看到沈倩在商业上展露的天赋,更使他感到儿女各自有志,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背后默默地推一把,帮助儿女做他们想做的最好的自己。
“傻笑什么呢?”杨威拍了拍沈柏。座落在广播电视大厦边上的海城市五星级酒店锦沧大酒店是海城市屈指可数的大酒店,这次为了真人秀新栏目的开播,广播电视传媒公司也是花了大血本,与锦沧大酒店提前签了长期合作协议,长包了一个层面的客房,便于真人秀新栏目组邀请的各路明星嘉宾入驻。杨威在广播电视传媒公司上上下下还是很有人缘,听沈柏说困,很快就安排好了客房,本来以为沈柏睡一会就好,没想到一直等到晚饭时间了,还没沈柏消息,忍不住带着雨荷直奔锦沧大酒店,让雨荷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吧等着,自己拿着房卡来到给沈柏安排的客房,看着正在酣睡的沈柏,心里骂道,这小子还真能睡,其实他不知道,沈柏已经连续工作三十多个小时了,这一沾枕头,还不睡得天昏地暗。
沈柏揉了揉眼,一伸懒腰:“你就不能闭嘴,让我做个好梦吗?”
“做个好梦,回家去做,你真准备睡到明天天亮啊?”杨威在床边的沙发上一坐,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根递给沈柏,潇洒地一甩“芝柏”火机,“当啷”一声喷出一簇艳丽的火苗,“醒醒,雨荷还在下面大堂等着。”
“雨荷在下面?你们等了多长时间?”沈柏坐起身,接过杨威的烟,就着杨威凑过来的火苗点燃,“好像就睡了一会儿时间。”
杨威翘起二郎腿,用嘴努了努窗:“看看天都黑了,还说一会儿时间。睡了一下午啦,今天怎么累成这样?”
沈柏顺着朝窗外看了一眼,巨大的茶色玻璃外黑漆漆的一片,说道:“今天本来就是阴雨天,就没亮过。”
杨威往沙发边小桌上的烟缸里点了点烟灰:“天不亮,你的心应该可以亮了。直话直说,雨荷对你可是一见钟情,你对雨荷的感觉怎么样?”
沈柏斜着头看着床沿说道:“雨荷,青春靓丽,是个好姑娘。”
杨威咧着嘴嘿嘿道:“你眼光还算正常,多好的姑娘,再不下手就晚了。”
沈柏双眼一转,蓦地笑道:“别用下手这个词,我可不像你,见了漂亮姑娘就想下黑手。”
“沈柏,不管是不是黑手,这次可是为你。”杨威指着沈柏说道,“如果不是赤膊兄弟,我才懒得替你操心,最近,整天就忙你这事,你还不念我好。”
沈柏含笑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真当我是木头啦。”
杨威一下子兴奋起来:“这就对了,你这根木头在这方面终于开窍了。”
沈柏望着天花板,朝空中吐了个烟圈:“怎么能辜负你的一片苦心,再说,即使是一根木头,面对清新脱俗的雨荷也会动心。”
“焖骚,原来你是这么评价雨荷。”杨威看沈柏的烟灰快要掉下,把烟缸递到沈柏面前,“我的眼光不错吧,总是把最好的想到给兄弟。大功告成,你要好好谢我。”
沈柏把烟往烟缸里一揿,翻身起床,走到靠墙放置的办公桌边,从放在桌上的包里拿出一个包着精美包装纸的硬板纸盒朝杨威扔了过来:“谢你的。”
杨威猝不及防,连忙把烟往刚放到小桌上的烟缸里一放,双手接住硬板纸盒:“你还真有准备,这是什么?”
沈柏站在原地,眼神往上一挑说:“拆开看看。”
杨威拿着硬板纸盒掂了掂,东瞧西看,印着片片粉红色的小花的包装纸,一看就是用心地在木盒上包裹着,绕着硬板纸盒,系着一条红色的打着蝴蝶结的丝带,杨威发着“啧啧”的赞叹声说道:“这么美的东西,我可不舍得破坏。”
沈柏看着杨威,笑着说道:“别假惺惺了,你一向擅长的就是辣手摧花。”
杨威把硬板纸盒小心翼翼朝桌上轻轻一放,抬腕看了看表:“不闲聊了,时间不早,已经是晚饭时间,你说,准备请我们到哪里吃一顿吧?”
沈柏蓦然醒悟,边朝盥洗室走去,边说:“我先洗把澡,到时候,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酒店咖啡吧,雨荷挑了个靠近大堂的位置静静地坐着,一边啜着咖啡,一边望着空旷明亮的大堂里来来往往的酒店住客,不时地有一身红色制服的男性侍者推着装满行李的金光锃亮的行李车跟在酒店住客的后面。
雨荷在电视台工作的时间不长,只有两、三年的光景,但看到来来往往广播电视大厦的各色人等也算不少,再加上光彩靓丽的青春形象在荧屏上一亮相,便迅速成为广播电视传媒公司的“小花”,不时地有熟悉或不熟悉的人跑到健康栏目串门子,有毛遂自荐想与她交朋友的,也有替人说合的,雨荷有时拗不过同事、领导的热情,也出去看了几回。但沈柏与这些人完全不同,说他是富家子弟,但从不见他有丝毫的炫富的优越感或毫无内涵的浅薄,如果把他当作一个白手起家的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他又无时无刻不留露出优渥的家庭环境熏陶出的那份对物质的满不在乎和随兴达意,探究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思想,已深深地引起了雨荷的兴趣。天哪!难道我已不可救药地爱上这个男人了吗?雨荷痴痴地望着大堂出神。
“哎,哎,雨荷,发什么呆?”杨威偕着沈柏从电梯厅拐角出来,转到大堂,一眼就看见酒店咖啡吧里靠近大堂位置坐着的雨荷,直到走到跟前,也没见雨荷反应,隔着雕花铁栏杆,杨威右手在雨荷眼前晃了晃。
雨荷一惊,回过神来:“哦,你们下来了。”
杨威一挥手:“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雨荷“噢”了一声,起身左手拿起坤包,右手拎起椅背上的大衣往左手臂上一搭,绕过几个咖啡台,转到大堂,亭亭玉立在杨威、沈柏面前,轻启朱唇:“杨兄,准备去哪儿?”
“去哪儿?今天不要问我。”杨威一拍手,象突然有什么新发现,看看雨荷,又转脸看看沈柏,乐呵呵地说道:“今天真是默契,怎么穿的象情侣装一样?”
雨荷、沈柏两人被杨威大呼小叫,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沈柏身着修身的黑色羊毛呢的西装套装,系了一条暗红色的领带,外套了一件挺括的黑色羊绒大衣,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真的是英俊挺拔,雨荷玲珑精致的脸庞,阿娜多姿的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羊毛呢的小西装,颈上挂了一条红色的羊绒围巾,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搭在手臂上,也真是美艳绝伦。
“哎哟,看样子,我是多余的了。”杨威讪笑着说。
雨荷、沈柏忙齐齐看向杨威,雨荷闻言娇羞不语,沈柏两道浓眉一挑,豪气地说:“杨威,你才知道啊。”
“好,我走。不过沈柏,你这小子也太不仗义了,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杨威转向雨荷,把左手拿着的包装精美的硬板纸盒往雨荷手里一塞,“你看他,刚才还非要我转交给你,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
雨荷飞快地瞟了沈柏一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硬板纸盒,娇柔地糯声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沈柏一愣,刚想拉住杨威。
杨威凑到沈柏耳畔,轻声说道:“给我,不用这么精致的包装吧?”
<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