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东汉初平元年正月,袁本初以讨董檄文召集天下诸侯入司州雒阳勤王,世人皆知董贼庸肆不堪,文召之日群雄并起携州郡兵马响应。
伯者,渤海太守袁绍与河内太守王匡、上党太守张扬屯兵黄河北岸。
仲者,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州相鲍信与典军校尉曹操屯兵于酸枣。
叔者,后将军袁术屯兵于鲁阳,乌程侯孙坚从长沙赶往与袁术会合。
季者,豫州刺史孔伷屯兵于颍川。
后而,冀州牧韩馥则留于邺城,为各方诸侯联军供应军粮。
无论关东诸侯出于何种目的,但在短短数日内便聚集起足以对抗天下第一西凉骑的部队,让人叹之大汉雄兵岂可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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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竟答应卢朴的出兵请求?这算什么?吾公孙伯圭乃蓟候,手下带甲之士两万有余!为何不能发兵讨贼!刘伯安你欺人太甚!”
白袍将军勃然大怒,眼中阴煞气如注倾,这么多年来公孙瓒兢兢业业为大汉守疆,到头来还不如一小儿乎?
“主公息怒,楷以为刘虞此举对我军并无坏处,涿郡卢朴身为大汉驸马自然有出兵之责,而我军可养生息,以图后事。主公细想此次关东诸侯围剿董卓声势浩大必定劳民伤财,而我军可趁此与三郡乌丸对峙之机暗中扩充兵卒。无论关东诸侯成败与否,到那时必然兵疲力竭,纵观关东势力还有谁可以与主公相抗也!”
田楷身为军中谋将自有长处,虽然征讨董卓可以获得极大的名声,但双方相争必定损兵折将,届时公孙瓒趁机坐大,谁能与之相抗也。
“汝之意大汉已经没救否?如果勤王成功这些家伙必定是功勋元老,伯圭用什么名义压住他们,压住大汉天下!”
公孙瓒认为如今的刘汉仍有翻身的机会,如果股肱之臣相拥,忠志之士爱戴。岂不是白费心机,而且落个大不敬的名号。
“主公,天下只有一个刘虞,何人还能真心兴汉?就算您的同门师弟刘汉驸马卢朴,他也不敢拍着胸脯说毫无异心之言!争天下!屯粮草扩卒兵才是正道!主公与异族打了如此久的交道,难道没有发现如今的大汉没有一丝威慑力吗?”
田楷与乌丸交战多年,如今大汉的影响力几乎已经忽略不计,蹋顿忌惮的是公孙瓒,是白马义从。难道朝廷一定要姓刘吗?
“军司马甚合吾心也!刘虞想在区区右平北郡控住吾蓟候!做梦!痴心妄想!总有一天吾会让世人看看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何等威武雄壮!”
公孙瓒对外秉强军之志,但对内也不乏狼子野心,这么多年都是为了刘汉,现在我要为自己而活!成万世不拔之基者,不止刘季、刘秀之辈也。
“主公壮哉!不过表面文章还是需要做一番,不如主公资助卢朴千人杂兵讨贼,一来让世人知道讨董之事主公也是出过力的,二来又可以保全师门颜面,落下尊师之名。三则也让刘虞放松警惕,毕竟主公也是为大汉弹精竭虑!”
田楷已经打好了算盘派遣一千新卒送于卢朴,聊表忠兴汉室之心,这样就可以表现出一幅刘虞阻挠公孙瓒,但公孙瓒誓死要为大汉尽力的美丽谎言画卷。
“不错!此事便交由军司马处理!”
“是,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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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北平蓟候大营,往来巡逻警戒三五成哨,成森严之势。勒马扬鞭只见一队白云飞驰而过,白马配银甲,大汉颜值最高的军队白马义从是也。
“阿安,看那方骑兵!那便是大名鼎鼎的白马义从,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加入这支军队,是何等的威武啊!届时还不羡煞了村口的寡妇否?”
“休说这么多!这次我们便是要加入公孙瓒之军,至于白马义从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难道你不相信首领吗?”
一队衣衫褴褛的草民并肩行走在蓟候营外,他们不远千里来到右北平郡,就是为了加入这支举世闻名的白马义从,抗异族于塞外乃大汉男儿职责也。
“站住!尔等是何人?难道不知军营重地不可乱闯乎?”
田楷出太守府归营之时便看见了这三五百草食民,上前盘问之。
“回禀军曹,吾等乃是冀州常山郡人氐,跟随首领欲要投奔蓟候为卒,愿为大汉守土拓疆。”
此人抱拳铮铮,目光坚定,刘汉朝延在普通百姓心目中依旧是高不可攀的皓月,能够附着萤草显微末之光,便可光耀门楣也。
“哦!首领何在?”
田楷正在发愁将谁的部队送于卢朴,这是一件得罪人的事,一旦处理不当背负怨言的将会是自己,现在有如此好事怎么可区区了之。
“吾乃常山赵子龙!承蒙乡里推举添为此方首领!见过军曹!”
声如洪钟势,步坚沓星风。手持一杆兵刃,名曰百鸟朝凤枪,虽然衣衫褴褛,但面如冠玉雄才伟岸,世人暗叹好儿郎。此之为常山真定人氐,赵云赵子龙。
“如今冀州兴义兵,汝为何舍近求远来幽州?”
“久闻白马将军仁义大名,故来投之。”
赵云抱拳拱手,眼中晦涩一言难尽,当初他便携众乡里投袁州,谁知此寮看中世族出生,云终不得志。才远赴幽州投公孙瓒。
“好!汝等皆是大汉的好儿郎,本将愿赠尔等军胄刀刃,明日便可入涿郡为卒也!”
田楷轻拍赵云肩膀,眼中多是欣赏之意,有了这群新卒自己再添上数百人便可应付差事。
“大人,这是何意?”
赵云来投公孙瓒,公孙瓒却将他转送给涿郡太守,难道子龙如此不堪吗?
“赵首领多虑,涿郡太守卢朴乃是堂堂大汉驸马,师从当朝卢尚书,人中龙凤也!如今兴义兵讨董,本将见你素有大志才把你推荐此处,你有何不满啊!”
田楷力捧卢朴,他可不在乎什么忠义之士,也没见过赵云如何勇猛,自然想把这股草民作为劣资送予卢朴。
“大人可说的是雒阳卢仲瑞否?”
赵云少有任侠之风,喜结忠贞之士,卢朴大名如雷贯耳,想不到他就是涿郡太守,早知如此便投了他处,还来受这鸟人之气。
“正是!赵首领愿往之否?”
“子龙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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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郡太守府内院,三两茶具摆于石桌之上,亭台假山湖侧,小娇妻刘淑坐于卢朴怀中,二人情意绵绵耳磨私语,风花雪月添为佳话。
“姑奶奶,仲瑞这次要出远门喽!刘协小儿还在雒阳等着姐夫我呢!要不要我为你带给句话呀!”
卢朴轻抚刘淑长发,自从刘辩死后卢朴都尽量绕开这段话题,但今日又是刘家之事,避无可避。
“夫君如果有能力就帮他一把,虽然淑儿并不喜他,但他毕竟是父皇的儿子,淑儿的弟弟。”
刘淑在很小的时候便卷入何皇后与王美人之争,何皇后相来给她贯彻的思想都是王美人何等恶毒,但亲情这种东西血浓于水,就算在淡泊的皇家也无法避免。刘淑已经失去了一位弟弟,他不想失去另外一位。
“小娇妻放心,你那个弟弟命比谁的都长,老天爷是不会收他的!”
卢朴印象中汉献帝至少比曹操命长,而且这次诸侯讨董恐怕难有结果,卢朴只是想见证那场举世惊闻的大火罢了,当然顺带能偷些东西也不错。
“希望吧!生在皇室家族谁又能逃脱自己的命运呢?淑儿很幸运遇到夫君,而协弟又将何去何从呢?”
刘淑经常在夜里听闻夫君的梦话,心里对大汉的期望也越来越淡,也许正如夫君所言大汉不久矣,夫君你到底掩藏着何种秘密呀!
“小娇妻,为何悄然落泪呀!仲瑞说错了什么吗?”
卢朴哪里能管住自己的梦中之语。他自然不知道这张破嘴泄露了何等天机,只是妻子落泪让他心疼不已。
“不管夫君的事!淑儿有感而发。夫君能告诉淑儿大汉为何会亡吗?难道真是父亲的错?”
刘淑依靠在卢朴的胸膛,太多不解之事让她对夫君难以启齿,且不说什么曹老铁丞相之类的话,就单单大汉必亡让她便心惊不已。
“淑儿,为夫夜间说梦话啦!……哈!为夫不知该如何解释,淑儿愿意为夫保守这个秘密。”
卢朴骤然心惊,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太可怕了!如果让其他人听见岂不会认为我是妖孽,难道我也要学曹老铁好梦中杀人!
“夫君不必担心,淑儿永远不会提及这种事!淑儿也会一直听着你梦中的故事,也许刻画那样的桃园才是夫君一生想做的事。淑儿明白!”
“呃!要保密哦!”……
“仲瑞,大喜事啊!”
卢毓急匆匆地走进庭院,只见院中二人缠绵悱恻,顿感心间羞意连忙回首。
刘淑娇羞脸庞迅速起身,临行前还不忘白一眼卢朴,都怪夫君,这可让淑儿如何做人,不知兄长看见没有,夫君真是个大坏蛋。
“咳!!咳!子家,何事啊!”
卢朴老脸一红,轻声问道。
卢毓这才转身,看见弟妹已经离去,立即拿起庭院中的扫帚追打上去。
“为兄今日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幸好今日是我碰见,如果是父亲或者他人我看你有何颜面,站住!今日不打你不解气!”
“卢子家,你这是犯上你知道吗?我可是堂堂涿郡太守,我生起气来自己都怕!你给我住手!别打了!”
“卢子家,你再不住手!我就……”
“兄长啊!仲瑞错了!再也不敢啦!别打啦!”
卢毓这才气喘吁吁地丢下扫帚,从小便教育你要学习君子之礼,这种房中之事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之,都怪曹操和袁绍,为兄就不应该你和这种人接触,败坏家风。
“卢功曹,何事啊!”
卢朴摸着肩膀疼痛之处一脸正色地问道,这家伙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回禀家主,公孙师兄送来一千新卒以助吾之义兵。”
“搪塞糊口之词子家也信否?仲瑞不看便知这群卒兵要么是身老力衰,要么就是毫无战力!公孙瓒使得一手好计,提高了他的名声也稳刘虞也!”
“不错,不过这千卒中有家主感兴趣的人物存在,记得半年前家主不听劝告要前往常山郡!”
卢毓才刚说了一半,卢朴便心中热血难耐,常山郡!这可是魂牵梦绕的地方。
“兄长快与我引荐!”
………………
“汝是何人?”
“常山真定人氐,赵云也!”
“汝是何人?”
“常山赵子龙!”
赵云从未见过卢朴,但他眼中那炙热的火焰似乎在说此人非我莫属,难道此人有癖!恶寒,全身恶寒!
“赵……子……龙!”
卢朴抑制着心中强烈的兴奋感,独步围绕着赵云行一圈,原来赵子龙长这样,卢朴心中似乎想起了某种喊麦的声音。
“太守大人……”
“恕仲瑞失态,子龙可愿拜都尉之职!”
卢朴直接授赵云最高军事官职让众人诧异,太守虽然行事标新立异,但这只怕难以服众。
“不可!”
卢毓出言劝阻,且不说赵云新入营寸功未立,就算他有武略也不能一步登天。
“子龙感谢太守美意,但子龙只是乡野草民难以约束全军,还望大人三思!”
赵云对卢朴的赏识之恩十分感激,但他从未领过兵马不懂如何行军打仗,怎么可以接受主帅的位置。志向归志向,但也不能纸上谈兵。
“是仲瑞欠考虑,就先任命子龙为校尉,治理这一千卒如何?”
兴奋遮掩了心智,现在的赵子龙可不是举世无双的常胜将军,他的成长经历才刚刚开始,仲瑞怎么能一蹴而就呢?真是失了智啊!
“多谢主公,云定不辱命!”
“子龙啊!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事务就去请教文远吧!文远乃是我三军主将,谋略一流!”
“多谢主公!”
“子龙,仲瑞有个不情之请!”
“主公,但讲无妨!”
“子龙可否说一句:敌羞,吾去脱他衣!”
“呃!”
赵云对此有些为难,这位主公似乎有些不正常,热情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