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风华伤了心
————————————————————(楚怀鸾清宫内)
楚怀回到寝宫,坐在桌前,不言一语,风华守在一旁,直到夜晚烛光闪闪,风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父君,儿臣知道您的苦,但是不能茶饭不思啊,已经有湛蓝他们去救公主了,而父君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
“女皇怎么还没来问我的罪呢?”楚怀盯着面前桌上闪烁不定的蜡烛,神色忧然地问道。
“父君,母皇肯定已知此事,现在不来是不想给您压力,毕竟,您这么多年待皇姐如生父,女皇怎么不知!”风华上前一步,忍不住着急地吐露。
“胡说!铃儿就是我亲生的!”楚怀突然推到了桌上的蜡烛,生气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月色淡然宁静。风华眼疾手快,把烛台扶了起来。
“父君,您别这样!母皇肯定暗中同意了皇姐今日回府的事,不然您绝对不会让皇姐回府的。”风华转过身,看着窗前的父君劝慰道。
“女皇连她亲生的女儿出事了,都不会来我面前责罚我骂我甚至把我打入冷宫,她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是天下吗?恐怕小得只装下了一个男人吧!”楚怀苦笑着说道,女皇和那个男人的事,虽然女皇不曾说过,但是宫里的流言蜚语,以及这么些年来自己的观察,早已心知肚明。心里隐隐作痛的感觉真不好受,只是现在都不会痛了。
风华从小在宫中长大,父君和母皇之间那种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让风华早早地明白了很多问题,包括为什么父君如此疼惜铃儿,一直把铃儿视为己出。此时听到父君说了这么悲凉的一句话,心里更加难受。
“父君,您别这样想,母皇心里是有您的,母皇不想此刻过来质询就是相信您是一位好父君。这是母皇的一片苦心啊,父君切莫徒然伤悲,一定要保重身体。”风华安慰道。
“哈哈,保重身体?在这皇宫大牢里,生死又有什么意义?铃儿若是有个长短,父君便再无牵挂了。”楚怀一时忘了风华的存在,只管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既然女皇让自己做铃儿的生父,那我便做到最好,让铃儿即使以后知道真相,也能记得我。这么多年来,楚怀一直这么想着,这么努力地做着铃儿的生父。
本是楚怀无意之间吐露的真情,但是却戳痛了风华的心。风华心里难受到欲哭无泪,我是父君的孩子,父君从未像对皇姐一样这么对待过我,我是父君亲生的啊。每一次皇姐来皇宫,父君那高兴的样子,那宠溺的眼神,什么时候曾对我展现过?从来没有!我心里的痛该告诉谁?在这国度,我虽贵为皇子,却不被重视,也没有选择婚姻的权力,岂不可悲可怜?本来打算陪父君几日的心此刻也摔得粉碎。
“父君,一定要保重身体,儿臣相信皇姐一定可以平安归来的。夜已深了,父君早些休息。阿绿,我们回公主府。”风华面对背对自己的楚怀说完话,不等楚怀的回答,便在阿绿的陪同下沿原路回府了。一路上,风华的脑子中反反复着只有那句话“铃儿若是有个长短,父君便再无牵挂了”。
正如诗云“吾父痴痴,念女之心,忧思片片,心中隐隐。生我者,不知我心,谓我者,不知我忧。不知我者,命我为何?春秋古帝,绝代奈何?”伴随着苍凉的古调,夜深人静时,风华终于赶回了公主府。
————————————————(当天傍晚凤溪国东南百公里外)
“母亲,快日落了,我们找个客栈休息吧,马儿也该饮水吃草了。”伍月看着怀中还在昏睡的公主,真诚地向车外驾车的母亲建议道。心想风铃公主已经昏睡了半天多了,自己研制的药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还是要靠母亲的救治,而沿路的奔波,只会增加公主的伤势。
“然儿,你是心疼这小丫头片子了吧?你娘我驾了这么久的马车你都不说句心疼的话,几年没见,你就把娘忘了?”第五萝颜依旧驾着马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冷冰冰地问道。
“孩儿不敢,母亲驾了一天的马车着实辛苦,理应找个地方歇歇脚。”伍月赶紧挽回道,即使自己心里有那个意思,但是也不能吐露。
“好,一会儿到了前边的客栈,先休息一晚,吃点东西,明早再赶路,料他们也追不上来!”第五萝颜同意了,但是语气十分傲气。
来到了不远处的还来客栈,小厮牵过去了马,赶着马车去后院喂马了。伍月抱着风铃下了车,第五萝颜看着儿子这样抱着一个女的,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让这小丫头醒过来自己走!”
“母亲,风铃公主受了重伤,昏迷了。”伍月坦然得说道
“哼!昏迷了?”第五萝颜冷哼一声,抬脚迈了进去,店小二招呼着他们一行人,选了一间宽敞的上等房。第五萝颜又吩咐店小二去准备些吃的。刚走进屋内,伍月就要把公主放在床上,第五萝颜赶紧出手阻断了伍月的去路:“然儿,你要让她睡在床上?”
“母亲,她受了重伤,在床上休息,会舒服一点。”伍月抱着公主,焦急地说道。
“我怎么没见过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过你娘我?”第五萝颜却一点都不慌张,数落起不孝顺的儿子来。
“母亲,公主受伤了。”伍月又一次强调道,心里却没了主意。
“她这伤死不了人,你娘我没有下狠手,小丫头身子骨差的话最多修养个一年半载就会好,身子骨好的话不用管她一个月也就好了。不过,落下什么病根就不知道了。”第五萝颜一副旁观人的姿态,淡淡地说道,顺便一屁股坐在了穿上,翘起了二郎腿。
“母亲,你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非要把气撒在公主身上呢?”伍月一时有点气愤,不禁脱口而出。刚说出口,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这引起了第五萝颜的极大的警惕,立刻瞬间移动到门口,问道:“谁?”伍月深知母亲有时犹如小孩子一般任性,只能作罢。
“小的给您送饭来了。”第五萝颜试探性地打开门,让店小二把饭送了进来,随即又关上了门。而身后的伍月已经把公主放在了长榻上。
“然儿,过来吃饭吧。”第五萝颜看到伍月没把小丫头放在床上,心里消了几分怒气。
“嗯。”伍月坐在了第五萝颜的旁边,看着母亲吃了起来,自己也开始动起了筷子,“母亲,您能不能救救公主?”伍月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终于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要救她?我都说了,不用管她过不了多久也会好的。她母亲带给我的伤痛不比这个痛吗?然儿,三年前你不听我的话,私自离开,你娘我只是给你下点毒让你长长记性,难道这些事你还是记不住?”第五萝颜生气得说道,一提起陈年往事,第五萝颜恨不得杀尽天下人来解心头之恨。
“母亲,孩儿……孩儿记住了。”伍月故作镇静地说道,其实伍月心里清楚,母亲这般执拗、这般偏执,和女皇之间有着解不开的疙瘩。但是却让自己掺和其中,自己不从,却被下了毒。一想到□□,伍月紧接着问道,“母亲,三年不见,现在可到了把真正的解药给孩儿的时候了?”三年前,母亲给了自己解药的配方,可谁知那并非真正的解药,每次不过是暂时缓解罢了,而且每次吃了自己都会神志不清一会儿。自己也曾想亲自配出解药,但是总是不得其法。
“到时候自然给你。”第五萝颜头也不抬地轻飘飘地撇下一句。
“是,母亲。”伍月吃了一些,便拿起桌上一碗米粥,起身要喂风铃。
“你去做什么?”第五萝颜瞥了一眼伍月,冷冰冰地问道。
“喂公主一些饭,她受伤难以医治,但是吃点东西的话,应该对恢复有些好处。”伍月走到榻前,准备叫醒公主。
“然儿,这小丫头可是我要挟风良弼的筹码,我怎么会让她死了呢?不用管她。”第五萝颜冷冷的一句话,伍月悬在空中的手僵持住了,随后又收了回来。
“是,母亲。”伍月看母亲暂时还不会要了公主的命,心里暂时放下了心。回到桌旁,坐在第五萝颜的旁边,伍月安静地低着头,也不说话。等第五萝颜吃完,伍月叫店小二收拾了碗筷,第五萝颜准备洗澡,伍月又派人打了热水澡上来,然后自己正好出去溜达了一圈,想着看能不能找个药堂,熬点药给公主疗伤,但是一无所获,这里四处荒野,除了这家店荒无人烟,夜晚视线不好,也没法采药了。悻悻地回去,跟店小二要了点热粥,又要了两床被子,夜晚风凉,不能让公主这么睡过去。
等回到屋内,微弱的烛光根本照不亮什么,但是听着母亲的呼吸声,知道母亲已经休息了,自己赶紧蹑手蹑脚地把一床被子铺好在地上,一床被子盖在了公主身上。躺下心想,估计药效也就持续到半夜,等公主醒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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