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景象时,不由得哑然,这里是哪里?
清新的竹林之风迎面扑来,入眼之处都是青绿色的竹林打造的竹椅,竹桌,就连她躺的这张床也是如此,如此雅致的布局,应该不是在行宫里,她只记得当时被凌侍卫背了上来,后面的就不记得了。
月白掀开被子,忽然感到一阵冷寒之意袭来,这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冷?再看看自己盖的竟然是冬天的大棉被,她不由得一惊,自己究竟置身在哪里?
她穿上床头给她准备好的衣衫,踏着布鞋走了出去,打开门的一霎那,刺骨的寒风袭来,月白没由来的浑身一颤,不由得感叹,这天可真冷!
待门全部打开,月白也看清了面前的场景,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前的一片白茫茫的景象,白雪覆盖整个大地,整个世界清冷又宁静。
月白倒抽了一口气,她明明记得昏迷之前是炎热的夏季,可这里却是白雪皑皑的冬季,这……这太让人费解,莫非她被带到了另一个遥远的地方?
“啪啦……”就在月白迷茫时,身侧传来瓷器掉落在地碎裂的声音。
月白正欲转头望去,谁知忽然迎面扑来一阵疾风,待月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的脸被紧紧的贴在这个结实的胸膛上,咚咚的心跳声毫不掩饰的传入她的耳中。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月白没有挣扎,因为她感觉到了这人的心跳声传递的信息,竟是那般的激动,那般的兴奋,她不想冷冰冰的去伤害这热忱的心。
“这里是哪里?凌侍卫。”月白被紧紧的抱在怀里,淡淡的开口。
凌伊解开怀抱,月白抬眸与他对视,眼中有过错愕,她竟然开到他眼中闪烁着泪光。
“小……四王妃,这里是天云国境内的雾凇山。”凌伊撇开脸,很自然的将刚才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上一脸的风轻云淡。
“雾凇山?我怎么在这里?”月白脸上写满了困惑。
这时,一朵朵鹅毛飘絮的雪花缓缓的飘落了下来,给这白色的大地平添一份生动,月白伸出手,一片透明的雪花飘落在她灼热的掌心,一瞬间化为水珠,流淌闪动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月白若有所思的想着,雾凇山并不算高,所以雪线也是随着每个季节的温度都有变化,若现在是夏日,那这里应该是乘凉避暑的好地方才对,为何是她面前的这一番景象?
“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迟迟不醒。”凌伊的声音如轻柔的飘了进来,将月白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她早该想到才对,不是地方改变了,而是时间改变了,她昏迷了,而且长达半年之久。
“那朵花有什么玄机?”说道自己昏迷,月白又想起那朵花,那日凌伊莫名的提起,已经勾起了她的怀疑,只是当时她更将心思放在逃离上面,便也没有多加思量。
现在想想,她的昏迷定是和这朵花有关。
“此花名为夺魂,你昏迷是因为中了花毒。”凌伊将眼中的一丝情绪掩埋,月白没有及时捕捉到他眼神闪烁的信息。他不想告诉她,曾经她是怎样的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痛苦的回忆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他只要好好的守护在她的身旁就够了。
“这毒竟然让我昏迷半年?”月白不由得惊叹,这是什么花,竟然有如此强的毒性?
“没错,所以为了给你解毒,我将你带来了这里。”凌伊说的很从容,只是藏在衣袖下的手不自然的握在了一起。
想起那时的情景,他就心有余悸,那日他抱着她,马不停蹄的一路赶了回来,找那个老家伙给她医治,本以为她只是眼睛受了伤,不料那老家伙一眼就看出来,毒已经渗入脑髓,怕有变痴的可能。
当时的他立刻身子一晃,跪了下来,愿意用一切担保,只求那个老家伙救活她,就算向以前一样天天拿他施药也没关系,只要能救活她就好。
老家伙答应了,也尽心尽力的给她救治,毒素一天天的从她的体内被逼出,按理说她应该没事才对,可是日复一日的过去了,她却是始终保持安详的模样,就是不肯睁开双眼。
老家伙叹气的说,他也找不到原因。
他搁置了所有的事情,潜在这座山中,每时每刻的都陪在她的身边,每天陪她说话,每天给她擦拭身体,怕她肌肉僵硬,还给她做按摩。
可是每次看到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他就更加的痛恨自己,埋怨自己的无能。
白天他总是守在她的身旁照顾她,夜晚,他就被老家伙拿来以身试药,有好多次他都被折磨的爬不起来,却还是忍着全身被药物撕裂的痛感,依旧笑着跟她说话,望着她睡着的模样,他的心中才感到一丝安慰,才觉得自己所受的痛都是可以忍过去的。
可是现在看到她醒来的模样,他高兴之余,也多了几丝忧虑,她醒了,是不是意味着以前和她朝夕相处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凌侍卫,你在想什么?”月白发现这个凌伊有时候发起呆来,比她还要出神。
“哦,没什么。”凌伊换回思绪,又道,“对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月白正欲开口,谁料耳旁响起了一道沙哑却清丽的声音。
“哟……醒啦?”说的话是位老者,可看上去顶多三十余岁,没有花白的发丝,反而那一头如墨般绸缎头发洋洋洒洒的飘在胸前,好不脱逸。身材挺拔,只有那眉宇间有着丝丝的皱纹,显出了他的年龄。步伐偏缓,面含善笑的朝月白走来。
“看来某人的功夫没有白费啊。”那人略有意味的扫了一眼身旁凌伊,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
“这位是?”月白明白这位老者所指的是什么,不是她不想感激,只是她发现凌伊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同,这种眼神她是明白的,于是,她只能自动的转移话题,逃避过去。
“他是……家师,叶承化。”凌伊眼中没有丝丝异样,只是很平淡的介绍道。
“臭小子,伤心啦?竟然如此,为何不……呜。”叶承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伊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嘿嘿……”凌伊回眸对正在一边,看着莫名其妙的月白挤出傻傻的笑意,“我师父经常这样,词不达意,你不要在意。”
月白微微一笑,示意她不会的。
凌伊松了一口气,转首瞪了叶承化一眼,正要警告他不要多言。正在此时,他忽然感到身体一阵酥痒,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不好,他太大意,中招了。
“臭小子,想堵住我的嘴,你还嫩点。”一阵轻快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叶承化顺利的从僵硬的不动的凌伊手下脱身,将他高举的手给放了下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月白的面前。
“走,这个臭小子不敢告诉你的,我来说。”说着,叶承化便拉着月白的手正欲离去。
“师父……”被定住的凌伊直直的站在原地,大吼一声。
“叫这么大声干嘛?臭小子,我又没耳聋。”叶承化没好气的瞪了凌伊一眼,说话间的口吻一点也不像个上了年纪成熟稳重的老者。
月白不由得挑了挑眉,凌伊的这个师傅还真是个性的很。<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