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邹万和其余一众百户闻听此言,顿时一惊,于是纷纷转过身向段兴看去,都想看看这个一向不起眼的后生小子能有什么办法。段兴面向众人的目光,毫不胆怯,用双眼的目光扫了扫一众百户,有点犹豫。这时,千户邹万不耐烦了,便大声对他道:“有什么话快说便是,莫要犹豫。”
“是,千户大人,标下遵命。”段兴听了,便对千户邹万道,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要说抵御蛮人叛军之策,首要之事是派一支军马在地势险要之处设法拖住蛮人叛军,不求消灭多少,只要使其停滞下来,为我军争取两日的时间将附近的百姓迁走便可,同时要将这周围各个村庄里的粮食、牲畜和家禽等全部迁入县城,对于都些带不走的,一律烧毁。这事无论怎样难做,为了百姓的安全也不得不做。”接着,段兴来到地图前说道:“此次蛮人反叛,看似来势汹汹,然而不过为了财物,必不能与我军长期相峙,前面说的正是根本解决之法。”千户邹万听后,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段兴,就不做声了。
在场的众百户听了,反应也各有不同,有低头思索的的,也有面露惊恐之色的,更有位中年百户当面呵斥道:“段兴,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怎懂得用兵之法?别在那信口雌黄了!”说罢,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旁边的两个百户也跟着笑了起来。
段兴听到这笑声,心里并未生气,待笑声停了,看了那三个百户一眼,便想:看来这正如历史上记载的一样,真是武备松驰,还如此顽固。说白了,大祸就要临头还不及早准备,啧啧。但他又随即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这帮人毕竟和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他们的手下抵挡不住蛮人的叛军,我和手下的那些弟兄们可就危险了,一定不能让这事发生。看来要赶紧回到百户所去准备了,且看这些蠢材能如何?想到这里,段兴向千户邹万道:“千户大人,标下说完了。”千户邹万说:“那就坐下吧。”
”是。”段兴抱拳行礼后,就落座了。
这时,有个长得一脸寒碜的中年百户站了起来,反问段兴道:“那蛮人贼兵据说有数万人,是何等势大!能这么轻易就被打垮?”
段兴闻言,转过身来看了看他,略带遗憾道:“这位前辈,您不知道,就在三个月前,小子摔伤了脑袋,对有些事情不记得了。请问您尊姓大名?”那中年百户听了这话,顿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生气地把袖子一甩,用眼睛狠狠地瞪了段兴一眼,就坐下不言语了。
段兴见状又对千户邹万和众人义正辞严道:“千户大人,各位前辈,吾等亲眷皆在此地,如若我等畏敌而逃,他们又何以活命?且我等既身为军人,守土有责,自当全力死战,以保百姓平安。岂不胜过不战而逃,苟且偷生乎?为一己之私必将反受其害!”
众百户听了,都低头不语,但仍有人不服道:“那又如何?我等如若战死,子孙将何以为生?土地又不知落入何人之手?你要寻死不要牵连我等。”
段兴听了,心中对此不禁鄙夷不已,哈哈大笑道:“不知列位前辈有何见教,小子愿洗耳恭听。”说罢,能兴便向众百户深施一礼。
众百户一见,心中想道:段兴你说得轻巧,战死的弟兄不要抚恤钱粮?可我们早己囊空如洗,这笔钱粮从何而来?于是都说自己已经多年不发一文饷银,没法打仗。
段兴知道这虽是实情,但远没有他们说的那样不堪。其实,真正导致这种情况的,正是大大小小的军官们。由于明朝自宣德之后军队内部便腐败泛滥,如弘治时的大同边军贪墨案便是一倒。想到这里,段兴不由得在心中发笑,表面上却对众百户说:“各位前辈不用担忧此事,尽管去备战便是,钱粮等其它事务交给千户大人定夺,说罢便对坐在上首的千户邹万行礼道:“千户大人,您看。”这时,千户邹万对众百户失望至极,只得宣布:“今日之事就此不提,明日再行商议!尔等回房暂歇。”
“是!千户大人,标下遵命!”段兴和众百户抱拳应道,随后各自散去,回房歇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