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琯衿入了相府,感觉有些饿了,看见布曼正走朝她走过来吩咐道“布曼,去帮我拿点吃的”。
布曼知道她刚从苏家回来,有些疑惑问道“您在苏府没吃吗?”,刚说完果然看到廉琯衿朝她瞪了过去,布曼瞬间明白是自己多了嘴,不敢再说什么,加快脚步走下去准备……
廉琯衿刚朝屋内走去坐了下来,水还没来得及入口又看莫颂站在门口朝她说道“出来,有事要告诉你”。
廉琯衿一身疲惫自然不愿动弹朝他说“为什么要我出去,进来说啊”。
莫颂却依旧坚持道“总要注意规矩”
廉琯衿不以为然“规矩我当然有,不过要分场合,自家亲人面前要什么规矩,岂不显得生疏?”
莫颂又问道“那在苏府呢?”
廉琯衿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他边看边问“这你都知道了?”
莫颂回答“去了趟王府,怕你自己去苏家危险,跟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看到了你厉害的一面”。
廉琯衿不以为然道“本就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更何况我堂堂相女岂是他们想欺负就欺负的,对了,你去三王府查的怎么样?”
莫颂回道“三王府戒备森严,我担心打草惊蛇不敢贸然进去,不过倒是打听了出来,那女人醒了就要吃喝,完全不配合,装傻充楞倒是有些手段的,可怜这三王爷对敌军有方但是对女人无策”
廉琯衿也应和的嘲讽笑了笑,又想到谢嫣嫣的反应道“越是这样更有嫌疑,要是别人,进了三王府早就跪地求然,和盘托出了,她这么淡定,肯定有鬼”。
莫颂提起几分兴趣道“所以,我们是不是还要把那女人抢回来?”
廉琯衿砍他如此义愤填膺,想了想,安慰他不平的正义感道“毕竟是三王爷,要是闹的太难看,也不好吧?”
莫颂却朝她问“你还知道他是三王爷啊,你们已经交手了,早晚他也知道是你,你终究躲不过这麻烦”。
廉琯衿一副自欺欺人的样子又说“我装扮成男子他看的出来吗,让他翻遍皇都怕是也找不出来吧,倒是你,行事小心点,千万别让人发现你是相府的人”。
莫颂点头“嗯”一声,又听到廉琯衿问“不过,真要抢人你有几分把握?”
莫颂听她语气又像是真的打定主意有此想法,看了看她问“你不会真想从从三王府抢人吧,简直异想天开”。
廉琯衿无奈道“那怎么办?”
莫颂想到什么又吐吐吐吐道“三王爷刚回来,三王府正在招人,我想……”
廉琯衿听他的意思指着他质问道“你想让我办成婢女混进去?你想什么呢,我堂堂相府的,怎会给别人端茶送水”
莫颂赶紧回“我没这个意思”
廉琯衿问道“你没有?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不过莫颂,你竟然连婢女都舍得让我去做,还在这假惺惺恭敬什么规矩,演给给谁看?”
莫颂朝朝旁边指了指,看到布曼正应景的走进来,端着饭菜,看莫颂也在,还用一种不可言喻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放下东西退了出去。
廉琯衿看到布曼的样子哈哈大笑一声,说道“那你以后不用演给她看了,她,已经误会了”
莫颂听着依旧冷冷的一副也无所谓的样子……
廉琯衿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看莫颂孤零零站着好心问他“饿不饿,一起吃点”
莫颂干脆答了一声“你自己吃吧”,廉琯衿好奇又问“你吃过了?”,看莫颂摇头“还没有”,
廉琯衿拉着他“那就坐下啊”。
莫颂想到什么说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廉琯衿嘲笑道“什么事,神神秘秘”
莫颂没有说什么淡淡的笑笑走了出去……
天刚亮,廉琯衿果然一席碧色布衣,梳了个简单的发饰,显然换了一副模样走了出来,刚出门就撞见廉靖远,廉靖远看到她低下的装扮,一脸嫌弃道“你这又是闹哪出?”
廉琯衿故作神秘道“不告诉你!”
廉靖远却一眼识破问“你不是想混进三王府吧?”
她显然对廉靖远的无所不知一惊,又想着凭她爹的能耐这也不算什么,尴尬笑笑道“姜还是老的辣,爹,你觉得我这装扮可以吗?”
廉靖远绷着脸问“日后见了三王爷,你又如何自处?”
廉琯衿撒娇道“哎,进王府不一定非能见到他,要是真见到低头走,走不过去就迎头上,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嘴在我身上,女儿嘴可硬着呢”。
廉靖远也不想再搭理她,无奈摇摇头出门了。
廉琯衿也跟着一众人进了王府,来到内院,她用左右用余光打量王府上下,一处院子里,正堂门口的花园里,一个蓝色锦缎牡丹衣服的女子挥动着长鞭子,见来的一群人问“这就是今日刚入府的奴婢?”
旁边贴身女婢佩青说道“是”。
“看着倒是机灵”云夫人说着手里鞭子一放,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又交代“今日,你们刚来,我把话交代清楚,三王府不是你们以往伺候的随便人家,王爷最是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人,你们以后切记谨言慎行,要是犯了错,别说王爷,就是我也不会轻饶”
众人应答“是!”
云夫人站起来打量一番道,又安排道“你们几个在前厅伺候,你们几个去王爷寝殿伺候,待会府里李公公会教你们规矩,王府不养闲人笨人,你们都精灵着点”。
众人再次应答了“是!”
年老但精神的李见李公公也走了过来,俯首说道“云夫人,王爷已经回来了,这些人奴才先带回去了?”
云夫人听了脸上了露出欣喜的样子朝他问“王爷回来了?王爷早朝可顺利?”
李公公颔首微笑道“看王爷心情不错,想必是顺利”。
云夫人又试探“王爷可说,传后宫的人伺候?”
李公公恭敬回“云夫人莫急,王爷才刚刚回来,军务繁忙,若是王爷吩咐,奴才即刻便来禀报”。
云夫人听了虽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没忘交代他“这些人都是新进的,还劳烦公公好好管教,我本打算拨些各院子的老人过去伺候,奈何王爷觉得麻烦”。
李公公迎合的笑道“王爷行军辛苦,习惯了,却不像各位夫人娇贵,王爷说了,府中一应照常即可,不用因为王爷在而刻意改变,云夫人,王爷怕是要等急了,奴才要过去了”。
云夫人急忙说道“劳烦李公公!”
一群人跟着李公公来到萧稷的院子,院子布置不算繁琐倒显得简单大气,门口一个檀香木架上摆放着各种兵器,花园前的石桌前新鲜的点心和水果也像是刚备好的,萧稷与文君、韩岭相对坐着,摆弄这一只极小的弩,萧稷说道“你们别看这只弩小巧,射程倒是很远,百步外只需轻轻一按,不费力就能杀敌,正适合女孩子用,文君,你若是喜欢,本王先赏你一个试试”。
文君却自命不凡的道“王爷把末将当成文弱的小姐了吗?”
韩岭看她气势的确不像其他女人娇弱,笑着朝她开玩笑“文君,你要是不跟着王爷上阵杀敌,凭你这姿色我看皇都真没几人能比”。
文君却不领情道“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着回家给嫂夫人讲吧”。
韩岭看夸她她还有意见,假装抱怨说“王爷你看,我夸她,她还不乐意”。
萧稷也什么心思和他们谈笑,放下手里的兵器说道“好了,军中操练你们两个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文君紧忙又说“末将皮糙肉厚才不需要休息,末将陪王爷吧,听赵大人说太仆寺失银的案子关键的证人在王府,几日都没招,要不让末将试试?”
韩岭听了好奇问道“你何时学会审人了?”
文君看他拆台瞪了他一眼问“韩将军,要试试吗?”
韩岭更加一脸无辜说道“王爷您看她,没一句话能好好说”。
萧稷想到谢嫣嫣还没有招半个字,也没什么好心情“行了,不用你们了,有赵孔和本王呢,都回去吧”。
文君坚持又劝了句“王爷!”
“回去!”萧稷一声言辞呵厉,两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抱拳道“末将遵旨”然后相继走了出去。
李公公看萧稷有了些闲暇才带着人走上来说道“王爷,这是府中新来的婢女,奴才留了一些在前厅,这些放王爷院子里伺候吧,王爷若觉得不好,奴才再换”。
萧稷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眼,一排婢女都含笑而立,有的自信满满期待萧稷多看一眼,有的低头垂耳生怕犯错受罚,廉琯衿自然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怀里……
萧稷说道“本王这里用不了这么多人,留下三五个,其余打发到别处吧”。
李公公急切关心道“三五个哪够,王爷还是多留些人”。
萧稷却说“照办吧!”
李公公只好应答道“是”然后指着一排人说道“你们几个跟我走,其余留下”。
廉琯衿留了下来,依旧没敢抬头,暗暗的站着,萧稷也并未注意到她,只看几个女婢站着不动,萧稷也并没心思欣赏打发道“你们站着干什么?”
众人听了生怕怪罪,赶紧打扫起来,廉琯衿自然是跑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假意打扫,暗地里观察王府布局……
女婢彩儿看到廉琯衿做活也不是很认真,就慢慢凑过来问“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廉琯衿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叫什么?”
“彩儿”,那女孩笑的灿烂又说“我们运气这么好,留在了王爷的院子里,你看王爷多认真啊,真是好看”。
廉琯衿朝着她一脸痴迷的笑容看过去,萧稷正拿着各式的兵器认真研究,转眼又看看彩儿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无语道“可不嘛,王爷这么好看,不如你靠近点?”。
彩儿假装害羞说道“说什么呢,万一王爷怪罪怎么办?”
廉琯衿这才一脸看不起她的样子不削的摇摇头“既然怕王爷怪罪,不如好好干活”。
彩儿没听出她挖苦的意思又问“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廉琯衿看她追问,胡乱想了一个名字说道“软软”。
彩儿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碎碎念叨“软软?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好奇怪”。
廉琯衿漫不经心的说道“奇怪吗?”说着心思又全然不在聊天上面,渐行渐远的慢慢退出了院子,继续打探。
一直到了傍晚,廉琯衿依旧没有任何头绪,摸着浑身不自在的筋骨,抱怨道“堂堂的相府千金没当够,还上杆子在这做苦力,要不是想积攒点人情握在手里,我至于嘛”说着进了院子,看空无一人,不觉胆子大了起来,悄悄去各房中看了看,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她想着谢嫣嫣这么美貌,该不会被藏在萧稷的房间了吧,边想着她边左右看看,确认院子里依旧没有人,才偷偷进入萧稷的房间……
刚转一圈就听到院子里面赵孔的声音传来“王爷,那女人还没有招!”
廉琯衿担心两人进屋赶紧在帘子后躲了起来,悄悄探着脑袋上前探听,又听到萧稷的声音“那就等她慢慢招,急什么,让你去李家查探怎么样了?”
赵孔道“李家的人现在都在为李贤的死痛心,属下以为直接去,难免会让李大人以为王爷护短,所以属下打算晚上悄悄去一趟”。
萧稷吩咐道“不可,万一被人发现,那误会的更深”。
赵孔又问“属下找个生面去,应该无妨”。
萧稷朝他说道“这个时候夜探李府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让人以为是本王派人去的,既然左右都为难,本王给你指条路”他看赵孔没有明白又点拨道“你去相府找廉琯甫,父皇让他办这件事,自然他出面最合适,你只在他查李府的时候派个得力的人跟着就行”说着两人进了屋子。
廉琯衿在围帘的后面躲着,听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出去显然已经来不及,只能小心翼翼的握着帘子藏好。探着脑袋看屋子里也没有更多的动静,想着萧稷应该也不会把人藏在自己屋子,也担心如何出去……
赵孔进了屋子看书案上的各样兵器欣喜的问道“王爷,这就是皇上让人送来的新兵器吗”说着拿起来仔细瞧着……
萧稷看他一副好奇的样子说道“这次的新兵器都是比较小巧的,虽个头不大,但是却实用,就如这个匕首,按住这个可收缩,变换长短,还有这个,简易轻便,你瞧瞧……”
赵孔听着拿起来体验了一番,傻笑着点头认可“果然不错”……
廉琯衿看着两人没完没了,正在心里着急的时候,又看李公公走了进来问道“王爷,该用膳了,是拿来您屋子里,还是去外面,奴才看这会樱花开得最好,王爷要不要看看?”
萧稷漫不经心答了句“随意”,李公公就下去准备了……
赵孔依旧那个各种兵器仔细玩弄,不一会李公公又回来报“王爷,请您移步”。
萧稷向来不怎么为难他人,就叫着赵孔“有时间慢慢看”,说着起身出去了。
廉琯衿听声音渐行渐远,才舒了口气走出来,本对兵器没有什么兴趣,但偏偏一着急,将一个弩和一把匕首摔在了地上,散开了,她对自己的粗心自然是恼怒,但是想着萧稷要是看出端倪她肯定就要暴露了,不得已蹲下来开始装了起来,本就对这些一窍不通,她只记得萧稷说了匕首可变长短,于是拿起弩上簧片在匕首上试了试,好不容易卡了上去,便匆匆忙忙拾起弩放在桌子上快速离开了……
廉琯衿马上就要走到唤丰院时,遇见彩儿和另两个女婢迎面走来,彩儿朝她问道“你怎么也回来了,怪不得李公公刚才让人叫我们过去,还好一通教训了我们,说当值不力,王爷吃饭竟然没有人伺候”。
廉琯衿笑笑“是吗,那你们要去伺候了?”
彩儿说道“不是我们,是咱们,李公公说了,让我们都去训话,我们还以为你去了呢”。
廉琯衿点点头“哦”了一声,离开马上就要能休息的自己的床位和她们又回到萧稷的院子,院中樱花开得确实是好,又看萧稷一个男人坐在樱树下有些违和感,不觉笑了笑。
萧稷不喜欢嘈杂,院子里就赵孔和李公公在一旁站着,树下除了听不见的樱花落地的生意,一切静静的……
廉琯衿看着不禁感叹身份高贵就是不同,想她也是相门之女,吃饭也都是自己,这萧稷随随便便这么大阵仗也就算了,还要多加几个女婢陪吃,不觉又摇摇头……
李公公看见她们几人晃晃悠悠,磨磨蹭蹭的走过来,小声责令道“慢吞吞干什么,让你们来伺候王爷,可一转眼你们几个就跑的不见踪影了,当值不力可知该当何罪?”
几人闻声加快脚步走过去,彩儿委屈道“奴婢听闻王爷不爱人打扰,做完活就赶紧退下了,李公公饶命,下次奴婢们一定注意”说着,萧稷朝她看了一眼。
廉琯衿看他眼神飘过,生怕他认出自己不免有些紧张,将头埋的深了些,听萧稷淡淡说道“都起来吧,本王确实不喜欢吵闹,李见,你别让她们站着了”。
李公公赶紧道“你们几个,还不谢王爷”。
“谢王爷”,几人说完,李见看萧稷没有生气又吩咐几人“你们两个,去给王爷准备沐浴的水”“你,去将王爷明日的衣服取来”,最后又指着廉琯衿“你就留下来伺候王爷沐浴,今日在门外守夜”
廉琯衿只顾想着谢嫣嫣和不被萧稷发现,听李公公说完看身边的其余人抬步走了,一心想赶紧离开的她也自然抬步要走,李公公看她叫到“哎,你,我不是让你留下吗?”
廉琯衿抬头看李公公朝自己说话,恭敬说道“我手脚笨重,怕伺候不好王爷,还是打水吧”。
李公公朝她斥责道“没规矩的奴才,这府里的活还让你挑选不成?”
廉琯衿赶紧谦卑解释“我没这个意思”。
李公公反倒道斥责“竟然还敢顶嘴”。
廉琯衿心里也是无语,这就叫顶嘴了啊,想着,还没注意,看见萧稷已经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她慢慢走过来了……
廉琯衿低着头还不知道危险靠近,萧稷已经在他眼前,看着有些低头的人说道“抬起头来!”
廉琯衿心虚道“我长的丑,怕吓着王爷”。
萧稷却看出不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就看到一双无辜和清澈的眼睛,藏漏了那日的光芒,不点而红的双唇微微闭着,比那日傲气的风骨顺眼些,萧稷越看越觉得熟悉朝她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廉琯衿笑笑回“王爷尊贵,我日思夜想瞻仰王爷风采,今日才得偿所愿”。
萧稷听到熟悉的声音,又随着一阵风过,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与众不同的味道,再仔细看了看面孔,瞬间就想到了那日的春风阁,觉得心中虽不是很笃定,但觉得也是八九不离十,冷冷道“自不量力!”
廉琯衿点头应承“王爷教训的是!”
萧稷又打量了她一番,才不在意她长得多么可人,只想着试探她是不是藏着狐狸尾巴,低沉的命令道“你,就留在寝殿,贴身伺候本王!”
廉琯衿看他的态度也怀疑他莫非认出了自己,又觉得他不会眼神这么好,想着那日明明换了装,更何况今日还特意隐藏神色,便告诉自己不可自乱阵脚,还要安慰自己反正奇虎难下,怎么也要硬着头皮再撑下去,却还没安慰明白自己,又听到李公公朝着她喊道“大胆,王爷吩咐你话呢?”
廉琯衿看一个奴才对自己大呼小叫自然不服,但人在屋檐不可强出头,于是平息了自己的半分怒气,带着笑脸回道“是,王爷”。
萧稷将人都打发了下去,只让廉琯衿留下,廉琯衿只好站在桌边伺候他,看他不急不慢的独自用着一桌子佳肴……
樱花从树上飘落下来,就要落在碗里,萧稷拿起筷子,在空中轻轻一夹,一行花瓣齐齐的留在了上面,像是精心摆放的一样……
廉琯衿若不是早就见过莫颂的武艺超绝,说不定还会有几分崇拜,如今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萧稷故意转头看她,她非但没有露出任何崇拜的神色反倒微微不削的扬了扬眉,朝她说道“没看到本王筷子脏了吗,还不换一双干净的”
廉琯衿收回爱答不理的神情,谦卑的跑去拿了一双新筷子,轻轻朝他喊了一声“王爷”递给他。
只是樱花扑簌簌的往下落,萧稷没吃两口,又是如此往空中一夹,廉琯衿只好又跑去拿了一双新筷子……
可恨的樱花一直飘落个没完没了,廉琯衿感觉腿都要跑断了,萧稷依旧没停下要筷子,她忍无可忍拦着说道“王爷,外面风大,我以为还是回屋子吃的好”
萧稷看她也没多少耐心,故意说道自“是吗,不过本王倒觉得这里风景不错”。
廉琯衿挥动摇曳的宽大衣袖,边挡着从天而降的花瓣,边靠近他又劝说道“有些风景离的远些看,更美,您看这花瓣飘飘洒洒自然美不胜收,可要是落在王爷的吃食里,就难免有些碍眼了,王爷您想啊,这里的风都能把花吹下来,万一再吹下个虫子什么的,岂不是扫兴”
萧稷转眼看她在自己眼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将筷子一扔嫌弃道“本王看,你就很扫兴!”说着起身走向了屋子,廉琯衿也一步不离的跟着……
萧稷途径桌边不经意瞥见桌上的东西有些凌乱,拿起兵器,左右看了看,又朝廉琯衿看去……廉琯衿看他眼神中露出疑惑,紧忙将他手里的兵器拿过来感叹道“王爷,这匕首真厉害,可长可短,王爷您造的啊?”
萧稷听着她不打自招的言论故意问道“那你说说,这匕首怎么可长可短?”,
廉琯衿看了看也没搞明白,指着一个按钮说道“这么按一下不就……”说着手上用力一按,她卡住的簧片飞出来,差点飞进她的眼睛,她本能的往后一躲,腿确碰在桌角,整个身子也随着倾斜下去……
看自己要摔了她自然不忘拉了个垫背的,伸出手朝萧稷的衣服用力,等她安全落地,才看到身下的萧稷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廉琯衿尴尬的笑了笑问“王爷,您没事吧?”
萧稷看贴在自己身上的人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廉琯衿也没有任何害羞反倒靠他更近,还大逆不道的说道“王爷,您不会摔傻了吧?”
说完廉琯衿看他依旧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又自言自语道“不是,都说你如何厉害,怎么轻轻摔了一下就摔坏了?”
萧稷听她胡言乱语,握住她在眼前乱晃的手腕质问道“你说谁呢,还不快起来!”
廉琯衿才意识到自己压着他了,苦笑点点头,若无其事的爬了起来,然后伸手朝他客气的问道“王爷,需不需要拉您一下?”
萧稷已经被这女人的厚颜无耻气到不能自已,想着他一个王爷被竟一个女人无缘无故压在地上,而这女人又似乎一点愧疚没有,萧稷虽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但尊贵惯了又很少与女人这么亲密难免生气,用力打开她的手狠狠说道“不需要”,说着起身打了打身上的灰尘……萧稷站稳后发现她还站着又朝她说道“就你这样,戏演的可不好?”
廉琯衿装的一脸无辜道“王爷,人家又不是戏子,演什么戏嘛”,看她死不承认,萧稷懒得再搭理,把手里的兵器一放说道“本王要沐浴了!”
廉琯衿又跟着他来到浴房,一进门看到屋里一座假山坐落在中央,汤池的里面满满的清水还冒着热气,萧稷倒是不客气把手一伸,廉琯衿才从惊叹他浴房的气派中回过神来,想到不能这么白白伺候他,直接转身离开又不符合她此时婢女的身份,于是转念想到一个方法,便笑着说道“王爷,您有没有想过,古人为什么要说男女有别,尊卑不同?”
萧稷狐疑的看着她,以为她借着说辞想要求自己将她放出去,所以正准备教训她一番,没想到她竟然说“依我看,这话真的有违天道,您想啊,我们从娘胎出来的时候不都是光秃秃的吗,那就说明啊,人不必在意这个多无用的礼节”说着又故意表现的垂涎欲滴,抬起手假装急切的要给萧稷脱衣服,萧稷看她直勾勾的朝自己身上盯着,一副好色的模样,便将她在自己身上乱放的手拿开……
廉琯衿再次故意上手摸来摸去,一双手快速在他身上游走,摸的萧稷浑身不自在……
是有许多女人觊觎他,但从没人敢这么轻薄他,萧稷看她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打算只能生气训斥道“你出去吧,不用你伺候了”。
廉琯衿故意说道“那怎么行,我一定要伺候王爷沐浴,不然李公公会教训我的,王爷,您赶紧脱啊,我听说,王爷您的身材特别好,我求证一下也好讲给她们听啊”。
萧稷看她一副狗皮膏杨的德性,无语的看着她又呵斥一声“出去!”
廉琯衿又问“王爷,真的不用我伺候?”
萧稷冷声道“不用!”
廉琯衿得到了确切的回答,故意表现的依依不舍的离开,刚关了门,她就得意的拍拍两只手自言自语道“让本小姐伺候你,想多了,本小姐早就知道你吃什么不吃什么,收拾你,还不是服服帖帖”说着朝院子走去……
看到院子里的吃食还摆放着,廉琯衿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觉得饿了,便走过去拿了一个糕点边吃边坐在石凳上赏花,飘下来的花瓣散在她的手心,她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将花瓣泡了泡拿到嘴里就这糕吃了起来,点点头很是享受的样子……
萧稷从浴房刚出来,看到她倚在树下,伸着手接花,看她不同以往的安静,恍惚间竟然觉得她没有这么讨厌,又看她把花瓣放在水里又吃掉,有些惊讶……
萧稷慢慢走近,廉琯衿没想到他这么快出来,被他的突然到来惊的猛地站了起来,尽力藏住嘴里的东西道“王爷,您这么快?”
萧稷问“你在吃什么?”
廉琯衿若无其事道“没有啊,王爷,我怎么敢偷吃东西呢?”
萧稷笃定道“不,你刚刚明明在吃……掉下来的花瓣”
廉琯衿看他并没有发现少了的半盘子点心道“是啊,我饿了,不敢吃王爷的山珍海味,弄点野花野草吃一吃也好充饥”
萧稷朝桌子上看了看,只好奇有人吃花,没来的及揭穿她,就听到廉琯衿说道“王爷,您既然要休息了,那我先回去了”
萧稷看她转身又要走,才不能便宜了她,伸手拉住她的衣领拽了回来问“李公公不说了吗,你要守夜,还有,李公公没有教你规矩吗,在这里你要自称奴婢”
廉琯衿点头撇了撇嘴“奴婢知道了!”
萧稷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的名字不足挂齿,王爷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说完廉琯衿看萧稷朝自己瞪过来的眼神不友善,苦苦笑笑说道“软软……软软”
“什么?”萧稷显然并不相信她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软软”廉琯衿又解释“可能给我起这个名字的人觉得,我就是欺软怕硬里那个软柿子吧,王爷,您是不是也觉得名字比较奇怪?”
萧稷不削道“欺软怕硬?哼,看来你还真是人如其名!”
看萧稷说完朝屋子走过去,她只好又跟进了屋子,给萧稷收拾了床铺,看他躺了上去,廉琯衿坐在床边暗暗等着他睡着……
萧稷侧脸悄悄朝她看去,她正焦急的走来走去,萧稷知道她定然是要出手,假意闭上眼睛……廉琯衿心急的左右张望,等了许久,终于转头看他闭上眼睛,她才轻声确认的喊道“王爷?……三王爷……您睡着了吗?”,良久看没有回应,确定他睡着无疑了,她笑了笑,吹了灯,兴奋走出去,准备再去打探一番……
萧稷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声响,她一间一间屋子去打探,连续看了几间屋子都静悄悄的,廉琯衿正琢磨着从一间屋子关门出来,思索人可能被藏的地方,一转身撞在挡在前面的身体上,廉琯衿摸着被撞疼的脑袋刚要骂人,抬头就看见一双黑炯的冷眸盯着她,加上高大的身躯和她的小身板比起来的差距,眼神显得有些凶恶……
萧稷朝她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廉琯衿立刻装傻充楞笑了笑张口道“奴婢肚子疼,打算去方便,王府的院子太大了,奴婢竟然迷路了,王爷,您可知道茅厕在哪?”
萧稷听了冷笑了一声问“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廉琯衿赶紧反驳道“王爷怎么会是傻子,王爷您不信啊,奴婢真的肚子疼”说着故意拿起萧稷的手朝她的腹部放过去以表真诚……
萧稷看她毫不矜持,有故意调戏的嫌疑,就在自己就要碰到她的时候,嫌弃的收回手,朝她威胁“那好,本王命人把你丢到茅厕,让你好好在里面呆着,怎么样?”
廉琯衿自然担心他真做的出来,又改口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去茅厕,奴婢揉揉……就好”。
萧稷看她暗暗得意的笑着,忍不住想要教训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朝她更近一步道“那,要不要本王帮你揉揉”说着狠狠的将她推在门上,低头对视着她不真诚的双眼,廉琯衿被突如其来的反击逼的有些窘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睛想对策,萧稷离她近到看得清她每一寸雪白的肌肤,看的真她浓密如扇的睫羽……
廉琯衿被看的发毛,灵思妙计也被堵的出不来,只好尴尬的笑道“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萧稷严声厉色说道“这就话该本王问你才对”,说完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萧稷还在等着她还有什么说辞,这时,赵孔走进了院子,看到两人甚是亲密,惊讶的凑过来轻声道“王爷,您这是在干什么?”
萧稷这才收回看她的眼光,朝赵孔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赵孔顿了顿回道“有些眉目了”。
萧稷点点头,转身领着赵孔朝房走去,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对着廉琯衿说道“你,随本王来”。
赵孔皱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廉琯衿听了命令跟着二人向前走,进了里屋,萧稷坐了下来问赵孔“吴赛才怎么说?”
赵孔回道“看到是我,放低了警惕,才说了实话,他倒是真和李贤相识,不过说来匪夷,说有一日他上山巡察畜牧的林子,下来正好碰见受伤的谢嫣嫣,就本着好心去救了,那女人像是会什么魔法,让他只要一靠近就心潮彭拜,鬼使神差的就迷恋上了,一来二回熟悉了,就总情不自禁想往春风阁跑,碰见了几次李贤,同样是找嫣嫣,本来应该吃味生气,可谢嫣嫣说这李贤对她有恩,千方百计设了宴让他们认识,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如今想来真是不对劲。”
萧稷又问“那李贤的死呢,和他有没有关?”
赵孔回道“他是撇的干净,说李贤死活要为谢嫣嫣赎身,可谢嫣嫣心里只有吴赛才,还说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没名没分也愿意,李贤借职务之便贪了银子没处放,瞒了谢嫣嫣放下春风阁,嫣嫣不想伤了李贤的心,又着实不想跟他走,就把银子暂放在吴赛才那里,谢嫣嫣说打算找机会说清,再把银子归还,可不知怎的银子就成了赃款,李贤也畏罪自杀了,依属下看李贤可能知道自己贪了银子大祸临头自杀了”。
萧稷却说道“一心想要救情人,怎么可能自杀呢,况且这谢嫣嫣怎就这么巧遇见吴赛才,本王总觉得这里面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还是要让这个谢嫣嫣张嘴才行”。
赵孔又说“属下问了,可这女人说什么都不知道,像是吓坏了,也不知真假”。
萧稷却冷冷说道“女人伪装起来,可有的是手段”说着不忘看了廉琯衿一眼,她听的入神,根本没有理会萧稷蹬过来的神色,萧稷打量着她,她正低着头思考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神态有些异样,像是听了神秘不可思议的事……
赵孔又问“那要不要用刑?”
萧稷回了句“不急,明天再审也来的及!”
赵孔看他朝一个婢女看了许久,觉得奇怪,也仔细打量一下廉琯衿,觉得有些熟悉,又说不出哪里见过……
萧稷朝廉琯衿喊道“没看见本王杯中没水了吗,还站着干什么?”
廉琯衿走过来倒了杯水给他“王爷,请喝水”
萧稷碰都没有碰就说“水凉了,去打壶热的来”
“是”廉琯衿提壶出去,萧稷看着她的背影朝赵孔示意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很熟悉?”
赵孔点头“还真有些,但是属下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萧稷提醒道“春风阁,那白衣公子”。
赵孔这才大惊失色道“是他,她竟然敢来王府,胆子也太大了吧,所以,王爷刚才故意不审谢嫣嫣,就是怕她打主意?”
萧稷道“本王想看看她到底是谁派来的,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本王面前耍聪明,你给本王盯好她”。
赵孔回道“属下明白!”
廉琯衿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处唤丰院,一身疲惫的躺了下来,听身边的一群女婢正不嫌累的热闹的围在一起,感叹三王府的气派,季叶说道“你们看到了吗,进门的柱子子有五米多高,还有王爷院子里的那些摆设,个个都价值连城呢”。
一个没有被分进萧稷院子的女婢听了只能一脸殷献围过来道“真羡慕你们可以在王爷的院子里伺候,时时看到王爷”。
彩儿转身看到廉琯衿百无聊赖的独自躺着问道“软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话?”
廉琯衿爱答不理道“累了一天了,哪有力气说话!”
彩儿却不以为然朝她说道“三王府的活重吗?比我以前做的轻松多了,一看你就是以前做活太轻松”,说着又看到她的手竟然白嫩的像刚含苞的莲花,彩儿惊奇凑过来感叹道“天哪,你的手怎么这么滑,这细皮嫩肉,根本不像干过活的”
一旁的人听到也好奇的纷纷围过来凑热闹,争相说道“真的,你的皮肤这么好,该不会是哪家的小姐,故意扮成下人,混进三王府,一睹王爷的风采吧?”
另一人道“还是想找个机会接近三王爷,万一被看上,封个侍妾也一生无虞了?”
廉琯衿对着些想法大开眼界,又不能说皇上想要赐婚自己也不乐意的话,只能笑笑问“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姐?”
彩儿看她好像真的不相信只好解释道“怎么没有?哪个王府里的婢女没有几个是衣食无忧的小姐啊,都是想往上攀,才想尽各种办法混进王府,就是梦想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软软,我看你也不像出过力的人,快说,你不会真的也是要借机接近王爷吧?”
“接近他?哼!”廉琯衿本是不削,但看众人围着她,想着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顿了顿说道“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抢着三王爷的,我对他没兴趣,不过想在王府谋个好差事”。
彩儿半信半疑问道“真的?”
廉琯衿说道“当然,不过你要不信,我也不在意你们怎么猜测,只是我真的累了,麻烦你们别来打扰我休息”。
彩儿看她态度不好撇撇嘴离她远了些……
文萍暗暗拉了彩儿的衣角说道“你看她的做派,根本就不像是个下人的样子,还不与我们交好,不是想要攀王爷是什么,还不承认,哼,这种人,我们要离远一点,不知道哪天就得罪了贵人,丢了小命”。
彩儿听了点点头也懒得再问又继续和大家嬉笑起来……
第二天廉琯衿和人换了值班,就等晚上再出手。白天里她见人都各自出去当差,自然要暗中走走看看,趁人不注意她在王府中四处打探,正碰着云夫人端着茶点朝萧稷的院子走去,见廉琯衿一人晃荡朝她问道“你是哪个院子当差的?”
廉琯衿说道“王爷的院子,晚班”。
云夫人教训道“既没有差事就应该好好呆在唤丰院,嬷嬷没有教你们规矩吗?”
廉琯衿忙说“我这就回去”
话刚落音,又见李见从院中走来,看见这一幕紧忙朝着云夫人行礼“云夫人,您来了,这怎么回事……”
云夫人说“府里的下人要好好管教,冲撞了我不碍事,万一惹王爷生气,可就麻烦了”。
李见瞪了廉琯衿一眼朝她呵斥道“你们这些丫头,是我带过最不听话的,还不赶紧退下去!”
廉琯衿为防止被看出去端倪,只好停下打探的念头回去,刚转身又听到李见说“云夫人,您这是要……”
云夫人微微笑着说“我做了王爷爱吃的点心,想着王爷公务辛苦,给王爷送来”。
李见说“那交给奴才吧”。
云夫人问道“王爷可忙,要不烦请公公通报一声,我去看看王爷?”
李见却说“王爷回城时日不多,朝中事情不断,军中也公务繁多,云夫人,您看……要不改日再来?”
云夫人听了只好作罢“那好吧,还请公公把这些东西拿给王爷,提醒王爷保重身体”……
月亮渐渐的爬了起来,廉琯衿看院中巡逻的刚刚走过,此时寂静无人,萧稷此刻也不见踪影,想着萧稷应该是外出办事了,又胆子大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在萧稷院里的个间屋子寻找谢嫣嫣的踪迹,找了一遍也不见什么踪影,又听萧稷房间没有什么动静,心里暗暗想着人也不应该放在正殿,又左右打量着萧稷房边几个门窗紧闭的屋子,不觉悄悄走上去,她靠近窗户没听到任何声响,便开了个缝看了进去……
屋子竟然还是一件浴房,只是没有昨天的汤池那样奢华,而是简单的汤池,除了旁边摆着的衣架和兵器,还有一架屏风相隔,她正好奇,又看到屋里一个人正沐浴完从水里出来,那人宽阔稳健的后背上几道疤痕像是有些年头了,映着水汽的肌肉纹理也清晰可见,看着就知道平日勤奋习练必然威猛,廉琯衿想着“王府里还有谁敢在这里沐浴,定然是那讨人嫌的萧稷或者与他颇亲近的人,不过萧稷的浴房不是在旁边吗,还是萧稷连沐浴都这么多的讲究,一个浴房不过瘾,还要分个一三五二四六,再或者……王府里还养了男宠”想到这里不觉感叹“这口味真是重啊!”。
廉琯衿还在好奇此人的身份,突然听到不远处“谁在那”一声,她惊慌的看到屋内的男人转身,然后惊慌的转过头……萧稷闻声也转身朝她看去,看到她半个脑袋和没有收回的衣服……
廉琯衿看就要暴露自然转身要走,不小心一头撞上了窗户,气的朝窗户上狠狠的锤了一把,捂着脑袋跑了……
屋内的人闻声,紧忙系好衣带开门走出来,李公公看萧稷面色严肃上前请罪道“王爷,奴才该死,竟让哪个不要命的丫头偷跑进来”。
萧稷看了他一眼,显然生气道“起来吧,把人找出来,无论是谁,这种人就不要留了!”说着朝窗户看过去,发现一只黑色的珍珠耳饰静静的躺在窗前,萧稷示意李见捡了起来,问道“有了这个,人能找出来吧?”
李公公紧忙点头哈腰保证道“能,能,奴才这就去!”
赵孔在院子外巡逻听见有动静也走过来,看萧稷穿的简单的站着关心问道“王爷,没事吧?”,听他说道“没事”,赵孔又看了李见一眼寻求答案,李公公说道“一个不要命的女婢,竟然跑来偷看王爷,都是奴才管教不严……”
赵孔又打量着萧稷的穿着,偷偷笑道“竟还有人敢偷看王爷沐浴啊?”
萧稷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瞪了一眼没有再理会,进了屋子,赵孔又笑着对李见说道“李公公,看来你这次找的女婢胆子挺大啊!”
李公公赶紧道“赵大人,您就别打趣我了,亏王爷没有生气,不然我小命不保了”。
廉琯衿进门看到彩儿她们又是一群围着讨论王府的气派,云夫人的高贵和萧稷的姿色,她绕过众人在自己床上躺了下来,刚舒了口气,庆幸自己跑的快,不经意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才发现少了一个耳坠,她回想着“肯定是慌忙遗落了”,于是立马把剩下的那一个耳饰摘下来,面不红心不跳的趁着人不注意丢在了地上……
廉琯衿继续躺着听着屋里一群人依旧在讨论着萧稷的光荣征战史,一个个妄想着自己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
旁边的女孩季叶看她一个人躺着,好心走过来找她攀谈“你怎么不说话,她们都在说王爷好威风,今日我都没敢抬头看!”
廉琯衿看到她朝自己说话回道“王爷威不威风关我们何事,我觉得做好分内的事情才是真的,多拿点赏银比什么都实在!”
文萍听了,看她态度高傲,想着都是下人她有什么可骄傲的,于是看不惯走过来故意尖酸刻薄道“你说的对也不对,要是哪天被王爷看上了,那可是一辈子也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呢,是吧,彩儿?”
彩儿笑笑“嗯”了一声,又对着廉琯衿说道“我看你长得好看,说不定就真能被王爷看上”
文萍不悦道“好不好看,王爷说了才算!”
季叶说道“这好不好看一眼就看出来了,软软的确是王府中最好看的,我看就连云夫人都比不上她啊”
文萍看众人傻傻的样子,不服气的直了直腰威胁道“你也不怕云夫人听到把你拉出去打死,王爷说的不算,难不成你说了算,你说她长得好看,怎么不见王爷要封她做主子”
廉琯衿看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坐起来朝她说道“你说的对,王爷说了才算,所以啊,你们也都别在这叽叽喳喳了,养足精神明日还得奔前程呢”
几个女孩看她根本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一副孤高不愿搭理旁人的样子,只好不再打扰她,走到自己的床位前,文萍刚坐在床边就看到那个黑色的耳饰,珍珠又大又亮,成色极好,暗暗想着这样的东西足够自己半年的工钱了,于是偷偷的趁人不注意拾了起来,廉琯衿看到却暗暗笑了笑,转了个身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见带着府里的侍卫等在女婢住所门口,廉琯衿出来看大家都已经站好了,也跟着人群站过去。
李公公斥责道“昨日,你们中有人竟敢潜入王爷的房中偷窥,简直是作死,不想要命简单,那咱家就送送你”说着示意让一群人进了屋子……
众人小声议论“这怎么了,谁这么不要命?”
众人不解时,一人问道“李公公,您教过我们,不经允许我们怎么敢在府里随便进出,更何况王爷的院子,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李公公生气道“误会?哼,等搜到东西就知道了!”
有人窃窃私语“东西?难道有人偷东西?”
廉琯衿心中了然,自然不急不躁,过了一会,侍卫走出来,拿着东西说道“李公公,找到了”
一个黑色的耳饰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文萍一看吓的腿都软了……
李见拿高东西问“在哪找到的?”
管事嬷嬷道“这是在文萍的衣物里找到的”。
文萍听了赶紧跪下道“李公公,冤枉啊,这不是我偷的,这是我捡的,昨天,就在屋子里捡的,我怎么敢去偷看王爷啊,李公公,您要相信我啊……”
李见才不听她辩解,朝着侍卫毫不留情吩咐道“带走!”
众人看文萍吓的哆嗦的样子唏嘘,嬷嬷又交代众人“告诉你们了,要安守本分,你们偏不听,王爷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们也看到了,往后谁在敢自寻死路,没有人能就得了你们”说完看众人还站着又吼道“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去当值”。
廉琯衿随着人群也散开了,一路跟着李见来到萧稷的房中,暗暗观察文萍,她遇到这样的大事自然已经吓到不行……
萧稷抬头看了文萍一眼,李见赶紧汇报“王爷,人找到了,昨晚就是她”。
文萍哆嗦着说道“王爷饶命,不是奴婢,奴婢昨晚哪里都没有去,这东西真的是捡的”。
萧稷听着拿起手中的黑色耳饰问道“捡的?怎么证明你是捡的?”
文萍相信确实没人证明,更加害怕紧张道“王爷……都是奴婢财迷心窍,王爷您明鉴啊”。
萧稷看她的样子也自然知道此时与她关系不大,又看廉琯衿淡定的站着故意朝她问“她说捡的,你怎么看?”
廉琯衿道“奴婢不敢!”
萧稷追问道“本王让你说你就说!”
廉琯衿这才回道“奴婢以为,王爷既然丢了东西,那肯定是有人偷的,既然偷都偷了又怎么舍得随便丢了,她又怎么能随意捡到”。
萧稷冷笑道“这么说,本王是应该严惩了?”
廉琯衿不语,文萍又求“王爷,真的不是奴婢,奴婢虽然穷,但是从不偷东西”。
萧稷看着廉琯衿,故意狠狠的说道“紧张什么,本王也没说你偷东西,这东西既然是你捡的,那你给你吧,打扮漂亮点,好上路”这话虽像是给文萍说的,更像是给廉琯衿说的。
廉琯衿依旧心平气和的淡定站着,萧稷又吩咐道“李见,把她带走!”
文萍看到萧稷扔来的两颗珍珠,知道思路难逃,拼命的哀求着“王爷,饶命啊,王爷,奴婢真的没有……”任她如何求饶,李见依旧听命把人带了出去……
廉琯衿看着他,萧稷也朝她看过去,以为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害人性命怎么也要有几分唏嘘的,故意问道“怎么?觉得本王心狠?”说完看她一点逗没有因为人命有任何的内疚又暗暗威胁道“在王府做事,谁要是敢心怀不轨,这,就是下场!”
廉琯衿却不急不躁朝他说道“奴婢以为,王爷这样处罚很合理!”
萧稷没想到她这么平静,冤枉人也丝毫没有歉意,更觉得她是个心思狠毒的人,朝她不削道“合理?她也没认,要真是被冤枉,你说害死她的人是谁?……还有,她做了鬼会不会报仇?”
廉琯衿又回道“王爷杀敌无数,怎么会怕一个不堪的女鬼啊,要奴婢说,她就是活该,不该拿不是自己的东西,王爷以为呢?”
萧稷看着她一丝怜悯之心都没有的样子,不再想多说一句话,随便打发了她。
廉琯衿出了门往厨房走去,心想看他的反应八成是认出自己来了,现在不走怕是走不了了,要是走,好不容易进来的,就真没办法接近谢嫣嫣了,权衡再三还是舒了口气默念“算了,走为上策”。她瞧着天色已晚,才偷偷跑出门外……
出了门没走几步,莫颂便从树上跳下来问道“怎么了?”
廉琯衿朝他看看一身轻松道“还不是本小姐长得太漂亮,暴露了”。
莫颂也没当回事淡淡一笑朝她说道“那就回去吧,这两日辛苦了吧?”
廉琯衿问道“现在回去还怎么接近谢嫣嫣?我可是和二哥信誓旦旦说了,这些小事难不倒我”。
莫颂说道“别急,实在不行晚上我把人给你抢回来”。
廉琯衿担心又说“三王府戒备森严,你怎么抢?”
莫颂自然胸有成竹“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只要老实待在相府别添乱就行”。
廉琯衿听他这么说,淡淡的笑了笑,知道他一向能说道做到,往前不想来硬的以为凭自己能找到谢嫣嫣,看现在的情景,既然自己失手,也没有不让莫颂出手的道理了。
萧稷一晚上不见人,差赵孔去看,赵孔良久也没找到人,只能回来报道“王爷,她可能知道自己露馅了,跑了”。
萧稷嘲笑道“这三十六计用的倒是熟练,本王后悔今天没砍了她!”
赵孔附和“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放弃了,不然别说王爷,就是属下也不饶她。”
夜晚,风黑月高正事做坏事的好时候,莫颂便从侧门翻墙而入,悄无声息的在王府转了一圈,几步就到了关押人都屋子,屋子的门口虽有四五个守卫,但莫颂从屋顶掀瓦而入时自始至终如燕轻盈,所以门口的人也一点没有发现……
谢嫣嫣听见动静转身看到有人进来问道“你是谁?”
莫颂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低声威胁道“别动,不想死跟我走,外面多的想杀你的人,你最好别出声”。
谢嫣嫣看他黑衣蒙面,心想总归没有比三王府更危险的地方了,便说道“谢谢壮士相救,我跟你走!”
两人从房顶踏过,声音极轻,一直无人察觉……
直到到了一间房子的屋顶,只一个轻轻的踩踏声音,便让屋内正要入睡的人突然坐起来,萧稷朝门口喊道“赵孔,抓人!”
顷刻间,王府热闹起来,众人喊着“抓刺客”……“有刺客”……“来人啊”……
萧稷早就提剑冲了出去,看到黑衣蒙面者带着女人往前逃,起身跳上房顶追了上去,莫颂放下谢嫣嫣与他激战,谢嫣嫣坐在屋顶看两人三五个回合没有扥出胜负,还在较量,顺势想要逃,让赵孔见了,带人拦了下来。
萧稷依旧与莫颂对峙,两人很久也没分出胜负,萧稷朝他呵斥道“来着何人,不敢解开面纱露脸吗?”
莫颂冷冷笑了笑,没有理会,看王府院内士兵都围了上来知道抢人的计划失败了,就只好转身往前走打算先回相府再说。
萧稷看他要逃,自然不肯放过,朝赵孔吩咐了一句“看好她,本王去追”之后便穷追不舍跟着出去了。
赵孔急切提醒道“王爷小心!”,话刚落音,两人已不见了踪影……
廉琯衿在路口左右等也没见莫颂的影子,担心出事着急出门去查看,走到了半路果然看见正在拼杀的两个人,映着皎洁的月光只见两人刀光剑影,场面十分激烈……
萧稷争斗中看到她,没有惊讶朝她说道“就知道是你们,现在求饶,本王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不然擅闯王府可就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了!”
莫颂看了廉琯衿一眼,明明交代她好好呆在府里,抱怨道“让你别出来,碍手碍脚了吧!”
廉琯衿对他的抱怨不以为然,反而不急不慢看两人激战却像是欣赏什么大戏,看了一会,也还是没分出个胜负,不觉变得不耐烦“你们两个打够了没有?要是分不出高低不如今日就算了吧”。
萧稷还是第一次见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种话,也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做的,不满她平静的看着热闹,也想要教训她,于是趁莫颂不备拿剑朝她刺过来……
廉琯衿看他果然没什么风度,连女人也欺负,朝他身后大叫一声“皇上,您怎么来了?”
萧稷听了紧忙停下连忙转身去看,发现身后并无人,再回身只听见“兵不厌诈”四个字,眼前的人不见了踪影……
萧稷知道上了当,狠狠将剑收了回来……
赵孔看他回到王府中,跟过来说道“王爷,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明目张胆擅闯王府,还和您公然作对!”
萧稷大怒道“给本王去查,绝不放过!”
赵孔看萧稷的脸色十分难道,回道“是,属下这就命人去查”。
廉琯衿带着莫颂又说有笑的回来,莫颂说道“让你别去别去,差点拖后腿了吧?”
“是吗”廉琯衿不以为然“看你也没比他厉害啊”
莫颂说道“若不是你我用的着畏首畏尾吗?”
廉琯衿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朝他腿上看去问“你还真是定位精准,后腿?是哪一条?”
莫颂朝她看了一眼无奈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戏弄我……”
两人说着进了相府的门,就看见廉靖远,温良还有廉琯甫,三人站在院里等着……
廉琯衿暗暗朝莫颂小声问道“我们人刚回来,爹就知道了?”看莫颂摇摇头,她只好厚着脸皮苦笑上前问道“爹,娘,二哥,你们怎么都在?”
廉靖远朝她责怪道“不在,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
温良也生气问“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知道你闯的是什么地方吗?”
廉琯衿如无其事道“不就是三王府吗”。
廉琯甫看她一点没把三王府当回事不知事态严重提醒道“你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三王爷是谁,他是皇上最信任的王爷,将来更可能是天兴国最尊贵的人,你就是这样帮我查案的吗?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查案,是要将廉家至于不义之地!”
廉琯衿依旧不急不慢道“可他并不知道我是谁”。
廉靖远看她自以为是说道“你当三王爷吃素的吗,过几日就是献食宴,你还是想想如何给三王爷赔罪吧”,说完又看廉琯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得已又交代道“这几天你哪里都不要去,献食宴上皇都内所有的闺阁女子都想尽办法出风头,皇上既点了你的名字,你就不要丢了相府的脸!”
廉琯衿看他真的生气,着急拦住他说“爹,献食宴有什么好参加的,还是让我继续查案吧,李贤一事我已经有了眉目,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很可能与前朝旧人有关”。
廉靖远听了她的说辞显得很震惊道“你说什么?”
廉琯衿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定然是惊讶自己的成果,更得意自己的能耐,骄傲的说“今日在三王府,我听说春风阁的谢嫣嫣有让人一接近就有按耐不住的冲动,如果没有猜错,曾经的香然国就有炼制迷香的手艺。爹,您不觉得奇怪吗,当初您和皇上灭了三国才有了天兴国的昌盛,那三国二十年了竟没有一个反贼吗,都说斩草除根,可这根哪这么容易就除净,太平静了,反而暗藏危机!”
廉靖远与妻儿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内心想到“才三日不到,单凭一句话她竟然能猜出这么多实在有些能耐”。口中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先放放,把献食宴过了再说,要是殿上失仪,皇上可要怪罪的”。
廉琯衿又追问“那李贤的案子呢,我还能继续查吗?”
廉靖远松口道“过了献食宴再说吧”
廉琯衿笑着应了句“是”,说完看廉靖远不再交代什么走了回去,自己也带着莫颂朝院子走去,莫颂跟着她,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廉琯衿回头看他深情忧虑问“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厉害?”
莫颂云淡风轻的回道“这事还没有查清楚,别骄傲!”
廉琯衿也不再说什么,思量着走到亭子下坐着,有些感叹道“莫颂,你说要真有前国的后人来报仇怎么办?”
莫颂倒是诚实回她“报仇也不找你,怕什么?”
廉琯衿说道“当然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单独杀上几个人解解心头恨也就算了,我就怕再起战争,那遭殃的可是无辜的百姓”。
莫颂又说“三国皇宫,不尽奇数的人死在权利的争夺下,要是真有幸存的想报仇的,又有什么奇怪。”
廉琯衿说道“是,抄家灭国的仇是要报,可都过去这么久了,若那些人看到现在百姓安居,会不会就改变主意了呢?”
莫颂笑笑朝她说道“看你你说的,好像确有其事,晚了,早点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