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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冰府邸,整洁干净,简朴明朗。
李冰仗剑归来,左臂自如,右臂则明显的摆动不便。
李二郎赶忙迎上,焦急地问道:“父亲,你手臂怎么啦?”
秀娟、玉娟姐妹二人赶忙奔过来,抚着李冰的右臂,轻轻问道:“父亲,伤得重吗?疼吗?来,我们給你上金枪药。“
李冰淡淡一笑:“没有那么严重,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你们说有好疼嘛?只不过略有不适。“
玉绢很心疼父亲,说道:”当然疼啦!被毒蚂蚁咬一口,红腫一大块!久治不癒,还会后患无穷哩。“
于是三兄妹不由分说,围着李冰,就要给父亲包扎伤口。
李冰说:”用不着包扎啦,就擦了一点儿皮,包札起来透不到气,反而好得慢。”
秀绢非常疼爱父亲,很不满意地说:”父親,你还说就一点儿皮毛伤嘞,血都渗出来了。”玉娟急忙说道:”父亲,我來给你敷点刀伤藥,’止血丹’,效果挺不错的。“说着就從小瓶兒里倒出止血丹,敷在父亲右臂的伤口上,並且用干净布片轻轻包紮起來。说道:”父亲,好好养伤,很快就会好的。”
李冰拍拍玉娟,爱抚地说道:”我知道’止血丹’是刀伤良药,父亲的玉娟就是能干。”
小女儿秀娟不依了:”爹爹,小女儿我怎么样,难道就不能干了吗?”
李冰又赶忙过来搂着小女儿秀娟。诓哄说道:”谁敢说我的小女儿不能干啊?谁说的,请站出来。“
哪有人站出来啊,这纯粹是一个虚假议题。
李冰哄着秀娟说:”秀娟,你看。没人站出来,是不是没人敢说你不能干?”
秀绢嘟着嘴说:”爹,纯粹是自导自演,哄小孩子呢。”
李冰认了,说道:“我儿知道这个意思,就行了。现在我们言归正传。”
李二郎担心地说:“父亲。‘言归正传’,谈何容易?你的伤不行啊。“
李冰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擦了一下皮。“说着就摔了摔右臂,随即却脸不露色的轻微抽搐了一下。
李二郎看在眼里,心疼地说:“父亲,你?疼吧。”
“沒事儿,真的没事儿,又没有伤筋动骨。伤筋动骨才一百天嘛,我只不过就是毛皮擦伤而已,睡一晚上就好了。”李冰安慰儿子。
李二郎担心地摇了搖头。无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料秀娟横过来当中一站,立在李冰面前一挡,郑重宣佈说:“爹爹,我不准你带伤去斗恶龙。”
李冰妥协道:“父亲依秀娟的,不带伤斗敖逆。不过那逆龙毕竟非等闲之辈。为父一时恐怕还真难于取胜哩。”
李二郎说:“父亲,孩儿明日助你一臂。”
秀娟、玉娟齐声道:“父亲,我们也去。”
李冰面有难色:“不可,那样一来,逆龙就会调遣虾兵蟹将及众水族一齐来战,水漫两岸,岂不害了百姓?”
李二郎也感到有疑虑,说道:“也是。父亲说得有道理,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冰陷入沉思:“让为父仔细想想。”李冰以手加额,在厅堂上踱来踱去。一筹莫展。良久,豁然开朗,说出两个字“智取。”
李二郎很感兴趣:“当下智取,太好了。父亲,如何智取?”
这时。一个军吏进来禀报:“禀大人、府邸门前,百姓聚集,一致要求面见大人,要求来慰问大人的伤情。”
李冰眉宇一展,欣喜道:“来得正好,不谋而合,快,请进来。”
军吏于是转身走出大门对乡亲百姓们大声说道:”李大人请大家进见。”
沿江的百姓们知道他们的李大人受伤了,个个摩拳擦掌,扬言要协助他们的李大人报仇。雪恨。在这些村民中,有位大娘提着几个鸡蛋,他们在亭长的率领下,你推我让地越过门槛,穿过庭院,向李冰趋进。
李冰掸掸官袍,降阶而迎。
百姓们一来到阶前,齐唰唰的同时跪下呼道:“大人辛苦了。”
亭长代表众乡亲说道:”大人,您冒着生命危捡,勇斗恶龙,我等小民万分感激大人的載天之德。现在,我等不知大人伤势如何,我等小民十分关心。”
李冰赶忙扶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妈妈。(她就是先前那位,曾经相信叛逃郡守为母奔丧,而言道,’谁愿意拿自己母亲来说事’的银发老太)说道:”老妈妈,快快请起,不要折煞李某了。李某皮毛小伤,不足挂齿,多谢大家的关心。”
白发苍苍的老妈妈在李冰的搀扶下,终于颤微微地站了起来。
那位提着鸡蛋的大娘献上鸡蛋篮子:”李大人,这些鸡蛋对大人营养疗伤有好处,是老妇人的一点心意,望大人不要嫌弃。”
李冰说:”老人家不要这样,你们生活都那么艰难。”
大娘说:”李大人为我们斗龙受伤,我们心疼呀!”说得眼泪都要滚落下来了。
真情动人,李冰只得叫玉娟收下大娘的鸡蛋,但是却给玉娟递了一个眼色。
玉娟会意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接过大娘的鸡蛋篮子,走进厨房,拣出二三十个鸡蛋,趁大娘不注意,就放了几枚方孔秦币在鸡蛋篮子的糠壳里靣,走出来送还鸡蛋篮子给大娘,心诚感激地说:”谢谢大娘。“
大娘说:”不谢,不谢,略表寸心,不诚敬意。“
李冰深情地说:”大娘。今天我收下你的一片心意,谢谢了,但是下不为例。”
大娘泪花转动,欣慰所至。但见她又颤微微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包来,双手奉给李冰,说:”这是止血消肿的外伤药,挺好用的。”
“老人家,你家里自个用吧。”李冰说。
老大娘说:“现在我那老头子岁数太大,早就不上山打猎,不用这药了。”
李冰见大娘这片好心,不便拒绝,也只好收下,道-声谢谢大娘。
大娘说:”大人太客氣了,不敢当,不敢当。”
李冰转身又对跪地一片的乡亲百姓们说道:”父老乡亲们。快快请起,有话慢慢说,这样弄得很尴尬的。“
百姓们在李冰的真诚劝说下,都纷纷起立。
亭长感激零涕的说道:”大人,我等乡民,托天之福。有大人这样的父母官,真是三生有幸,洪福齐天。今后之事,只要大人一声呼喚,就是赴汤蹈火,我等乡民,将万死不辞!”李冰深有感触,言道:”亭长这一席话,让下官欣慰不已。有各位父老乡亲百姓的大力支持,扫平敖逆之害。指日可待!“
亭长代表乡民请意说道:”大人将荡平敖逆之害,造福岷江一方,惠泽千秋万世,亿民恩念大人厚德啊!“
李冰很受感动,深情地说道:“鄙人身为郡守,为官一方。正当为民除害。当官不为民除害,不如农民种白菜。只是逆龙本领高强,多经周旋,下官不慎挂了点彩,一时半会儿,尚未取胜,有负众位父老乡亲的希望了。”
亭长说:“乡亲们看见大人与逆龙激战沙滩,本想助阵,因为你们是短兵相接,怕弄不好反而伤害了大人。”
李冰笑了笑说:“没有关系。有的是机会。过两天,待我小伤无恙,将有两条犀牛决斗。一条犀牛,腰间有一圈白毛,你们要注意看清楚。不要看走了眼。”
因为事关重大,亭长非常认真地告诫众乡民:“我等一定要注意看清楚,千万不可大意。一定要看清楚两条犀牛决斗,一条腰间有圈白毛。乡亲们听请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众村民齐声应道。
李冰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一圈白色,便是下官的绶带。”
亭长态度极其认真:“记住了。”
李冰又道:“待我与逆龙斗到中午时分,尔等可在沿江两岸敲锣、打鼓、击盆、点起火堆火把;火把点得愈多愈好,火势众多,威力越大,火堆烧得愈旺愈好,愈猛愈好。烈火猛烧是逆龙的致命伤,逆龙最怕火烧,必然心惊胆战,方寸大乱。这就是我们取胜的绝好时机。‘
亭长遵命道:‘大人,小的们记住了。‘
李冰不忘叮嘱说:‘同时,你们还要多拿些棍棒、农具、锄头、钉钯、绳索、筐箩之类的东西,大喊大叫,呐喊助威,喊叫声越大越好,造起雷霆万钧之力,形成千军万马之势,令逆龙魂破丧胆!这叫精神战。‘
亭长非常佩服李冰的胆识,听命道:“大人的精神战太好了,我等遵命,绝对全力配合。”
乡民同仇敌愾、众志成城的战斗精神,让李冰也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信心十足地号召大家:“父老乡亲们,你们各自回去好好准备吧,准备的东西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遵命。大人请放心,小的们会精心准备的。”众百姓纷纷退去,信心百倍,斗志昂扬,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商量准备事宜。
李二郎忧心忡忡地说道:“父亲,孩儿担心父亲—”
李冰胸有成竹地劝慰儿子,说道:“我儿不必过虑,为了安全,父亲不是听了你们三姊妹的意见,把决斗时日已推迟到了几天吗?到时你只须如此如此—”
李冰附在儿子耳边说了几句。
李二郎听了,连连点头,咧嘴一笑:“行吗?‘
李冰点头,很有把握地说:”没问题,我儿,就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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