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我也不是全然不上心啊!”宇文泽露出温柔的笑容,下一秒在夏石榴的答案里僵住了:“苍蝇在身边飞也会分心的啊。”
“你把我跟苍蝇比?”
夏石榴也诧异自己居然说出这么没礼貌的话,忙补充一句:“就算我说你是苍蝇,那我肯定也是个臭家伙呀。”
宇文泽嘟嘴满意的点点头,“那你觉得我跟孟然是什么关系?”
“恋人?”夏石榴在他白眼儿的注视下拉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摆脱禁锢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很显然,你出钱,他出人。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你不能或者不愿意用自己的名字注册公司。”
“什么原因呢?”宇文泽坐在她对面的椅子里,朝她划过来。夏石榴抓住他的手臂,避免他靠的太近。她凝眉思索,面色似乎是解开了疑窦,却欲言又止。
“没关系,猜猜看!”宇文泽鼓励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不会……是私生子吧?”夏石榴说出这句,偷眼看宇文泽的表情,见他喜怒不形于色,似乎还等着她接下来的内容。“你的母亲并不是正牌夫人,她想尽办法打压你,你父亲迫于妻子的家族势力也不肯对你伸出援手,你独木难支,怕在自己名下的公司会遭到破坏,因此假手于人。在公司困难的时候卖掉自己的两台座驾,把全部的钱财都投入到自己的事业里,背水一战……”
“我猜的对么?”夏石榴有所期待的问。
“一半一半。”宇文泽点点头,忽然忍不住笑出来,低头端详着她发问:“你是什么小说看多了么?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狗血剧情啊!”
夏石榴撅着嘴理顺了自己的头发,“我每天忙着赚钱,哪有时间看小说啊……但是,你不怕孟然卷了你的钱跑路么?”
“他不是那样的人。”宇文泽高兴的握住她的手,“你在担心我?”
夏石榴看着他扣在自己掌心的修长手指,他轻轻一动,摩挲得她手痒,心也有点痒。她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手指,像平常捏自己手指那样捏了几下,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问:“宇文泽,你认识……我以前公司的人么?”
宇文泽深深的看了她几秒钟,点了点头。“那你……那天晚上说我是第三者的话是听他们说的么?”宇文泽心一沉,“所以他们都知道?”
这次夏石榴的眼里没有愤怒,只是睁大眼睛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宇文泽心凉了半截,想说:“你不是澄清过么,我相信你!”
但这句话在唇舌之间辗转了很久却吐不出来。
他慢慢的缩回手,忽然感觉到温热的水滴砸在手背上。
“我没有。”夏石榴声音极低的从齿缝中挤出这三个字,眼神倔强的看着他,继而深深的低下头。
宇文泽把她坐的椅子拉到自己跟前,倾身环住她肩膀,贴在她耳边如释重负的说:“我相信。”
他企图帮她擦眼泪,她却把脸埋在他胸口不让看到。感受着怀里这个小肩膀的抽动,宇文泽从旁边桌子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面巾纸给她,她接过去擦擦眼泪和鼻涕,又把纸放回宇文泽手里。
宇文泽哭笑不得的把纸巾扔进纸篓,再递给她几张。反复了几回,她安静下来,身体放松的粘着他。他拍拍她的背:“哭了这么多,身体里的水都没了吧?要不要补充点?……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夏石榴终于把脸露出来,眼睛微肿着问:“你能送我回去么?”
宇文泽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好。”
-
一路上,宇文泽不时看看在副驾驶睡着的夏石榴。想着第一次见她的样子。
那是宇文泽被他父亲抓进自己公司的第二年,参与华星地产的一个小型竞标会。华星地产有两栋做精装修的楼盘,几家有竞争力的装饰公司进入了最后的投标阶段。
宇文泽漫不经心的听着其他负责人讨论开标事宜,他完全不关心接下来要面对的合作伙伴是谁,甚至对于他父亲引以为傲的被外界誉为地产界黑马的华星也不屑一顾。
甚至有些厌恶。
他跟着人群进了会议室,目光猝不及防地被一个坐在窗前的女孩吸引。她显然没有化妆,一袭墨绿色的衣裙,笑起来比阳光似乎更明媚。
一种似曾相识的心动。
宇文泽无意识的抓了抓顶着的满头卷发,向上推了一下圆圆的眼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他这一刻居然觉得这工作似乎也不错,如果这个女孩的公司中标的话。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招标的进展,心里盘算着如果不是她们公司中标该怎么办啊?
终于到了开标的时候,只听会议主持人朗声说道:“中标公司是高田装饰,中标报价是……”
宇文泽注意到那女孩听到这个公司名字的时候眼里一阵欣喜,和两位年长的同事相视而笑,听到中标价格的时候她旁边的两位男同事相互交换了得意的眼色。她的表情却忽然僵住了……
宇文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散会的时候他竖着耳朵听那女孩跟同事说:“你们先走吧,我去下卫生间。”
“那我们去楼下等你……哈哈,我打电话告诉高总我们中标了!”
女孩挤出一丝微笑,“他恐怕已经知道了吧!”
宇文泽见她边走边看电话,该左转的时候却右转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提醒她走错路了,不由得加快脚步赶上去。
那女孩却进了楼道,宇文泽手刚摸到门把手就听见女孩微小的声音:“高总,您已经知道我们中标了吧?”
宇文泽隔着门一愣,放开门把手转身要离开,听到那女孩接着说:“我们公司以这个价格中标根本没有利润……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
夏石榴睁开眼睛,刚好对上宇文泽的视线。
“到了么?”
“嗯。”
夏石榴看看车窗外,又转头对宇文泽说:“你肯定饿了,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吧。”
“你不吃?”
夏石榴摇摇头,“我只想睡一觉。”
“那我送你回去。”
宇文泽下了车,跟在夏石榴身后回去那间小的连转身都困难的地下室。
“你不用跟来的,我没事。”
“看你睡了我就走。”
夏石榴让宇文泽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自己换了一身分体睡衣才让他进来。
他坐在床沿长腿往上一抬,一手撑着头侧躺在夏石榴旁边。
“你干嘛?”
“看着你睡觉啊。”
夏石榴没力气跟他争辩,身体往后退了一点,只觉得自己一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宇文泽隔着两层被单儿,手放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
“外面那么热,你这里倒是凉快。也没有空调,冬天会不会冷啊。”他忽然一笑,“你应该也住不到冬天。”
回答他的是夏石榴均匀的呼吸。
“还真快!”宇文泽看了一眼房门,跟她相对而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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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石榴醒来时看到宇文泽的脸不由得一惊,继而看到自己的手还搭在他胸前。她迅速缩回手,却被他的手从她后背滑过来握住。
“不是说看我睡了就走么?”
宇文泽摩挲着她的手指,“怎么走?你看你的门,简易得只能从外面上一把锁。我把你锁起来,你怎么出去?”
夏石榴牵动一下嘴角,“我忘了。”
“夏石榴?”宇文泽用手指摆弄着她的发丝。
“嗯?”
“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去华星总部投标么?”
夏石榴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不答反问道:“怎么了?”
“你记得你在楼道哭的时候,递给你纸的那个人么?”
“我就记得头发卷卷的……”夏石榴努力的回忆着,“戴着眼镜吧。”胸前的工作证上写着方……文泽?
伴随着说出口的话,她震惊的瞪圆了眼睛,“那人……是你?”
宇文泽一脸受伤的表情:“我就那么没有辨识度么?”
“我……当时在哭,那么丑怎么好意思仔细看别人?而且……你那时好像还带了眼镜?”夏石榴忽然心里五味参杂。
宇文泽点点头,“你那天……在哭什么?”
夏石榴慢慢垂下睫毛,捏了几下手指,小声说:“没哭什么。”
宇文泽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里意料之中的慌张神色。
“我来说原因,如果说对了,你不准否认!”一句听不出喜怒的话让夏石榴偷偷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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