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的缝隙,慕思妍瞧见陈坚附耳低语,而陈景遂的脸变得越来越狰狞,双手紧握成拳,好似满腔怒火,见他主仆二人匆匆离开,原本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垮了,瘫坐榻沿,沉默不语。
主仆二人沿着回廊,直径绕进了偏院,确认无人跟踪,陈景遂钻进了一个假山洞里,狭窄的道路越走越宽敞,越走越亮堂,好似一派别用洞天。
走到尽头时,一块巨岩石阻挡着去路,陈坚用石匙打开暗格,扭动机关,巨岩石左右而开,陈景遂踩踏着台阶,越是往里走,那股血腥味就越重,他捂着鼻子,来到牢房前,依稀瞧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躲在墙角。
“他?”陈坚望了眼囚犯,犹豫的问道:“王爷,该如何处置?”
陈景遂蹲下身,直勾勾的盯着那人,冷漠的问道:“行刺本王,挟持王妃,呵,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他见那人无动于衷,起身笑道:“陈坚,放了他,倒要看看谁会替本王出了这口恶气。”
“诺,卑职明白。”
冬至日,皇帝亲率后宫妃嫔行至宗庙外殿时,纷纷下轿撵。
进入内院,慕思妍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四周,只见得汉白玉石铺路,两边种着几棵苍松翠柏。大殿正门上高悬着一块‘慎终追远’的九龙金匾。
跨过门槛,慕思妍又见所有殿室的大门敞开着,书题‘太庙’二字的匾额高悬。
她跟随宸贵妃等人从侧门先行进入正殿内,影前锦幔高挂,玉屏张护,一众太监宫女退到侧门外。慕思妍抬头偷望大殿内,只见得香烛辉煌,锦幛绣幕,先皇的遗像画卷高悬于墙,案台上放着牌位。
礼乐声起,她见皇子、宗室亲族、文武百官分昭穆排班站立于殿室门口,主亚二祭前后步入殿内,陈启源接过三柱清香,皇太弟陈启崇接过一盏清酒,跪在大殿中央。
春福挥舞拂尘,高声喊道:“继序不忘,昭德烈祖;春秋匪懈,佑护后人。跪,叩首!”
陈启源拈香下拜,慕思妍跟随着跪倒在地,顿时间,宗庙内外寂然无声,只能听见铿锵叮当,金铃玉珮微微摇曳之声,并着起跪靴履飒沓之响。
春福又高声嚷道:“兴,再叩首!”
焚帛奠酒,诵读完祭文,众人三叩首,礼乐停奏,陈启源兄弟二人率先退出。
祭祀大典结束后,陈启源下旨将家宴摆在了宁安宫里,正殿花厅内摆下十几席。
慕思妍见每一席旁边都设有一几案,炉瓶二物放在上头倒是添了几分别致,香炉中焚燃的百合宫香,混合着红梅花香,沁人心脾。
落座后,慕思妍见小丫鬟们捧着小洋漆方盘,奉上美酒佳肴。她正要举壶斟酒时,却发现旁边多了一只酒盏,抬眸而望,未等她做出反应,只听得:“王妃,不知可愿为本王斟满此杯?”
宛然一笑,慕思妍配合的斟了一盏酒,亲自递给陈景遂,客套道:“王爷,请。”
夫妻二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彰显着恩爱之意。
宴饮罢,众人离宫,经历过上回,慕思妍对于和陈景遂同坐马车一事,心有余悸,这孤男寡女同坐一‘車’,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刻意和陈景遂保持着距离。
马车内的空气仿佛快凝结了,尴尬的让慕思妍浑身不自在,突然,陈景遂的一句‘他死了’让她的心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