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登上渡口,陈景琦瞧见裴斌、李樘和沈恒三人殷勤的迎了上来,异口同声道:“臣等拜见商王殿下,千岁安泰。”
“免了。”他把玩着折扇,环顾四周,闷声问道:“裴大人,你们刑部的人都预备好了吗?”
裴斌笑盈盈的回话道:“殿下放心,依您的吩咐,臣都办妥了。”
“殿下,老臣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景琦停下脚步,视线转向李樘,手中的折扇一开一合,笑问道:“请说!”
“殿下,岳峰是江北大营一案的主要疑犯,您为何不在刑部衙门里审讯,偏偏选了这醒台阁?”
“醒台阁四面环湖,要进入这儿,唯一的途径就是坐舫船,选择这儿无非两点:其一:可免闲人进出;其二:这儿既属皇室又非皇宫内苑。”陈景琦边走边说:“陈之河参告皇叔兹事体大,本王上奏父皇,特意选了这儿,其中隐含着公审和私审两层意思。”他故意停顿了下,见他三人满脸疑惑,淡定道:“父皇是想给皇叔留点余地。”
“陛下圣明。”裴斌和李樘相视对望,心下揣度。
踏入阁内,陈景琦瞧见两班衙役站立两旁,角落里摆着各种刑具,他刚一落座,就听到门外传来‘叮当当’铁链和地面摩擦的响声,只见得一个身穿白色囚衣的中年男子,拖着沉重的脚步走来。
“末将岳峰拜见商王殿下,见过三位大人。”
“岳将军,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耽误大家的功夫,你就有什么说什么,本王呢,也不为难你。”话音落,他就将一份折子扔向岳峰,冷声道:“说说吧!”
岳峰挺直腰杆,拱手道:“王爷明察,末将一时糊涂,深陷豪赌以致负债累累,万般无奈之下动了克扣军饷的心思,末将甘愿领罪。”
陈景琦见岳峰伏地而跪,不想他竟然就这么痛快的认罪了,心有所思,正要再次询问时,却听到裴斌抢话道:“岳峰,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吗?仅凭你一人之力,怎能欺上瞒下,克扣军饷,说,是谁在背后主使?”
“商王殿下,末将所言句句属实,这件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一派胡言。”
岳峰瞪向李樘,冷笑道:“哼,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无胆鼠辈,只敢在背后使阴招,我呸!”
“王爷,他?”
陈景琦摇晃着折扇,示意李樘闭嘴,走到大堂中央,漫不经心的问道:“岳峰,你真就没其他的要交代了吗?”见他宁死不开口的顽固劲,陈景琦一点也不生气,蹲下身,用折扇敲打着他的脸,笑道:“岳峰,本王耐着性子好言相问,你却不肯领情,好,你既然想喝罚酒,本王就成全你。来人,用刑。”
他打开折扇,见板子‘噼里啪啦’的打在岳峰身上,嘴角微翘:“本王方才瞧见醒台阁外头的风景,很是别致,要不三位大人陪本王出去走走。”
三人不敢反对,各怀心事,跟着走,他们根本无心欣赏周围的风景,岳峰嗷嗷的叫喊声萦绕在耳边。
沈恒被叫喊声搅的心神不宁,犹豫道:“王爷,刑具无眼,若是逼出人命,又没问出结果来,陛下那儿可不好交代,依下官愚见……”
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商王爷,我冤枉啊,啊呦,皇太弟,救我!
“王爷,您听见了吗,岳峰刚才叫的可是皇太弟?”裴斌急忙道:“来人,快录写……”
陈景琦猛然收起折扇,未等他将‘供词’二字说出,漫不经心的打断道:“本王今日乏了,先将人犯押下,改日再审!”
裴、李二人望着陈景琦离开的背影,被弄的摸不着头脑,主审离开,他们又不好擅作主张,愤然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