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没有放走他们,我不过是……”
“滚!”
杜清泽还想说什么,却被黄怀玉粗暴地打断了。
朱翦心神不宁地坐在屋内,睡意全无。绣线刚才慌张地叫走了杜清泽,她一面担心杜清泽受到黄怀玉的责难,一面又担心聂晏等人的安危。这个夜,她过得疲惫不堪。
她一直在心里暗暗算着时间,离聂晏等人逃出去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前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可是杜清泽又被黄怀玉叫走。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终于走了出来,走到杜清泽的院落外等着他回来,她从未象现在这样心神不宁。
自从来到这大漠,自从再见到杜清泽,自从聂晏认出了自己,一颗心生生地被撕成了两半。
过了好一会儿,杜清泽来失落地走了回来。看到他的样子,朱翦知道他一定受到了黄怀玉的责骂。朱翦不想打扰他,悄悄地转回了屋子。
远远地,杜清泽就看到了朱翦的身影,看到她在自己屋前等着自己。
“她终究还是关心我的。”杜清泽低沉的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甜蜜。
朱翦回到房中正要关门,门却被杜清泽推开了,他回身锁上了门,静静地看着朱翦。
朱翦有些害怕,她挤出个笑容问道:“还好吧,你二叔没事吧。”
“不要再掺合在这些事里面了,回去吧,我怕我不能保护得了你。”杜清泽苦楚地说。
朱翦明白黄怀玉定是拿了自己要挟他,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复杂。她想安慰杜清泽,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沉默不语。
“紫藤,刚才你在等我是吗,你是真心关心我的是吗?”杜清泽扬起面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朱翦,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无能为力,一种挫败感由然而生。不等朱翦回答,杜清泽霸道地捧起朱翦的脸,深深吻了起来。
朱翦被这突出其来的吻吓到了,她连忙推开杜清泽,却又象神仙结一样,越挣越紧。
杜清泽丝毫不在意朱翦的反抗,仍旧紧紧箍住她,在她的耳边无力地说:“回去吧,我真怕自己保护不了你。”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朱翦的耳畔滑进她的脖颈。
杜清泽的泪水象火花一样,“哧”地一下子烫在了她的心上。她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忘记了对他的对抗。她不自觉地轻轻回应了起来。
感受到她的回应,杜清泽起先微微一怔,随即被巨大的喜悦包围起来,更加热烈地吻起朱翦。
“紫藤,你是真心的吗?”杜泽目光如水,温柔地看着朱翦,他把朱翦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朱翦贴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激烈有力,一下下向鼓点一样打在她的心上。她的心情极其复杂,内心象开水一样翻滚,沸腾,搅得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一样,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她不停地问着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杜清泽见她久久不回答,有些急了,他抬起她的下巴,又一个吻轻轻落下,落在她的额头。
她急忙把头扭开,她终于艰难地开口对他说:“清泽,我的婚恋由不得我,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但是刚才我是认真的。我们的事我会努力的。”
两人都不在说话,静静的夜,只有拂过的晚风、跳动的灯光和怦然心动的心跳。
过了好久,杜清泽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怜惜地把她散落的头发拢好:“乱了一夜,睡吧!”说完看着朱翦躺下,又细心地替她掖了掖被子。
天色惭惭亮了起来,乱了一天,朱翦也亦累了。她躺在床上却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一会儿是杜清泽一会儿聂晏。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难道真的答应了清泽,放弃了聂晏?她想得头都要裂了,即便是在梦中,也忍不住落下串串泪珠。
睡梦中仿佛听到窗子在轻轻地响动,朱翦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蓦然发然有人从窗里轻轻地跳了进来。厚厚地窗帘一点不透光,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朱翦一惊,连忙抽出软鞭,正欲向来人挥去,她的手却被那人先一步按住。
“紫藤是我。”
“聂晏?你没事?”紫藤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腾起巨大的喜悦,顺着声音扑入来人的怀中。
聂晏轻轻抚着她的背:“我没事,我们几个都潜进来了,大家都很好。”他故作轻松地安慰起她来:“他们几个都是成双成对,了无牵挂。只有你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离我这么远,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朱翦嘤嘤哭了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腰。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担心了一晚,再见到他,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么在乎他。
忽然,她想起就在不久之前,也在这间屋里,杜清泽同样紧紧抱住她,而她没有拒绝清泽,她好象还答应了清泽。
她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怎么能这样!”她的良心在谴责自己,她咬紧了嘴唇,猛地推开了聂晏,泪水顺着眼角潸然而下。
“怎么了?还在生我气?”聂晏不明就里。
她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哽咽地说:“我已经答应师兄了,我们不能这样了。”
聂晏愣了一下,起身就走。
朱翦来不及穿鞋,跳下床,拉住他的手:“你不能出去,我不让你出去,只怕他们已经发现不对,你出去是送死。”
聂晏背对着朱翦:“紫藤,上次你离开我,我就死了一次了;今天你又要让我死一次吗?难道我对你的情,你一点都分辨不出真假吗?我在你的心中真是如此不堪的花花公子吗?你连悔过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一次吗?你真狠心!”眼泪已经打湿了他的面孔,他的胃又一次绞痛起来。
朱翦的心亦然揪在一起,痛得她无法言语,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上天已经分开了她与聂晏,对也好、错也罢,她却不能因此伤害杜清泽。
“紫藤,你醒了吗?”杜清泽的声音在门外轻轻响起。
朱翦一惊,由不得聂晏高兴不高兴,把他塞进了床下,她恶恨恨地对聂晏说:“你若敢使性子,故意让杜清泽发现你,那我也不活了,跟了你去!”<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