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佩赶忙收回了脚,不急不缓道:“何事?”
“公主,登基大典快开始了,长公主请您过去。”小宫女站在外头,规矩地没有打开门。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外头的人远去。
刘楚佩示意了眼香奴,两人飞快地将东西重新归位,刘楚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那道口子给关上了。
关上的那一刹那,香奴又心痛了一下,那就说明,等等再开启时,又要糟蹋一颗夜明珠了,唔……
刘楚佩突然想起什么,打开了方才谢老爷子递给她的纸条,她飞快地扫了一眼,便放在烛火上烧尽。
上面只有一个字:忍。
刘楚佩明白谢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他让她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要有什么举措。
这她当然知道,今日她本就不准备做什么,毕竟……刘楚佩摸了摸自己腹部,脸上难得染上一片柔和。
“走吧。”刘楚佩示意香奴搀扶着自己出去,她压低声音道:“今日找个借口,留宿在宫中。”
香奴诧异地看向她,莫不是因为刚刚那个密道?
刘楚佩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香奴将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吓了一跳,“长公主……”
刘楚佩也是一惊,但很快将神色压了下去,“长公主这是因为许久没有见我了,所以怪想念的吗?时时刻刻都要见我呢。”
她的语气依旧是以往的轻和,但是却让人感觉有些嘲讽。
“自然想念,前些日子受了伤,却也不见妹妹来看看,阿姐心里也是有些难受啊。”刘楚玉笑了笑,脸上却有些清冷。
“阿姐身子可好些了?”刘楚佩觉得江医术当真不错,不过这几日功夫,她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大碍了。
“好多了,多亏了灵虚仙人,说起来,还得好好谢谢阿莹,若不是他将灵虚仙人请来,我怕是躲不过那一劫了。”
阿莹……刘楚佩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有本事他在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叫啊。
她不甘示弱地笑了笑,“都是些小事,他既是我夫君,这些便也应该的。”她在“夫君”二字上微微加重。
哼,阿莹谁都能叫,夫君还不是只有她一人才能。
说完,刘楚佩才觉得自己怎么跟个孩子一样,真是的,这有什么好争的。
“长公主,登基大典不是快要开始了吗?若再不去,怕是赶不上时辰了。”刘楚佩不准继续耗下去,出声提醒道。
“子尚不来吗?”刘楚玉并未跟上,在刘楚佩身后缓缓开口。
刘楚佩一顿,转身看向她,“皇兄在边关呢,长公主莫不是忘了?”
“是吗?那为何我遇刺那日瞧见他了?”刘楚玉盯着刘楚佩的眼睛,想从中找到她撒谎的痕迹。
刘楚佩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日言之假扮皇兄,让他们看到了。
她又想起言之与她说的,千万不要说见过皇兄,她笑了笑,“长公主那日怕是看走眼了吧,如此混乱应当是认错人没错了,若是皇兄回来了,那他必定会来找我的,可我当真是一眼都没有瞧见他呢。”
刘楚玉狐疑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
刘楚佩这才明白,言之为何让她这么说了,当刘楚玉见过“刘子尚”时,原本只是怀疑态度,可如今见她如此肯定的否认,便会深信不疑了。
“不知那日楚佩在哪里?那些刺客竟然没有对你下手?”刘楚玉一想到那日的痛,恨不得让面前之人替她受,她倒是好运气,堪堪躲过了。
“我与言之走散后,谢衡来救我了,是谢衡送我回的府。”她干脆将言之也给撇开。
“莫要怪阿姐说话不中听,既然已经成亲了,便离其他人远一些。”刘楚玉轻哼了一声,“让人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刘楚佩不怒反笑,微微福了福身,“多谢阿姐教诲,阿姐可也要以身作则啊。”
刘楚玉脸色一僵,不悦地看了刘楚佩一眼,甩了衣袖就往前走去,“莫要耽搁时辰了。”
刘楚佩见她走远,脸色垮了下来,嘴中念念有词,“哼,还阿莹,阿莹的,真不要脸,让你叫了嘛,不就给你找了江过来看病吗,瑟什么,他天天陪着我,我骄傲了吗?”
香奴原本一脸愤慨,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公主,跟长公主置什么气呀,驸马还不是您的。”
“我与她置气了吗?”刘楚佩哼哼两声,往前走去。
香奴低头笑了笑,不揭穿他。
刘楚玉走在前头,脚步缓慢了下来,她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宫女,“你可有觉得今日刘楚佩有何不同?”
她方才与刘楚佩说完话离开的时候,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小宫女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让长公主满意,支支吾吾,有些犹豫。
“不必顾忌,想说什么便说。”
小宫女往后看了眼,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刘楚玉皱了皱眉,眼睛突然一亮,“的确如此,等等找个时机,你将安太医带过来。”
“是。”
刘楚玉微微勾了勾唇,的确,今日的刘楚佩很是不同,满面红光,似乎……还圆润了不少……
究竟是什么原因,那就等安太医来,便都知道了。
大典之上,刘楚佩一个字都并未听进去,她脑中一直想着之前那个密道的事情。
为何她寝宫内会有密道?她住了十几年却一无所知,要不是今天为了找那块玉,她根本发现不了。
而且父皇的寝殿床榻下也有一个,那这会不会是同一个?那其他寝宫里可也有?
“阿佩,阿佩。”
听到有人在叫她,刘楚佩才缓过神来。
见刘楚玉走了过来,刘楚佩皱眉,怎么那么阴魂不散,但她在众人面前还是规规矩矩地唤道:“长公主。”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刘楚玉担忧地看着她,眉眼中带着一丝急切。
刘楚佩眼皮一跳,感觉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她开口道:“是不是哪里不适,我让安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刘楚佩脸色有些不好,她怎么会不知道刘楚玉
是什么意思,可是刘楚玉是怎么知道她怀孕之事的?这事可只有府里的几个人和江知道。
“不必了。”刘楚佩拒绝,等安太医诊了脉,那她可就太危险了。
“公主的身体自然重要,臣的医术虽然比不上太虚仙人,但诊脉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安太医走上前,一副不诊脉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的身体究竟如何,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多谢阿姐关心,最近在府里修养的挺好,或许胃口大增,人也圆润了许多。”
刘楚佩方才见到安太医时,突然想到自己最近的确是圆润了不少,刘楚玉应当就是因为这一点,而猜疑她有了身孕,便让安太医来试探她。
“既然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便无所谓了,左右不过是诊个脉,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刘楚玉站在旁边,不肯退让,刘楚佩越是拒绝,她越是觉得里头有猫腻。
“哦,这里怎么这么热闹?”从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刘楚佩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太虚仙人。”旁边今几人见到江走了过来,恭敬地福了福身。
“刚才我可是听说公主身子有些不适?”江走了过来,“要不我来给公主瞧瞧吧。”
安太医上前准备说什么,被刘楚玉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他吓得赶忙往后退了一步,的确,如今太虚仙人在此,他根本说不上什么话,他现在若是阻拦太虚仙人给刘楚佩诊脉,那岂不是说太虚仙人的医术还不如他。
“不必了。”刘楚佩依旧拒绝,她趁人不注意,递给江一个眼神。
她方才狠狠地拒绝了刘楚玉与安太医,若是现在就直接答应江,那岂不是明摆着有鬼。
“公主,身子自然是最要紧的。”江趁她不注意,一手搭上了她的脉,“江某作为一名医者,哪有见到病人不医的道理。”
刘楚佩在内心一直翻着白眼,他敢不敢不这么昧着良心说话,也不知道前几日究竟是谁,三请四请都请不来,只丢下她一个安胎的方子。
江搭上她的脉,自己诊了诊,嗯……还算平稳,这几日养得还不错,可一想到自家兄长头上绿油油的,他脸上不由得沉了沉。
“楚佩究竟如何?”刘楚玉见到江的神情,也有些疑惑,难不成真的凑巧还查出了什么病情?
江笑了笑,“不是什么大问题,或许只是这几日人养得好,胃口也大了许多吧。”他回头看向几乎咬牙切齿的刘楚佩,心情莫名大好,“公主还是注意些吧,这么吃下去,怕是驸马回来都该不认识你了。”
冷静……冷静……刘楚佩深吸了一口气,她才不与他一般见识呢。
刘楚佩冷冷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那就多谢灵虚仙人了。”她看向刘楚玉,“阿姐也该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体,莫要操劳过度了,到时候可得不偿失。”
还不等刘楚玉说什么,刘楚佩便行了个礼退下,根本不管刘楚玉是何脸色。
她带着香奴往清玉殿走去,“今日的膳食都在小厨房自己做,茶水也自己煮。”
“是。”
若不是她要探究那个密道的事情,才不愿意留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