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哥念书天分更高，但太君子了些，只怕将来会有不少波折。璐姐儿冰雪聪明，又很圆滑。她？倒也说不好，只要别太执着，太钻营……前途一片光明。”“爹，你不喜欢二姐姐？”“不是！她是我亲侄女，怎么会不喜欢。只是她年纪这么小，就学得八面玲珑、面面俱到……是你亲叔叔的孩子，爹不好说重了，是一家人！”

　　“爹，那我呢，以后前途会不会很光明。芳姐儿她们呢？什么叫做铃铛跟我一样又不一样，您说这么含糊，我会搞得更混乱。”顾明钰笑道。“你啊，该聪明时迷糊，该糊涂时机灵，该机灵的时候吧，又冲动犯傻了。跟下棋一个样，横冲直撞，不怕受伤。钰姐儿，你是爹的小宝贝。别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顾阳庭说。“可是爹，怎么觉得你不太看好我。”

　　“胡说！铃铛的事儿不用想太多，就真当她是我养女就行。”“芳姐儿吧，小的时候很活泼，越大越沉闷，见了夫人像老鼠见了猫，有多远躲多远，真不知道余氏怎么教的？不跟嫡母亲近，不在嫡母面前尽孝，一个庶女将来怎么办？“荞姐儿有样学样，虽说才三岁，那也该晨昏定省，不能懒惰。唉！秦氏也是个不开窍的人。”

　　“爹，坏了。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今早只在祖母哪里见到母亲，没专门去请安，那我将来是不是也会很惨？”“你惨什么？傻话！她不会跟你计较的。你不同，嫡女是家族脸面，懂吗？何况，她已放出话去，直指你和璧姐儿是……算了，你小了点，等再大几岁，爹再仔细的教。”“哦。爹，那祭祖是什么时候？你真的只带我和大哥哥、二哥哥去？铃铛……我叫惯铃铛了。您别皱眉，我会改的嘛。那个新鲜出炉的四姐姐，她也去？”

　　“新鲜出炉的四姐姐？”顾阳庭不由失笑，这种比喻他还是头一回听说。“对啊！是形容她很新，以前的四姐姐不是璧姐儿。爹，我明明跟璧姐儿一年出生，怎么就慢一步，成妹妹了。”“呵呵！你就是古灵精怪。璧姐儿生日在一月初七，你在二月十二，是花朝节。到时候要祭花神，可热闹了。还不够好？”“够好。”“别这样皱眉！你瞧，芳姐儿生日在十一月，不跟你同年。她也得叫你姐姐不是？”

　　“好嘛。这样，我好歹有两个妹妹。”“你两个哥哥自然同去，你是第一回去柳州祭祖，哪里有很多好玩的，亲戚也大多和善亲切。”“嗯。”顾阳庭耐心的给顾明钰讲解。其实，并不指望她能懂多少，能记住大概就行。“柳州有你大祖父和四祖父两家。大祖父家的四叔顾阳希是柳州嘉福县的县令；四祖父家的五叔顾阳峒十五岁，他更了不得，是柳州解元！”

　　“哦！那姑姑呢？”“你大姑姑名阳嘉，嫡出，前年嫁到越岭县范家，今年初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二姑姑阳苓，庶出，待字闺中；三姑姑阳芝是四祖父家的，原庶出，记在嫡妻名下，改了族谱。能不能记住？”顾阳庭打趣道。“爹，我感觉人太多了，这么复杂。”“又说傻话不是？我们顾家人口不多。你不知道，那些世家大族，哪一个没几百人口。呵呵！”

　　“老天，我看世家大族没什么好，光记亲戚名字都要头痛很久。“傻丫头，在外不许这样说。”“嗯。爹，我又不是缺心眼儿。”“呵呵。”“爹，再问您一个问题啊，你什么时候会在母亲那里住，又什么时候不在？万一，我晚上需要找您怎么办？有没有时间表。”“咳，上半月都在上房，初一、十五也在。”顾阳庭还是说了。“下半月呢？”“下半月我住小书房，你不是去过了。不过，若下半月夜里找爹，先让人通报，不许乱闯。记住了！”

　　“哦，好吧。不过，爹你真奇怪，明明有那么舒服的上房不睡，跑到小书房去。那边有什么？”顾明钰心里发笑，不过却装懵懂，打趣道。“这个？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大人事不许管。夜里不许贪凉，屋子内必须要让丫环值夜，院子外还有上夜的婆子们。乖乖的！爹走了。”

　　“这么快？哦，今天属于下半月。爹，你非去小书房睡不可？”顾明钰低了头，不会是找小妾吧，有什么不好说？她看顾阳庭脸红，觉得好玩。反正顶着五岁壳儿，装小白兔最适合。“钰姐儿：天不早了，你不准贪玩，爹明天来看你。”“那我也去你小书房睡。”“不行。”“为什么？白天我去找书了的。”“晚上不许去。”“爹，这么古怪？晚上还有妖怪不成，有女鬼？”

　　“没有！天黑的时候，你就不许看连环画了，小心伤眼。”

　　“那我没得玩了！爹，要不你给我讲故事，等我睡着了才走。这样不行吗？母亲肯定会给璧姐儿讲故事的，但我想听你讲嘛。”“唉，好！爹等你睡着再走，给你讲故事听。”顾阳庭心下发软，脚步就迈不出去。算了，钰姐儿还小，羡慕璧姐儿有亲娘照顾很正常的。

　　这不，他叫了沈妈和两个大丫鬟带顾明钰去盥洗室梳洗，然后又抱着她裹在被子里。他坐在床边，拿了本连环画翻，讲故事是不会，照着书念就是了。顾明钰在被子里坏笑，听古代帅哥念书，声音多好听，不知道过了多久，真睡着了。

　　“老爷，六姑娘睡着了。”沈妈轻手轻脚的给小主子拉拢棉被，刻意压低声音说。“嘘！别闹她。万一醒了！这个丫头，听了两、三本书，自己都记着内容了，还非要听。我走了，小心守着。”“是。”顾阳庭放下连环画，轻轻走出屋子。一出来，就看见蓝鹑俏生生的，提着一盏灯等在哪里。

　　这是母亲今年年初赐给他的丫鬟。蓝鹑？他倒是想给顾明钰使唤，可惜被青霞乡君抢先一步，派了青栀过来。主仆二人就这样静悄悄离开小跨院。“老爷，三更都过了，还去小书房的妍丽阁吗？”“让小丫头闹得。不去了，派个人知会方氏，让她回自己屋！上房这边，想必夫人歇下了。今晚去外院，明天正好办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