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鲁兹的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上去很有修养。
赵长枪本來以为他一定会对自己叫骂连天的,沒想到他竟然只是放下车窗,露出脑袋,笑嘻嘻的对自己说道:“喂,哥们,玩儿碰瓷也沒你这个玩法的。你想死,哥还不想去坐牢呢。闪开一点吧。”
司机一边说,一边重新打火,就要从赵长枪身边绕过去,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到眼前一花,刚刚还在他眼前的人竟然消失了。
下一刻,他感到自己的身子陡然一轻,竟然已经从车窗中飞了出來,而刚刚还站在他车子外面的那个年轻人却已经到了车子里面。
司机心头顿时冒出一股冷汗,失声尖叫道:“啊。鬼。老子遇到鬼了。”
钻进车子里面的人正是赵长枪。此时此刻,情况紧急,赵长枪也來不及和司机详细的解释,只是一边打火,一边冲车外的司机喊道:“大哥,兄弟不是鬼,是人。借你的车用一下。回來重谢。”
一直到科鲁兹呼啸而去,司机才明白过來,他的车被人抢走了。
“喂,喂。我的车。我的车??????”这个可怜的家伙一边狂喊,一边撒开脚丫子拼命的朝科鲁兹追去。不过这家伙追了几步就停下了,车子沒影了,追个毛线。
如果这事放到别人身上,肯定会急的六神无主,哭天抢地。但是这哥们想想刚才事情的经过,忽然意识到,抢走他车的人一定不是个凡人。刚才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还会将车子还给自己,而且还要重谢自己。
于是这个家伙竟然心安理得的在路边坐了下來,等着赵长枪回來还他的车子。等了片刻,这家伙忽然一拍大腿,说道:“我草。刚才老子竟然玩了个甩尾。牛逼透了。咦。当时老子是怎么玩的呢??????”
不说这哥们痴痴呆呆的思考刚才他怎么玩出了一招甩尾,再说赵长枪。
赵长枪抢到车子后,担心谢兰兰的安危,无视了一切交通规则,车子好像飞一样在城市公路上疾驰。白色车身留下的残影和黑色的马路形成一黑一白的两条平行线。幸亏此时已经是后半夜,路上一个行人也沒有,过往的车辆也少,不然赵长枪这一招可是真要惊世骇俗了。
赵长枪并不知道,他刚刚抢车快速的离去,一辆红色的帕萨特就从酒店的停车场上开出來,径直朝他追了过去。
红色帕萨特中正是七狼八虎中的一员。他本來想跟踪赵长枪,然后制造车祸,截停赵长枪的。却沒想到赵长枪的车速实在太快,他根本连赵长枪的车屁股都挨不上,于是这家伙只好给老大田浩龙打了电话,将赵长枪的行踪告诉了田浩龙。
田浩龙又马上将消息告诉了一直在等着赵长枪的皮耶里。
于是,就当赵长枪经过一个丁字路口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8忽然从一条胡同内冲了出來,拦腰就朝白色的科鲁兹撞去。
奥迪A8里面做的正是皮耶里,他已经在这里等候赵长枪多时了。皮耶里撞向科鲁兹的时候,已经给出了提前量,他是朝科鲁兹的车头前方四米左右撞过去的,这样两车相撞时,皮耶里估计自己的车就能正好撞在科鲁兹的中间,给赵长枪以重创。
可是即便如此,皮耶里还是低估了赵长枪的车速,他的奥迪并沒有如他所愿的撞到科鲁兹的中间,而是撞到了科鲁兹的尾巴上。
“哐当。”
深夜里,原本寂静的公路上骤然响起一声巨响。白色的科鲁兹好像陀螺一样打着旋划出去,一连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之后,才停了下來。整个车身的风挡全部碎裂,而直接被撞到的车尾更是瘪进去一大块。
皮耶里的奥迪也好不到哪里去。奥迪A8昨天下午的时候,车头已经被撞了一次,还沒有來得及去修,现在又來这么一下子,更是雪上加霜,整个车前脸短了小半截,引擎盖都飞了。剧烈的碰撞直接伤到了发动机,车子突突两声熄火了。
“噗。我草。”
赵长枪暗骂一声,使劲甩了甩脑袋,将脑袋上的碎玻璃渣子甩掉,顺便让晕乎乎的脑袋也清醒了一些。他感到左边脸上热乎乎的,用手一摸,一手血,破相了。
赵长枪这些年虽然也会和人动手,但是已经很少受伤了,现在竟然受伤了,而且受伤的还是脸。这家伙顿时要暴走了。他一把松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可是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了奥迪A8的号牌。
“奶奶的,这车子不是托恩送给谢广云的那辆吗。怎么跑到这里來了。”赵长枪心中刚刚有此一问,就马上明白过來:托恩这是故意要阻止自己去谢兰兰的家。
“差点上当。救兰兰要紧。”赵长枪重新扣好安全带,就要借着黑色奥迪趴窝的机会,快速离开。他的车子被撞的是尾巴,根本不影响驾驶。
然而,赵长枪刚刚发动车子,就看到忽然有四辆巨型渣土车,从他的前方开了过來,径直将路堵了个严严实实。炫白的灯光照的赵长枪睁不开眼。
就在此时,赵长枪忽然又听到身后传來一阵喇叭响。他猛然回头,发现五辆轿车已经在他后面戛然而止,不断轰击着油门,好像随时都会朝他撞过來。
赵长枪明白了,这是敌人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自己如果不摆平眼前这些人,就甭想去救谢兰兰。
不过让赵长枪不明白的是,如果这次行动真是托恩策划的,那么托恩是从哪里找來这么多帮手的。托恩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能调动这么多资源。
渣土车,轿车,加起來一共十辆,如果在松达市沒有深厚的根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动这些资源的。
赵长枪虽然想不通,却也沒时间细想这些问題。他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人搞定,然后将前面拦在路上的渣土车移开,然后才能继续去救援谢兰兰。
赵长枪推开车门下了车,顺手亮出了追魂枪。随手一甩,追魂枪全部弹了出來,闪亮的枪柄在车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白光。如果再有一身金色战甲,赵长枪就是玄幻里的战神降临。超级拉风。
事情紧急,赵长枪必须全力以赴。
路两端的车子也开始下人,砰砰的关车门声响成一个。这些人手中清一色的拎着大号的砍刀,一个个横眉立目的死盯着赵长枪。
当看到这些人的尊荣时,赵长枪明白了,原來托恩和昨天下午那般混蛋勾结到了一起。怪不得托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动如此多的资源。原來都是因为田浩龙。
托恩为人虽然可恨,但是不得不说,这小子临时决定收买田浩龙等人为自己做事,实在是神來之笔。有了他们的加入,一切都变得简单起來。
七狼八虎虽然以前的活动范围主要在林海市,但是他们在松达市道上也是大名鼎鼎,提起林海市龙哥,谁不给三分薄面。
别看他们现在正被通缉,但是他们在松达市道上的威信还在。再说了,现在他们就是一群随时都会被警察抓住的疯狗,逮谁咬谁。谁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得罪这种亡命徒。
所以,田浩龙求到谁头上,谁都得好好好是是是,点头哈腰的应承。要渣土车。给。要轿车。给。
赵长枪目测了一下对方的人数,不多不少正好十四个,领头的正是皮耶里和田浩龙。皮耶里在刚才的碰撞中也受了伤,大概是脑袋磕到什么地方了,一道殷红的鲜血从额头的一角流下來,被他胡乱擦了一把,搞得整张脸上都花里胡哨,就好像京剧中的大花脸一样。
不过这家伙却好像沒事人一样,只是拎着开山刀,凶狠的瞪着赵长枪。
赵长枪急着去救谢兰兰,沒时间和这帮人磨牙,抖动追魂枪就要冲向皮耶里等人。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到皮耶里忽然用蹩脚的华语说道:“慢着。赵先生,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皮耶里知道赵长枪的厉害,现在看到赵长枪的扮相又这么拉风,于是心中便有些打鼓。托恩给他的任务是尽量做掉赵长枪,实在不行也要拖住他,让他不能去救援谢兰兰。所以,皮耶里现在想先拖延一下时间,等到托恩那边把事情办完了,自己这边能做掉赵长枪就做掉,不能做掉,就直接跑路。
皮耶里算盘打得啪啪响,然而赵长枪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我想知道你妈逼。”
赵长枪怒骂一声,一个箭步窜向皮耶里,抖动追魂枪就朝皮耶里的前胸扎了过去。
“法克。”
皮耶里也是个近身格斗的高手,他看到赵长枪來势汹汹,不敢大意,身子微侧,躲开枪头,然后挥刀砍向追魂枪的枪杆,想把追魂枪彻底的封出去。
“当啷”一脆响,开山刀和追魂枪的枪杆撞在一起。追魂枪的枪杆横着向外移开。
皮耶里心中一喜,刚要顺势挥刀砍向赵长枪持枪的双手,却感到肋骨一阵生疼。他低头一看,竟然惊骇的看到追魂枪雪亮的枪尖已经刺进了他的左肋。
别看追魂枪的枪柄非金非木,但是其柔韧性却和白蜡杆不遑多让。皮耶里虽然用砍刀挡开了枪杆,但是却也给了枪杆一股大力,枪头在这股大力的作用下,猛然点头,砰的一下便扎进了皮耶里的肋部。
这就是内家枪法的奥妙之处,大枪一旦抖开,枪就活了,人随枪走,枪到哪里,人就哪里,对上这样的枪,绝对不能硬碰,不然非吃亏不可。只能想办法卸掉大枪上的内劲,只要卸掉了大枪上的内劲,枪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