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枪要见高正龙是因为他对小翠花的那个承诺,他曾经答应过小翠花,要将她葬在她妈妈的坟前。
赵长枪本來是打算亲自和小翠花的儿子跑一趟的,但是现在他实在抽不开身,只能让小翠花的儿子高正龙自己去。但是由于小翠花之前的人生太奇葩,所以赵长枪不能确定高正龙是怎样看待他的母亲的。如果高正龙对母亲小翠花心怀怨恨,赵长枪就不能让他单独去完成他母亲的遗愿了,容易出岔子。
时间不大,洪光武便将高正龙带进了赵长枪的办公室内。和他一起进來的还有一个女孩。圆脸长发,大眼睛双眼皮薄嘴唇,一身浅黄色风衣,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洪光武告诉赵长枪,女孩是高正龙的女朋友,然后他便离开了赵长枪的办公室。
“枪??????,赵县长。你找我,”赵长枪在赵庄担任村主任的时候,高正龙经常见赵长枪。在赵庄他也和其他的年轻人一样,喊赵长枪“枪哥”。但是此时此刻,他感到自己如果再喊赵长枪为“枪哥”有些不太合适,所以便改了口叫“赵县长”。
赵长枪看到高正龙和他的女朋友比较拘谨,于是说道:“呵呵,正龙,你不用拘谨。你也不是官场中人,和在村里一样,喊我枪哥就行。”
赵长枪一边说,一边起身亲自倒了两杯热水递给两人。高正龙两人连忙有些惊慌的将杯子接了过來。
“见过你妈妈了,”赵长枪问道。
“嗯。”高正龙语音低沉的说道。他的眼睛有些发红,看來刚刚哭过。
赵长枪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让你來,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妈妈临走的时候,曾经让我替她对你说句话。她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希望你能原谅她。”
“枪哥,说出來你可能不信。虽然我妈妈在赵庄的名声很臭,但是她从小就很疼我,真的很疼我。虽然那时候家里很穷,但是只要我想要的东西,她总是想着法儿的满足我。所以,小时候我始终认为,我妈妈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后來我长大了,自然也听到了关于妈妈的一些风言风语,尽管有时候我也很不耻妈妈的作为,但是作为儿子,我沒有唾弃我妈妈的权利,我也从來沒恨过她。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洪秘书已经跟我说了,我为我妈妈在生命最后时刻的选择而骄傲。”
高正龙停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妈妈最大的愿望是能快点看到儿媳妇,所以这次我才将女朋友带过來。我想让妈妈的在天之灵看看她的儿媳妇。”
高正龙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你妈妈临走的时候还有个愿望。她希望能葬在你姥姥的坟前。你能完成你妈妈这个最后的心愿吗,”赵长枪最后问道。
“能。”高正龙毫不犹豫的说道。虽然他从小也沒见过一次他的外婆,但是他心中还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完成妈妈的这个遗愿。
赵长枪放心了。高正龙三观很正,能比较理智的看待他的妈妈,不像当下许多大学生那样愤青。他完全可以独自完成他妈妈的遗愿。
赵长枪对高正龙交代完小翠花的遗愿之后,他心中也了却了一件事情。可以安心的去营救陆晓红等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长枪,周家辉和平川县畜牧局几个同志便乘坐民航客机飞往了岛国。
飞机越过辽阔无边的海洋,飞到了岛国东京的上空,机舱内的喇叭中,传來空姐让大家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不要來回走动,注意安全的优美声音。
赵长枪取出一个大口罩带上,然后又从兜里摸出一大墨镜带上,瞬间整张脸都被遮住了。
“赵县长,你这是??????”一个畜牧局请來的专家,看着赵长枪的大口罩大墨镜,疑惑的问道。
“嘿嘿,哦,我以前在岛国曾经搞过几次文艺演出,粉丝比较多。唉,岛国的粉丝那叫一个热情啊。如果被他们认出來,那就麻烦了,我们就什么事情也干不成了。”赵长枪嘿嘿笑着说道。
“哦,原來赵县长以前还是演员啊。而且还在国际上巡回演出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赵县长真是多才多艺啊。我等实在是佩服啊,佩服。”周家辉有些肉麻的说道。
“一般,一般,也就演出了几次而已。主要还是岛国的观众太热情。呵呵呵。”赵长枪呵呵笑着说道。
这家伙前几次到岛国哪里是搞什么文艺演出,而是大开杀戒,血染四方。几乎每次來岛国都给山口组造成重大损失。至于他口中所说的粉丝,可不是一般的“粉丝”,而是时刻想要他命的粉丝。
赵长枪和山口组有深仇大恨,并且曾经几次跑到岛国重创山口组,他如果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跑到岛国,很可能刚刚进入岛国,就会被山口组的人发现。但是现在赵长枪是出公差,他不可能易容,他如果易容前往,周家辉和畜牧局的同志就得把他当成怪物。
沒办法,赵长枪只能用口罩和大墨镜将自己的容貌掩饰起來,并且期望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山口组早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关注自己。
飞机在东京国际机场顺利降落。在接机大厅内,他们和德康集团派來迎接他们的代表团汇合到了一处。
岛国德康集团是世界知名兔毛深加工集团,而且他们集团有世界上最著名的长毛兔种兔研究机构。这些年他们的长毛兔种兔几乎畅销全世界。
本來按照赵长枪的打算是直接让平川县从国内的种兔场引进一批种兔,但是后來周家辉和畜牧局的同志一致称赞德康集团的种兔不但质量更好,而且价格也比国内种兔便宜,于是赵长枪便同意了。他却不知道,周家辉坚持从岛国购进种兔,其实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周家辉早已经和德康集团有关部门联系妥当,所以当他们到达东京国际机场的时候,德康集团的市场部经理德康家川已经亲自带着手下几名员工,在接机大厅内等候他们多时了。
双方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赵长枪虽然痛恨山口组,但是他并不仇视岛国人。岛国人同样有好人有坏人。所以,他对德康家川并沒有什么特别的仇恨感。只是很公式化的和他握手寒暄。
赵长枪在和德康几人寒暄的同时,锐利的眼神透过大大的墨镜还不断的打量着机场周围的情况。现在他出于礼貌已经将口罩摘了下來,如果这里有山口组的成员,很容易的就会将他认出來。、
直到确认四周确实沒有危险之后,赵长枪才放下心來。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四周的赵长枪却沒有发现,当德康家川和周家辉握手的时候,他们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个人便心领神会的笑了。
德康家川将赵长枪等人直接领到了早已经为他们定好的酒店,大家稍事休息,共进午餐之后,便跟着德康家川去了他们的研发中心。
连赵长枪看到德康集团的研发养殖基地之后,都不禁暗自赞叹。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干净的兔舍,全自动的供水供食系统,全自动的粪便冲洗系统,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样子。
当赵长枪听说这占地面积十几亩的养殖基地,平时只需要两个人管理时,心中更是有些惊讶。虽然现在华国的养兔业发展的也很快,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农民的散户养殖,每家养个几十只而已,养殖数百只,就算是成规模养殖了。具体到平川县的长毛兔养殖,虽然已经是规模化养殖了,但是其规模化程度,自动化程度,却和人家相差甚远。
研究中心对來自华国的这批顾客非常的重视,他们专门安排了一个种兔培育专家,给赵长枪等人讲解他们研发出來的新品种,在养殖和防疫方面应该注意的各种事项。畜牧局的专家们一边听,一边点头。
每当畜牧局的同志们提出问題,德康集团的专家也会认真的给他们解答。
赵长枪虽然一直沒有问什么问題,但是他却一直在观察着双方的交流。当他发现双方交流的比较愉快后,便放下心來。只要双方交流不出现问題,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处理他的事情了。
赵长枪一行人参观完德康集团的研发养殖基地,回到他们下榻的酒店之后,赵长枪便将大家都集合起來,告诉他们,自己还有一点私事要处理,所以接下來的考察和选择种兔的事情就靠大家了。
畜牧局的同志听了赵长枪的话倒是沒什么。虽然赵长枪的做法有些不符合规定,但是赵长枪对长毛兔的养殖的确是门外汉的水平,他即便在这里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再说了,赵长枪可是县长,他到底要去干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他们來管。
周家辉听了赵长枪的话,心中却是一阵狂喜。心说:“赵长枪啊赵长枪,本來我还在考虑以后这些兔子出了问題,怎么将责任都推在你身上呢。现在你这个一号领导竟然私自离开了考察小组,对长毛兔种兔引进的事情不管不问了。以后这些兔子出了事情,不找你找谁,嘿嘿,别说这些兔子会出事,就算它们不会出事,单单你打着出公差的旗号,却來办私事,就够你喝一壶的了。赵长枪,这回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