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枪看到首先出现在画面上的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正撅着屁股在在厨房里煎鸡蛋,超短裙翘起來,露出里面穿着丝袜的浑圆屁股,随着她煎蛋的动作晃來晃去。
赵长枪本來还奇怪,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画面,而且这个画面也太清晰了,完全不像是手机**的画面啊。
就在此时,画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迈步朝女人走去,嘴里冒出一句岛国鸟语。赵长枪马上明白花豹子这是播放了一个什么东西了。这他娘的纯粹是这帮苦逼打井工人,在下班无聊的时候,用來消遣时间的岛国小电影。赵长枪敢打赌,如果再让花豹子放下去,接下來肯定要入正戏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赵长枪伸手便把投影机的镜头挡住了,并且向花豹子投去严厉的一瞥。如果花豹子忽然在此时此地给大家放上一段岛国小电影,那才成了天大的笑话。
花豹子也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于是马上关闭了页面,然后点开了另一个文件。赵长枪看了看花豹子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后,才放心的将手放开了。
由于小电影还沒有进入正戏,就被赵长枪用手挡住了,所以乡亲们虽然有人意识到是放错视频了,但是大家并沒有往那方面想。等到屏幕上重新出现画面后,都聚精会神的看起來。
这次的画面比刚才那个小电影可就粗糙多了,画面不清晰不说,还不断的晃动,但是看清人物面貌,和听清他们的话却是沒有任何问題的。
画面好像是在酒店的一个包间中,酒桌旁边坐了四个人,正是武进忠,杨进爵,王建达和花豹子。花豹子坐在主陪位,负责给三人倒茶倒水。桌上杯盘狼藉,啤酒瓶子,白酒瓶子一大堆,可以看出來,此时四个人都已经有了**分醉意。
四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说着一些不着调的闲话,无非就是某某又找了个小老婆,某某又偷着养了几个娃之类的。
让镇长黄云光想用脑袋撞墙是,杨进爵竟然一边喝酒一边骂他不是个东西,说他是川剧变脸大师的老祖宗,在镇政府办公室,见到女科员就满面春风,见到男科员就一脸冰霜。
黄云光甚至看到赵长枪的目光竟然朝他扫过來好几次。
黄云光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杨进爵,心中这个骂啊。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杨进爵平日对自己也算恭敬,每次见到自己都点头哈腰的,沒想到背地里竟然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我草他的,如果自己因为此事被上面调查了,那才叫一个冤。天地良心啊,自己虽然偶尔是会和办公室的女科员开个玩笑,可是生活作风问題一直都是清白的啊。
杨进爵心中更苦,本來还想着过后托托关系找找人,让镇委书记和镇长在赵长枪面前给自己讲讲情,让他给自己一个轻判的,现在全完了。杨进爵也不看银幕了,低着脑袋开始逐一问候花豹子家的祖宗十八代。
就在黄云光心中正想着过后怎么给赵长枪解释一下时,却见赵长枪竟然将播放进度指示条向前滑动了一下。杨进爵大骂黄云光的画面跳过去了。
赵长枪对自己下面的这些镇长书记们,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相信黄云光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如果任杨进爵这个败类将黄云光的名声败坏下去,他这个镇长以后就不好做了。所以,赵长枪选择将这一段跳了过去。
跳过这一段之后,四个人又扯了几句别的,然后谈话进入了正題。
只听武进忠打着酒嗝说道:“花老板,你这样干活可不行啊。”
“怎么不行了。”花豹子诧异的问道。
“俗话说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发外财不富啊。你这样打一米拿一米的钱才能赚几个钱。”王建达说道。
花豹子也是老油子了,此时早已经明白了这三位的意思,这是在和自己要好处呢。但是他还是装傻卖愣的说道:“呵呵,几个领导,说实话,我也想发点外财啊。可是这外财哪里是这么容易发的。”
“哈哈哈,花老板,你就甭和我们玩心眼了,你心里怎么想的,难道我们还不知道。你今天请我们吃饭,不就是想让我们在以后的工作中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哈哈,咱们也都别藏着掖着了。现在的社会可是个以财富论英雄的社会。他娘的,前几天同学聚会,本來我以为自己是公务员,还有点优越感,沒想到自己在人家眼中就是渣渣啊。八二年的拉菲,人家当凉水喝。奶奶的,老子心中不平衡啊,哥上学的时候,也不比他们笨,凭什么他们吃香的喝辣的,牛逼哄哄玩小妞,老子却像个孙子一样窝窝囊囊当个公务员。还是古人说的对,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花老板,我想好了,七百元,只要你每一眼井拿出柒佰元,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验收的时候,我保证让你个顶个的合格。”
杨进爵喝的确实有些高了,说的肆无忌惮。不过酒后吐真言,这也道出了他的心声。
赵长枪听的直皱眉头,这就是杨进爵的觉悟。草,白瞎这名字了,还杨进爵。就这觉悟还进爵,进班房还差不多。
虽然赵长枪听得直皱眉头,但是银幕上的武进忠和王建达不但沒有反对的意思,而且分别表态,他们两个完全赞同杨进爵的意见。
“吃过,喝过,大家就是朋友了。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别说千把百块钱的事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是朋友也不能皱一下眉头。你说是不是。花老板。”武进忠是这样说。虽然这丫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这话说的却豪气干云,一脸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
人家监督方都把话挑明了,花豹子当然不会反对,他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几位领导也都明白,由于地质和深度的原因,井打的越深,我的利润也就越低。实际上三十米到四十米之间,我的利润就很低了。四十米以下,一米八十块钱这个价格,我已经赚不到什么钱,除去机械磨损和电费,也就给工人赚个工钱。既然各位领导把话说道这份上了,我看咱也别弄七百了。要弄就弄个大的,每口井我只打到四十五米左右,下面不赚钱的十五米,我不打了。但是验收的时候,你们仍然给我按六十米验收。我沒有打的十五米,一共是一千二百块钱,你们每人四百,你们看怎么样。”
花豹子本來以为他已经够黑了,沒想到他的话才刚说完,却听到杨进爵嘿嘿一笑说道:“花老板,你好像理解错了我刚才的话。我是说每口井我自己就要七百元。”
银幕上的花豹子明显被吓一大跳。不用多说,既然杨进爵每口井要七百,武进忠和王建达当然也要七百了。在这个利益共同体中沒有官大官小之分,因为他们三人中只要有一个人不答应,这事就弄不成。
“不行,我看这事不行,你们每人七百,总共就是两千一,我拿出这些钱就沒有利润了。”花豹子坚决的说道。花豹子巴结领导也是为了自己的利润,如果让他赔本赚吆喝,他能干那号傻事。
“哈哈,花老板,我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你刚才也说了,水井的后三十米根本不赚钱,你不会将后三十都不用打了。只打到三十米,而我们给你报六十米,我就不信这样你还赚不到钱。”杨进爵哈哈笑着说道。
花豹子脸上一阵惊疑不定,有些担心的说道:“各位,那样太危险了吧。一旦被人发现,我们可是谁都讨不到好。”
“呵呵,花老板,说你是瓷脑你还不信,现在我们三个都在这里,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难道那些村民会闲的蛋疼去量井深。就算他们想量,他们用什么量。三十多米,沒有专业的测量工具,根本就沒法量嘛。”杨进爵说道。
“可是如果上面的领导要下來检查呢。”花豹子又说道。
“呵呵,如何在测绳上动动手脚,这个不用我教你花老板吧。那些领导下來检查,顶多也就是看看测绳的刻度,谁会将测绳给你拉上來校正。他们怕泥浆水弄脏了他们的衣服,躲还躲不及呢。”
这次说话的是王建达。王建达的话说完后,武进忠接话道:“花老板好像还忘了一件事,其实少打十五米被查出來,和少打三十米被查出來,其罪过都是一样的。既然已经犯险,就要來个大的。”
武进忠的这句话彻底说服了花豹子。这玩意和杀人犯杀人一样,杀一个也是死罪,杀两个也是死罪。对于犯罪分子來说,他杀一个人和杀两个人是一样一样的。
花豹子猛然一拍桌子说道:“好。就这么干了。來,大家走一个。”
四个人一起举杯哐当当一阵响,然后全都一饮而进。
武进忠,王建达和杨进爵三人之所以敢如此嚣张的索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一旦出事,他们会想办法让花豹子将一切都承担起來,就算花豹子不答应也不行,花豹子一张嘴,怎么能说的过他们三张嘴。但是让他们三个想不到的是,花豹子虽然看上就是莽汉一个,其实这货小心眼可多了去了。他早已经留下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