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大嫂周芳就拉着赵玥的手,快速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打开衣柜,她一连声地说着:“快,快试一下,让我看看。多好看啊!”
说着,她就把手中的那套大红格子,裤脚上有两只啄食小鸡图案的衣服,在表情惊愕的赵玥身上比试着。
“没事,没花多少钱。上衣和裤子加起来,也才二十三块钱!”周芳担心赵玥觉得太贵而不好意思收下,就这样劝说着。
赵玥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了泪光。
她这泪光里面,的确有感动,但更多的是“惊喜”——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妈妈喜欢这个风格,大嫂也同样!
“没事,没事。”周芳说着,看着赵玥的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也很是动情。
搂住赵玥的肩膀,周芳轻声安慰着:“大嫂给你买套衣服,你不至于这么激动。玥玥,以后,大嫂每年都给你买新衣服,谁让大嫂有眼光呢!”
忍住心里的激动或者是好笑,赵玥连忙说:“谢谢大嫂,谢谢大嫂。”
说别的话,都不合适,带着成年人思维穿越回来的赵玥,毕竟目前是十四岁的身体。
她只有用这样的神情与词汇,来表达对大嫂的致谢。
新的一年开始了!
赵玥就来回换着,穿着这两套颜色鲜艳的衣服,去各处拜年走亲戚。
没几天,甚至隔着二里地以外,她就能被稍微熟悉的人认出来。
实在太鲜艳,太显眼了。
一套是妈妈给买的,一套是大嫂给买的,就问你们嫉妒不?!
以这样的骄傲心理和神态,赵玥昂扬着走四方,并因此获得了无数人的艳羡。
“玥玥,你的衣服真漂亮啊!”李梅前来赵家拜年时,不禁连声称赞。
“这套是小鸭子的,还有一套是小鸡图案的呢!”赵玥一本正经地,自豪地说着,“我妈和我大嫂,一人给我买了一套!”
“太棒了!”李梅竖起大拇指,举在赵玥的眼前,“你妈个你大嫂,太有眼光了!”
“那是!”赵玥说完,就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小楼里。
没多一会儿,李莉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姐,我也来啦!”
不待李莉回应,赵玥就穿着鲜艳的衣裤,跑出去迎接好同学。
按照后世的说法,李莉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亮瞎了!
带着激动万分的神情,她眼含着热泪说:“玥玥,你穿上这套真好看啊!”
赵玥打量一下对方,心里早已哈哈大笑起来。
但现实中不能这样。
她指着李莉的裤脚说:“呀,好熟悉的图案啊!”
“怎么了?”李莉看看自己裤脚的两只啄食的小鸡,再抬头看向赵玥,“不好看吗?”
“哈哈哈。”实在忍不住了,赵玥大笑着说,“我大嫂也给我买了一套。我那套的颜色是大红的,你这套的颜色是粉色的。但是,裤脚上的图案都是一样的。”
“哦。”李莉并没有觉得太奇怪。
这个时代,所谓“撞衫”的尴尬心情,还不是很严重。
毕竟,男士们从几岁的娃娃,一直到耄耋老者,大多都是蓝色的中山装;
女士的衣服颜色相对多一些,但式样都是小翻领。
赵玥和李莉这个年龄的服装,按说也就是普通的花格外衣就是了。
可是,在今年的过年时候,两家人都不约而同地给孩子买了带图案的,显得很幼稚的衣服。
或者是怀念孩子小的时候得可爱,或者就是压根不太会选择衣服,反正二人的衣服图案是一样的。
拉着李莉的手,赵玥把她领到自己屋中。看过来之后,李莉也嘻嘻地笑个不停。
她没有对赵玥买了同样图案的衣服而嫉妒,反而很开心。是因为她知道赵玥家的条件好,而自己也穿上和赵玥同样的衣服,也算是提高了“身价”了。
不管怎么样,开心就好,尤其是在过年期间。
家家户户人欢笑,鞭炮烟花放不停。
初四的下午三点多钟,赵永水带着大儿子赵刚,来到了村口的长途汽车站。
不是他们要出远门,而是他们前来接过来玩两天的郑晓春。
赵玥怎么没来呢?
到也不全是她对郑晓春不太感兴趣,而是她的感冒还没有好利索。
也没有发烧,可她总觉得身上寒凉。也去过空间蒸桑拿、泡热水澡,但她还是有乏力的感觉。
所以,她就和母亲坐在屋里闲聊着天。大嫂也要参与,被赵玥拒绝了:“大嫂,我有点感冒,可不能传染给你。”
也知道孕期应该格外注意,周芳只好回屋自己织毛线活——总是要为新生儿做准备。毛线袜子、手套,不管什么时候穿,准备好总是对的。
跟母亲没说几句,赵玥就觉得眼皮沉重。
方淑芬还在一边织毛衣,一边随意说着家里的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赵玥没有和自己对话了。
看去女儿,她赶紧低声说一句“也不多注意”,就拉过棉被,给歪在一旁睡着了的赵玥搭在身上。
村口的车站,赵永水头戴皮帽子,身穿翻毛皮大衣,不时向来车的方向张望着。
他穿的这件大衣,内里是羊毛,外面是蓝布。所以,从外面看着很普通,但穿在身上,那是极为暖和的。
赵刚年轻力壮,只是戴着棉帽子,穿着普通的蓝色棉大衣,就足以对抗寒风了。
相较之下,时间短自然是不觉得。但今天的这趟长途车,却总是没有出现在视线里。这就使得赵刚,逐渐感到寒冷了。
跺跺脚,他再揉了一下冻得通红的鼻头,对父亲笑着说:“幸好脚下穿得暖和,要不还真抗不住了。”
赵永水看看大儿子,就挺直身板说:“你看看我!你这么年轻,还怕什么冷!”
赵刚正要和他说笑几句:你倒是穿得厚重,肯定是不冷的。
话还没说出,他就见父亲看着远处说:“来了一辆,是不是这趟车?”
听到父亲的话,赵刚立刻不再觉得寒冷了。
迎着寒风,他向来车的方向走了几步,再回身对父亲说:“就是这趟,是从京城开过来的。我都看到车窗上的字样了!”
自己的眼力没有大儿子好,赵永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就跟着大儿子,走向了行驶缓慢下来,停靠在车站的这趟长途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