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不亦乐乎 猜错了吗
百莺楼。
楼阁上,一红裙佳人临窗而坐,不时极目远眺,而后又是幽幽一叹,蹙紧了那两道弯月眉,我见犹怜。
一袭红裙迤逦于地,裙子的两边是裁开的,直直裁到大腿处,两条水润欣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红与白的结合产生了异常强烈的视觉冲击。
一头如墨的青丝沿着线条优美的脊背垂直落下,滑过那柔韧的腰肢,垂落在地,发上只松松垮垮地绾了一下,配上一朵红艳艳的绢花,霎那间迷了人眼。
巴掌大的鹅蛋脸,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眉尾上勾,面上浓妆艳抹,却不让人觉得恶俗,反而为那清丽的容颜添了几分妖媚。
佳人此时目光幽怨地看着远处,桃花眼里泛着盈盈水光,红唇轻嘟,似是待人采颉,弯细的眉有如两钩新月,此时微微蹙起,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门突然被打开,佳人没有回身,只是我见犹怜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耐烦。
“姑奶奶今天不接客,都给我出去!”佳人语气不善地开口,赫然是女子的声音。
“出去!”等了半响,那人却没动静,佳人不耐烦地转身吼道,却在接触到来人的容貌时,顿时换上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可当真让奴家好等,奴家还以为,你不要奴家了,”语罢,佳人起身,如一只花蝴蝶一般扑向来人,可惜在来人眼里,她就像一只巨大的飞蛾。
千羽妶一闪身,躲开了洛柯的“热情拥抱”,还顺便“不经意”地伸出了一只脚,只见洛柯一下子便绊倒在地,她还迅速地换了一个姿势,成了侧躺在地上,还好地上铺了一层羊毛毯。
她半蜷起腿,雪白的大腿在几近透明的红裙下显得异常诱惑,一双水润的桃花眼泛着泪光,贝齿轻咬着红唇,似哭未哭,一副受到伤害的表情。
“您也不接着奴家,摔得奴家好疼啊,”洛柯语罢,还伸手撩了撩敞开的衣襟,使胸前那一抹**愈加明显。
千羽妶对这美**惑可谓是坐怀不乱,只见她悠哉游哉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惬意地品起茶来。
“你……你就当真如此狠心,忘了奴家之前与你的约定吗,”洛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忘了,”千羽妶看也不看她,悠哉地回了一句。
“你在床上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洛柯似是受到打击,声音微微发颤,素手掩面,露出来的圆润肩头一耸一耸的,一副被心上人抛弃而伤心欲绝的模样。
“你再这样我就回去告诉小棋儿……”千羽妶一手撑头,看着洛柯,话还未完,一道红影一闪,便见洛柯正襟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有事您吩咐,奴家……啊呸,小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洛柯脸上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就差身后加条小尾巴了。
“你倒是好学得紧,这副媚态,没少跟着花魁偷学吧,稳坐我百莺楼花魁的滋味怎么样啊,”千羽妶语罢,挑起洛柯的下巴,洛柯娇羞地抛了一个媚眼,吓得她手一颤,连忙松了开来,这孩子多久没吃药了啊。
“奴家……啊呸,小的不敢和您的人抢饭碗,”洛柯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得意,早知道这么赚钱她当初就应该在青楼里赚够了再说,绝不让千羽妶为自己赎身,还以此压榨自己。
“不敢?可是花爹爹和我说,你这几天赚得不亦乐乎啊,要不以后就留在这百莺楼抢生意算了,”千羽妶眯了眯眼,洛柯来者不拒,虽不卖身,但是摸个小手,搂个纤腰什么的她都放的开,自然比其他人要吃香得多。
千羽妶开的虽然是青楼,但是这里的男子大多按照他们的意愿卖艺不卖身,甚至每月还有放假,按千羽妶那句话,再美的人看久了,也会视觉疲劳。
这里的男子很少陪客,有很多都是靠别的方式吸引客人,像洛柯这样如此放得开的,偶尔一次也是极其新鲜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这段日子赚得盆满钵满的。
“不不不,小的赚的钱不都是您的吗,小的怎么敢拿您的钱。而且小的愚笨,怕继续待在这里给您添麻烦,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洛柯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再赚钱她也不要留在这里了。
每晚洛司澄来的时候她都提心吊胆的,她觉得自己的寿命都缩短了一半,还见不着亲亲小棋儿,太可怜了。
“你放心,洛司澄这几天怕是来不了了,”千羽妶把今晚在路上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洛柯听完后,整张脸已经变得阴霾,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千羽妶也没有插口,她需要的是安静。
“澄澄受伤了吗,”良久,洛柯才开口,语气有些干涩。
“无碍,因为他是你弟弟,”所以我怎么会让你的亲人受伤。
“多谢……”洛柯看着千羽妶,脸上是难得的正经。
“我们是好姐妹,”千羽妶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总是看到洛柯对洛司澄一副避如蛇蝎的样子,但是千羽妶知道,她对这个弟弟很在乎,因为她们是比普通姐弟更亲密的孪生姐弟。
“我真没想到,她们居然会对澄澄出手,还好这次有你,”洛柯闭上眼,掩住了眼中的疲惫。
“放心吧,我派人看着呢,”千羽妶叹了叹气,那样的存在,这种情况是无法避免的。
“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洛柯突然睁开了眼,一脸严肃地看着千羽妶。
“你说,”千羽妶点了点头。
“可不可以让我离开这里,”洛柯语罢,眼泪汪汪地看着千羽妶。
千羽妶额头冒出青筋,一巴掌打在洛柯头上,她就知道,这家伙就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什么严肃的表情,什么正经的模样,都是她的错觉,错觉。
洛柯哀怨地捂着脸蹲墙角画圈圈去了,她不就是想去看看小棋儿了吗,不让就不让嘛,还打人。
“最多五日后,你就可以走了,”千羽妶看她那样,再想想小棋儿那边也需要解决,所以决定五日后就让洛柯离开,五日,就够了。
“这是你说的!”只见红影一闪,洛柯便一脸星星眼地站在千羽妶面前。
“不过你要登台卖艺,我百莺楼的生意不是白抢的,”千羽妶勾唇一笑,说不尽的邪肆。
“为了小棋儿,我豁出去了!”洛柯一脚踩在椅子上,雄赳赳气昂昂。
“那我就先走了,”千羽妶拍了拍洛柯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千羽妶转身离去,洛柯在她身后挥着小手绢,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见千羽妶真的走了,洛柯连忙转身从枕下拿出一叠银票数了起来。
突然去而复返的千羽妶倚在门槛上看着戏谑地看着正在数银票的洛柯。
“对了,最近在百莺楼赚的银两记得拿去给花爹爹,都记在账上呢。”语罢,挥一挥衣袖,翩然离去,留下洛柯一个人石化在那里。
千羽妶回到府后,又在王府门前看到了花奴,他还是一个人现在那里,消瘦的身影在烛光下愈发单薄,温润的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定定地看着她,只有这个时候,他眉眼间的疏离才会消散一些,这让千羽妶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你……”千羽妶站定在他面前,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女,我已经服侍侧君睡下了,侧君的身子很好,”花奴看着她开口,粉白色的唇勾起一丝温意。
千羽妶有些无奈地笑笑,道:“天晚了,回去睡吧,”她的语气中夹杂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花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要把她的容颜刻入骨血,随后,转身离去,看似虚浮的步子落地沉稳。
千羽妶看着他的背影,像是想到什么,喊了一声:“渊若。”
可是花奴步调沉稳,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千羽妶叹了口气,猜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