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心狠手辣 万蛊噬咬
千羽妶的心一缩,一闪身来到床榻前,只见花奴已经晕了过去,脸色苍白得可怕,千羽妶连忙将他搂入怀里,冷冰冰的温度让千羽妶心里发慌,她抓住花奴的手腕,直到感受到那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脉搏时,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些。
“花奴,花奴,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千羽妶紧紧搂着那瘦弱的身子,他此时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咚”千羽妶抱着花奴踹开门冲了出去,院子里那女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成了个血人,若不是那胸口微不可察的起伏,可能真的让人以为她是死人。
千羽妶抱着花奴冲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告诉我!告诉我他怎么了!快告诉我!”千羽妶大吼道,再没了刚才的淡定悠闲。
“公……公子?”女人无力地睁开眼,看着旁边的花奴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心里一慌,挣扎着要起来,可惜双手已经断了,没有支撑的她挣扎了几下又躺回了地上。
“发……发作了,药,快!找公子的药!他再不服药会死的!快!”女人癫狂了一般对着千羽妶说道,看起来似乎比千羽妶还紧张。
千羽妶一听,突然又想到了当初被枯华成为邪药的药,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有没有害,可是花奴现在的情况已经等不了了,她急急从花奴的身上找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塞进了花奴的嘴里,黑衣女人也端了一杯茶来,千羽妶急忙帮花奴喂下。
某处宫殿。
一个男子慌慌张张地从殿外跑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侍童,抱着医箱慌慌张张地跟着跑了进来。
内殿的床榻上,一个女人在榻上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她身上的亵衣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人脸色苍白。
而她的斜对面,一个男子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就连衣服都没穿好,歪歪扭扭地套在身上,露出的肌肤上还留着欢愉后的痕迹,他的额头上还在往下滴着血,看样子是自己磕的,可是他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跪在地上,脸色甚至比女人的还要苍白几分。
“拉出去,杀了!”男子进殿,看到跪在一旁的男子,美眸一冷,对着一旁的侍卫说道,侍卫看到男子眼中的杀意,心底一阵颤栗,连忙去拉男子。
“饶命啊,明公子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男子摇着头,使劲挣扎着想要摆脱侍卫的禁锢,那侍卫一个不察,被他挣脱了开。
男子连忙爬过去跪在那刚刚进来的男子身旁,拽着男子的裙角,一双媚眼含泪看着明如玉,脸上满是乞求。
“看到她的秘密的人,都要死!还有,你吵到她了!”明如玉美丽得不可方物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他一手捏住男子的下巴,另一只手一伸,一旁的侍童连忙递上了一把匕首,他手一扬,只见一坨粉红色的肉掉了出去。
男子瞪大了眼,捂着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因为没了舌头,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明如玉看到男子痛苦的样子,好心情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刚才那个侍卫,那个侍卫被他看了一眼,心里一惊,他那美丽的笑容在侍卫眼里就成了勾魂使者的狞笑。
还没等侍卫求饶,只见眼前白影一闪,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身首分家,临死前瞪大的眼昭示着她的惊讶。
“你怎么动手了,”明如玉连忙过去扶住女子,刚刚还狠辣的表情已然换成了担心。
“总之你也要出手的,不是吗,”女人拂了拂手,苍白的脸上并没有掩盖着她身上的贵气与威严,那显然是身居上位养成的气质。
“扰了你的人都该死,可是你这样让她太痛快了,”明如玉扬起头,脸上带着理所当然,仿佛对他来说人命就如同草芥,他想杀就杀,而且在他认为,应该将人折磨死才是最好的。
女人听到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暴怒,却被她很好的掩饰过去,她不经意地抽回了被明如玉扶着的胳膊,自己虚晃着身子坐回了床榻。
“你先把药吃了吧,”明如玉似乎早已习惯女人的态度,不管女人怎样冷漠对他,他都柔着性子。说话间,便已从贴身药童怀里拿过了医箱,从里面倒了几种药丸,手一用力便碎成了粉末,几种药混合在一起,有种奇异的香气与浓郁的血腥气混合而成的气息,味道极怪。
女人看了一眼那药粉,低头便从明如玉的手心含住了那些药,随即离开,喉咙一滑药便咽了下去。明如玉红着脸收回手,手心似乎还残留着那湿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尖一颤。
“他出事了,这次发作的很严重,”许是吃了药,女人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些,精神也没有那么萎靡了,她盘坐在床上一边运功调息一边说话。
“哼,他那条贱命怎么都无所谓,可是偏偏……哼!他要死也不能连累你!”明如玉像是被提到了某个禁忌,那明如皎月般的容颜上又浮现出了刚刚杀人时的狠辣,看样子他恨不得杀了女人口中的那个“他”。
“够了!这都是我自愿的,何时需要你来致喙!”女人显然很维护她口中所说之人,她怒目而视,不经意间露出一丝上位者的霸气。
“你!哼!放心吧,他还死不了,那些药还够他用一段时间呢,”明如玉咬牙切齿,却在看到女人含着怒意的眸子时,态度软了下来,他不想让她讨厌他。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这么说他,另外我想去找他,”女人见明如玉态度软了下来,也稍稍放软了语气,然而下一句话让刚刚露出温柔笑意的明如玉再一次暴怒。
“你就这么关心他!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明如玉的脸上带着滔天的妒意,她就算伤成这样都要去找那个贱人,她就这么白白糟蹋他的努力。
想当年,他随师父进宫,在后花园遇上被几位皇女欺负却仍高傲地抬着头的她,小小年纪就已显出俊美之色的脸上没有丝毫怯弱,他听到自己心跳突然加速的生意,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喜欢上她了。后来他等了她六年,在她动手杀死那个与师父同宗的男子所生的太女时,是他求师父放过她并帮助她登上皇位,为此他被师父丢进万蛊窟正正三个月。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有他知道,这些年来,他即使做梦都能梦见那成千上万的蛊虫爬满他的全身,蝎子蜈蚣噬咬着他的身体,阴冷的蛊蛇缠绕在他的脖颈之上。每夜惊醒,他都一个人坐在床角望着无尽的黑暗一直坐到天亮。
可是他从不悔,因为他爱她,即使是死他都愿意,可是为什么他这么爱她?她却只爱那个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男人呢?他明如玉自认相貌不俗,身怀绝技,而且又是师父的传承人,身份不俗;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爱他呢?他不懂他付出这么多,难道就真的换不会这个女人一丁点的爱意吗?
“我能……”
“够了,别忘了他的命是我求着我师父救的,如果我现在和师父说杀了他,师父绝对会很赞许我的,”明如玉开口打断了女人的话,他脸上的杀意很明显,让女人无法开口。
“你先休息吧,”两人静默了半响,明如玉似乎也累了,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扶着女人躺下,又为她盖好了锦被,带着药童离开,那高挑的身姿愈发单薄。
女人等了半响,确定明如玉真的离开后,她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伸手在床顶的纱幔中摸索了片刻,便听见一旁的书架咔咔作响,不一会儿便移出了一个刚好可以一人通过的缝隙。
推开缝隙,露出来的是一面很普通的石墙,女人伸手在石墙上上下下乱敲一通,最后运起内力朝着石墙拍了一掌,石墙这才慢慢移动开来。
待石墙打开,一个黑衣女人从里面闪了出来,然后跪在了女人面前。动作流畅连贯,显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那微微垂下的脸,与女人竟一模一样。
“孤要离开一段时间,拖住大国师和明如玉,”女人双手背后,目视前方,身上散发出上位者的霸气。
语罢,她一闪身进了石墙,咔咔石墙又悄无声息地关上,除了那烹跪在石墙外的黑衣女人,一切平静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没过多久,在一处通往凤羽的官道上,一辆已经融入黑夜的马车如鬼魅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