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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说,沈樱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恐道:“打住打住。严禹鸣,你可千万不要做这种鬼梦啊,会长针眼的!”
“你刚刚叫我什么?”严禹鸣斜睨了沈樱樱一眼。
沈樱樱被他冷澈的眼神吓得连忙换了一种委婉的用词:“严……严先生?”
严禹鸣抽了抽唇角。
他发现,他最近的威望真的直线下降,聂薇不怕他,那个叫顾明笙的女孩不怕他,眼前这个他恨不得掐死的小丫头,也不怕他。
严禹鸣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不打算在和沈樱樱闲聊。
沈樱樱看到他脸色清冷,像是生气了,不由有些不安,怎么说她也是个小主人,严禹鸣是个客人,她招惹人家生气了,总该找补一下。
“严家大哥哥?”沈樱樱试探性地问道。
她想了半天,这个称呼好像也是挺妥当的,按辈分,他们俩是平辈,还显得亲昵一些。帝都大院出生的小孩,一般都是这么互相叫的。
严禹鸣却猛地睁开眼,眸子里有些暗红:“你说什么?”
脸色阴冷得吓人。
沈樱樱缩了缩脖子,不确定他刚刚究竟是没听清还是更生气了,小声地又嘀咕了一句:“严家大哥哥。”
严禹鸣紧紧地盯着沈樱樱,像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
眼前的小姑娘,长了一张没有受过欺负的脸,大眼睛里流露的天真无邪,他已经多年没见过了。
呵。她应该拥有一个很美好的童年吧。
而拜她们母女所赐,他孤苦无依地熬过了许多年,甚至险些丧命。
严禹鸣眼中闪过一丝妖异的光。
“哎,不喜欢就不喜欢嘛,那我再换个称呼,你瞪我干嘛?”沈樱樱噘了噘唇。
直爽。泼辣。
严禹鸣轻嘲地笑了笑,道:“你爱喊什么喊什么。我刚刚只是突然想到了,应该没什么人敢做你哥哥。”
他眼中的嘲讽意味渐浓。
沈樱樱憋红了脸,着急道:“你不要乱说,我不是对随便什么人都做这种事的,我是喜欢他,很喜欢他,而且全帝都都知道,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沈隽不是我哥哥。”
“我可没指刚刚那件事。”严禹鸣轻挑眉头,沉着声音道,“我只是觉得,做你哥哥,应该挺惨的。”
沈樱樱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对沈隽做的事,辩无可辩,老老实实地垂下了头。
这个严禹鸣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吧。
她今天已经够难受的了,旁边还有一个冷嘲热讽的公子哥。
“不管怎样,今天还是谢谢你了,还有之前明笙婚礼那件事,也谢谢你。不过……”沈樱樱眨巴着大眼睛,道,“如果今天的事您不说出去,我会更谢谢你的。”
咋咋呼呼。
但严禹鸣脸上的神情却缓和了几分,道:“之前那件事是因为我讨厌齐悦。今天的事嘛,……谁说我不会说出去了?”
沈樱樱心里咯噔了一声,张大了唇,讷讷道:“你……你要跟谁说?”
“我爱跟谁说跟谁说,正愁茶余饭后没有新故事可说呢。”严禹鸣耸肩笑了笑,道,“而且我说出去,不是帮你么?我说出去,齐家和沈家肯定就闹翻了,沈隽就又是你的了。”
“不要,严家大哥哥求求你不要说出去。”沈樱樱看他越说越逼真,险些要急哭了。
真是的,怎么偏偏被这么个爱捉弄人的人撞见了。“难道你不希望他们俩闹掰吗?你盼望着他们订婚?哦……是了。”严禹鸣唇角噙起一抹邪佞的笑意,道,“齐家和沈家闹掰了,那维也纳那个轰动的新闻可就没法解释了……齐家生气了,真不知会捅出什么
篓子,沈隽不知会不会被关进去,沈家也不知会不会被人怎么指摘……啧啧。那下个月的帝都,可真是精彩极了。”
沈樱樱惊疑不定地看着严禹鸣,只见他指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抚过唇角,眼中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怎么看都是真的想搅浑这池子水。
沈樱樱不由毛骨悚然,低声问道:“你不是我小舅舅的朋友么……”
严禹鸣嘲讽地笑了笑:“谁跟你说我和邵钧庭是朋友了,我欠他一点人情,他结婚的时候,我可都还上了。”
“可是……”沈樱樱结结巴巴地说,“说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呀?”
“说了,对我又有什么坏处呢?”严禹鸣耸了耸肩。
车子不知不觉地开到了另一条路上。
沈樱樱没发现,垂着头,想着自己的事,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害了沈隽,揪着裙子的手指指关节泛白。
“呵。你明知纠缠沈隽,可能会引发这些后果,你也明知他会拒绝你,刚刚却要故意勾引他,你贱不贱?你蠢不蠢?”严禹鸣寒眸一斜,冷冷说道。
没出息至极。
一点也不像流着他严家的血脉的样子。
贱不贱。蠢不蠢。
这两句话其实很重。
一点也不像点头之交的人说的。却正好打进了沈樱樱的心里,她咬着唇,怒气冲冲地看着严禹鸣道:“我跟你又不认识,你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况且,就算是我脑残犯贱,碍着你什么了吗?我不要你送我了,下车,我要下车
。”
沈樱樱看了眼窗外,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上山的路,而是下山的路,眸子里的惊恐更甚:“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放我下去。”
“呵。冲动无脑,有勇无谋。沈隽说得对,做沈家的大少奶奶,比起你,齐悦勉强还更适合一些。”严禹鸣轻笑一声,淡淡说道。
赤果果的嘲讽。很明显,他可是把他们说的话听了个周全。
而且,他说得一点也没错。
啪嗒。
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不想再被一旁的男人笑话,沈樱樱拼命地抬起了头,仰着脸。
沈隽这个小王八蛋,怎么就把她塞进了一辆黑车。
不是,或许她才是小王八蛋,怎么也不看看旁边,就吻了沈隽呢。
爸爸让她说清楚,可是没让她强吻啊。最关键的是,爸爸说这些,明显是因为看她难过,所以才想要自己默默承受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她为什么那时只顾着高兴,没去想爸爸的苦心呢。
如果真的像严禹鸣说的那样,沈隽和爸爸都会被连累。她真的是又坏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