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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疼意传来,叶时晴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
看着趴在地上的叶时晴,严枭笑了笑,金边眼镜后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斯文又残忍的笑意。
“小叶子,今天是情人节,我没记错的话,而且也是你的生日。我送你一份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严枭打了个响指。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一身黑的女人拎着七八个袋子走了进来。
严枭倒过袋子,将袋子里的东西哗啦啦地倒在叶时晴身上,笑道:“小叶子,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好好打扮下自己,这回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说罢,他又缓缓地坐回轮椅,轻咳了两声。
女人推着轮椅,带着严枭离开了房间。
轮椅的轮子在医院的走廊上,发出了尖锐的犹如玻璃划黑板的声音。
叶时晴心里猛地一紧,攥住了拳头。
严枭倒在她身上的,是各种华美的衣服、名贵的化妆品、名牌首饰……
这些以前都是她的最爱,但现在她一点都不稀罕。
叶时晴掩埋在一堆华衣美服里,捂着脸低低地痛哭出声。
这大概是她过得最痛彻心扉的生日了。
她突然有一点点恨邵钧庭了,因为他,她又有了心。
而正是这颗心,让她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痛苦。
现在的她,该怎么办呢?
加倍地偿还给他,还是……
叶时晴撕开严枭给她的那个文件袋,里面是一支针剂、一个针筒和一个看过去天衣无缝的剧本……
她哗啦啦地翻了两页,撕掉了那些资料。
那个文件袋分明就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严枭这样的人,果真是一个最懂人心的恶魔。
可偏偏是这个恶魔,最明白每个阶段的她,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邵钧庭。
如果不继续消除他的记忆,他是永远不可能重新喜欢上她的。
虽然哪怕消除了记忆,他眼中也只有那个女人。
可她……现在还有一个机会,最后一个机会。
叶时晴魔怔地看着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这时,跌落在地上的手机,不恰好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念一”两个字。
叶时晴手指一抖,没接,但手机却一直震动着。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非常幼稚的手机铃声。是念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修改的。
叶时晴呼了一口气,接起手机,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喊道:“什么事?!为什么一直打我电话。”
“妈……妈妈……”念一似乎是被她吓到了,小声地问道,“妈妈,我就是想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我……我和外公学了一道菜,想做给你吃。”
“你们吃吧,我不回家吃了。”叶时晴哑着声音道,心里酸涩异常。
她一直把她这个不该生下来的女儿看作拖油瓶,几乎没有认真照顾她,甚至还做过那些很不好的事,可是这个孩子怎么总是这么喜欢缠着她呢?
“妈妈你今天很忙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外公还说今天是情人节……阿……阿念是第一次学做菜……”念一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
生日?呵呵。
怎么突然间所有人都记得她的生日了。
严枭送她的,可真是好大一份生日礼物啊。
叶时晴自嘲地笑着。
或者说,是她给自己送的一份超级惊喜。
她的前半生,游走于各色男人之间,以为所有人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就是对严枭,她也觉得自己不过是在利用他。
现在看来,她就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命运赠予她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很忙,我又不是小孩子,生日没什么好过的。”叶时晴冷冷地说道。
“妈……妈妈,那你先忙,我会等你的。”念一依旧坚持着。
“啪。”叶时晴将手机摔在了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这个孩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她听不出来她很烦她,真的很烦很烦她么?
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她难道不恨她么?
她大概不知道,她的妈妈对她很喜欢的邵叔叔做了很多很多坏事,马上就要做一件更坏的事了。
叶时晴埋首痛哭,哭完却又笑了。
她冲进洗手间,拼命地清洗着自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痛彻心扉。
清理完,叶时晴走出来,穿上了严枭丢给她的衣服,红色的深V连衣裙,很暴露,也很符合严枭一贯的以为的男人的审美品味。
叶时晴突然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从衣服堆里找了一件风衣外套,把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
可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是裸着身体暴露在人群中一般,叶时晴忍不住,对着洗手池干呕了起来。
手机又震动了两声,是叶剑南发的短信:“如果方便的话,早些回来吧,外面不太安全。阿念很想给你过生日。我也是。”
叶时晴涩涩地笑笑,按下了关机键。
她这个爸爸,确实没用,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他都给不了。
可是……她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想着帮她顶罪。
严枭估计也想不到。
叶时晴又洗了一把脸,认认真真地开始化妆。
她要把这些年脱掉的那些衣服,一件件地穿起来……
——
华灯初上,邵钧庭站在街口,看着叶时晴摇曳生辉地朝他走来,淡淡地看了眼手表,问道:“你让我甩开保镖,单独出来见你,是为了什么?”
叶时晴挽着邵钧庭的手,柔美地笑了笑,说:“邵钧庭,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记不记得?”
邵钧庭扯开她的手,沉默了片刻,道:“记得。”
除了丢失的那十年,剩下二十年的记忆,他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那你不给我过生日?”叶时晴笑着问道,“之前,你都给我过生日的。而且……今天还是情人节。”
看到叶时晴红肿的眼眶,邵钧庭微微蹙了蹙眉,道:“我结婚了。”
果真还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叶时晴自嘲地勾了勾唇,道:“可是……这只是他们说的,你记忆中,并没有这件事,不是么?”“你想说什么?”邵钧庭淡淡地说,睥睨的样子带着一丝生人勿近的清冷。